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藏在人羣中就像是大型殺傷武器,沒出手也就罷了,若是讓對方找到機會出手,那後面的第六野戰師怕是要損失慘重的。
任小粟在人羣中大吼一聲:“9點鐘方向!”
說完,他當先操控着老許,朝着9點鐘方向衝去,而那22名T5戰士和大忽悠、羅嵐、英靈,則快速來到他的兩翼,以箭頭陣型向前衝殺。
所到之處,竟是沒有任何騎士團的士兵能夠稍稍阻攔他們。
王蘊還在拿着望遠鏡巡視戰場,他的目光開始在戰場邊緣遊走。
逃離的百姓、剛剛加入戰場的騎兵,一切都像是一場喧囂的鬧劇,根特城中,竟然還有正在偷偷溜走的騎士和巫師。
很少,但並非沒有。
看樣子,都鐸家主突然暈厥,對整個都鐸家族士氣的打擊也很大。
王蘊站在高高的瞭望臺上,甚至還看到了對面同樣站在瞭望臺上的陳酒……
他看陳酒的時候,陳酒也正好在看他,兩人舉着望遠鏡對視起來。
陳酒內心一驚,不過還沒等他想好要不要打招呼呢,對方的目光便再次轉移到其他地方。
不是陳酒不夠可疑,而是王蘊覺得,陳酒手裏既然能拿着望遠鏡,那說明起碼跟巫師家族不是一夥的。
下一刻,王蘊竟然在戰場邊緣看到了一個奇怪的身影!
“老季放我下來!”王蘊大吼着。
這土質的瞭望臺快速塌回了地面,王蘊一把將望遠鏡塞到了張小滿的手裏,然後指着2點鐘方向:“都鐸家主在那裏,你給我緊緊盯着他!如果他有甦醒跡象,你就趕緊告訴少帥!”
“等等,你這是要去哪啊?”張小滿大喊。
可是王蘊甚至都沒有回頭搭理他,而是一路奔向根特城夜晚的陰影裏。
城市,光影,圍牆,刀槍,人馬,這一切在王蘊大腦中形成龐大的數據記憶,但這一瞬間他又將這所有喧囂摒棄在腦後,心中只剩下一個執念。
他狂奔着,半長的頭髮因爲快速移動而隨風晃動。
王蘊穿着黑色作戰服,腳上穿着的黑色鋼頭作戰靴因爲巨力擠壓而發出咯吱吱的聲響,遠處戰場上喊殺聲清晰無比,但他此時只能聽見自己的聲音。
喘息,腳步,路線!
“左拐!”王蘊折向左邊,他奮起一躍跳上矮矮的樓頂。
張小滿在瞭望臺上偶爾朝王蘊這邊看來,他知道王蘊在追逐某個目標,卻根本不清楚對方追逐的目標是什麼。
在這偌大的城市中,王蘊不斷的調整自己的路線,內心中計算着對方的速度,還有自己的速度。
西北最強大腦在這場莫名的追逐中,已經徹底進入超負荷狀態。
每追過一個路口,在他腦中就會形成無數個選擇,就像是一場考試中的選擇題一樣,但王蘊必須則最正確的那一個。
因爲快速奔襲的緣故,王蘊的血液溫度開始升高,汗水開始大顆大顆的甩落在風中,但是他始終沒有想要放棄。
王蘊享受這種感覺,他喜歡這種感覺!
曾經過去種種,那勾心鬥角的人生,還有鬱郁不得志的夢想,如今都已煙消雲散。
此時此刻他是爲什麼而戰?爲了金錢利祿嗎?不是。
爲了身居高位嗎?也不是。
他所爲這一切,全都是爲了與大家一起守住西北的美好,還有那共同努力的熱望!
這讓他感覺自己頭腦更加清晰了,前所未有的清晰!
“右拐!”王蘊突然朝着根特城一座修道院跑去,他在房頂上穿梭着,每一步都經過計算而準確無誤。
當他爬上那座修道院的圓頂之後,突然朝着前方的虛無黑夜縱身一躍:“抓到你了!”
飛出圓頂的那一刻,王蘊低頭看到自己下方的街道,還有光影之中快速穿梭而過的那團黑煙。
人還在空中,王蘊的眼瞳驟然便成銀色,他朝着那團黑煙伸出雙掌:“拘!”
無形的空氣開始向內擠壓,對於化作黑煙的王聞燕來說,這是來自天敵的狩獵!
黑煙中的王聞燕被逼無奈重新凝聚成人類,與王蘊一同從天空中摔落地上。
噗通兩聲,兩人重重的摔在了石板路上,下落的過程中王蘊就已經用空氣解除了王聞燕身上所有武器。
可是王蘊甚至都沒有喊疼,他躺在地上哈哈大笑起來,彷彿神經質一樣。
他鼻孔裏流出兩行鼻血來,這是大腦透支的後遺症,不過修養一陣就好,王蘊並沒有放在心上。
王聞燕緩緩站起身來冷聲道:“爲了那個毫無理想的少年透支自己,值得嗎?”
王蘊起身用隨身手槍頂住對方腦門笑道:“沒有理想?你們這種狂熱的瘋子也配評價他嗎。”
“那不然呢,”王聞燕冷笑:“你們西北現在有什麼計劃?”
“我們只想好好的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種菜,興修水利,發展貿易,修築公路,有什麼不好的嗎?”王蘊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超負荷運動時口腔會分泌比靜止時較多的黏液,用以保持呼吸道的溼潤。
“這算什麼理想?”王聞燕冷聲說道。
“非要像你們一樣天天想着大事纔算是理想?”王蘊不屑道:“你們這種極端狂熱分子只能讓這個世界變的更糟糕罷了。”
王聞燕不再爭辯,兩個人其實都很清楚這種爭論裏,誰都不可能真正說服誰。
王蘊平靜下來:“下輩子做個好人,不要再隨意殺人了。”
王聞燕冷聲道:“我是女人,我是王氏情報外勤負責人,我要求178要塞給予我外交豁免權。”
不論何時,王聞燕都是以男人身份面對外界的,在洛城如此,在巫師國度也是如此,但她確確實實個女人,只不過這一頭短髮和乾淨利落的裝扮,以及較爲中性化的長相,讓她得以隱瞞自己的真實性別。
成爲男人,能夠讓她在執行任務時更加強勢。
而現在,作爲一個成熟的情報人員,理所應當的利用一切條件來給自己製造機會。
“我知道你是女人,”王蘊冷笑起來:“在火種聖山裏我就知道了,所以不能帶你去見少帥,不能讓他背上殺女人的罵名,這個罵名,就讓我來揹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