頂點小說 > 第一序列 >39、楊小槿
    隊伍暫時還不能出發,因爲要等待避難壁壘裏重新換來新的私人部隊軍官。

    一個軍官哪怕再小,說換就換也足可看出駱馨雨在避難壁壘裏面的影響力了,只是剛纔駱馨雨暗自看那鴨舌帽姑娘的一眼,也落在了任小粟的眼裏。

    這鴨舌帽姑娘到底是什麼人?

    任小粟忽然說道:“大家以後都是隊友了,我還不知道大家都叫什麼呢。”

    一個樂隊工作人員冷笑道:“我們跟流民可不是隊友,你只是個帶路的而已,不要太自來熟了。”

    任小粟仔細的打量着這位樂隊工作人員,心裏認真的考慮着路上有沒有合適的地方把他給弄死什麼的……

    集鎮上的流民,避難壁壘裏的居住者,雙方在一起有着明顯的對比,相對於避難壁壘裏那些人的白淨與文雅來說,集鎮上流民的髒與野蠻是顯而易見的,但這其中還有更加本質的區別。

    那就是面對生活的態度。

    任小粟(Su)是怎麼一路活過來的?而這些人又是如何在避難壁壘裏養尊處優的?生活的環境會帶給一個人的一切:思維、性格,等等。

    此時一名軍官從避難壁壘裏走了出來,這名軍官直奔診所,當他來到衆人面前的時候開口說道:“外勤司少尉,許顯楚。”

    直到這個時候,大家纔開始互相自我介紹起來,不過任小粟沒記住別人的,他就一直盯着之前那個嘲諷了自己的樂隊工作人員。

    只聽這個工作人員自我介紹道:“我是駱馨雨小姐的經紀人,我叫劉步。”

    任小粟在心裏給劉步這個名字記到了小本本上。

    忽然間,那個鴨舌帽姑娘說道:“楊小槿(Jin),木槿花的槿。”

    任小粟愣了一下,原來這姑娘叫楊小槿,不知道爲什麼任小粟就覺得這名字很好聽。

    不得不說,集鎮的流民與壁壘裏這些人的區別還有名字。

    你看着壁壘裏的名字,許顯楚,劉步,駱馨雨,王從陽,楊小槿……

    再看看集鎮上流民的名字,王富貴,王大龍,李發財,李有錢……

    這集鎮上的名字一聽就很草率啊!

    不過任小粟現在倒是清楚了這隊伍裏是如何分工的,劉步作爲駱馨雨的經濟人,是整個樂隊的實際事務管理者,例如生活物資等等,都歸他管理。

    這次出來了五輛越野車和一輛皮卡,後備箱裏都裝滿了他們的生活必需品。

    而許顯楚則是負責車隊的管理和整體的安全工作。

    原本任小粟以爲楊小槿也會負責什麼,但從頭聽到尾,他忽然發現這楊小槿就像遊離在隊伍之外的人一樣,什麼都不用管。

    按照駱馨雨對許顯楚的介紹,這楊小槿是她的朋友,其實這次是跟着一起去112號壁壘玩的。

    任小粟當時就想說我信你個鬼!

    介紹完以後大家陸續分好了車輛上車,這次行程總共19個人,加上任小粟是20個,所以五輛越野車每輛坐四個人應該是剛剛好的。

    結果就在任小粟準備上車的時候,那劉步忽然說道:“你身上那麼髒就不要坐車上了,去坐皮卡的車斗裏。”

    任小粟也不反駁他,畢竟,他跟死人有什麼好較勁的?

    當任小粟坐在車斗裏,車輛引擎轟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眼中的集鎮開始一點點後退。

    臨走這一刻任小粟心中還有些不捨,這地方哪怕再髒再破,也是自己這些年的家啊。

    就在任小粟感慨的時候,他忽然聽到旁邊響起了一陣歡呼聲:“任小粟終於要走嘍!”

    “以後我們就解放嘍!”

    “哈哈哈,苦日子到頭嘍!”

    任小粟無語之下轉頭一看,赫然是李有錢和王大龍帶着一羣學堂學生在互相擊掌慶祝……

    別人倒還沒什麼感覺,雖然任小粟現在是集鎮上唯一的一個醫生,但走也就走了。

    但學生們不一樣,他們知道接下來的日子一定過的比現在好啊!

    這一刻,他們已經忘掉了被任小粟統治的恐懼……

    圍觀的人羣中忽然衝出來一箇中年漢子,那是李有錢他爹李發財。

    李發財拉着結實姑娘李有錢就往家走去:“你特麼不要命了是吧?”

    李有錢納悶了:“爹你怕啥,任小粟這都走了!”

    李發財痛心疾首的說道:“但是他還會回來啊!”

    “萬一他回不來了呢,”李有錢爭辯道:“不都說荒野上很危險嗎?”

    “你懂個屁,”李發財抓住結實姑娘李有錢的手又更緊了一些:“這些人全都回不來,他也能回來!而且,以後不許盼着別人死,聽到沒!”

    李有錢說任小粟可能回不來,那潛臺詞就是指任小粟會死在外面。

    其實集鎮上的人對生死都麻木了,感覺死亡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這樣一顆種子埋在一個孩子的心裏,未來這顆種子開花結果時,就不知道會長出什麼樣的果實了。

    越野車裏的駱馨雨等人也聽到了這些歡呼聲,他們搖下車窗回頭看去,雖然不知道這些人到底跟任小粟什麼仇什麼怨,但總歸明白是在慶祝任小粟離開集鎮……

    劉步坐在副駕駛上嘀咕道:“這特麼得是什麼人緣纔會有人慶祝他離開啊……”

    駱馨雨坐在後排笑道:“回來之後好好打聽一下這個人,我想知道他在集鎮上到底幹了什麼。”

    “馨雨你打聽他幹嘛啊,”劉步不屑道:“就是集鎮上的一個小流氓而已,如果不是我們需要個嚮導,他能和我們這種人有交集?這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結果還不珍惜。”

    車上,只有楊小槿始終一言不發,似乎在思考什麼。

    ……

    學堂門口,小玉姐扶着柵欄看向集鎮道路的盡頭,她只能看到任小粟和那些車輛漸漸變成了一個個小黑點。

    她轉頭回到學堂後院把一條毛巾沾了點水,然後走進屋子裏給突然發燒後昏迷不醒的顏六元擦了擦額頭。

    張先生去老王雜貨鋪幫忙買退燒藥了,小玉姐則守在顏六元的身邊照顧他。

    這時顏六元皺起眉頭,似乎在做什麼不太好的夢,小玉姐溫柔的撫平了顏六元的額頭輕聲說道:“放心吧六元,他一定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