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越女朱顏 >第一百九十章
    無忌笑了笑,也看了一眼手裏的錦帕,道“是王爺用舊的不要了的,我覺得都還挺好的,就向王爺要了幾方來用。.biquge”

    裴昭還挺羨慕的,他隨在朱鈺身邊也好些年了,可從來沒有向朱鈺要過這些貼身的東西,於是便問無忌“你那裏還有多的吧?送我兩方,怎麼樣?”

    無忌又輕咬了手裏的芋頭一口,搖了搖頭,板着臉道“不送。”

    “小氣!”裴昭假裝生氣,大聲埋怨無忌,又撞了撞他的肩膀,“你還喫我的烤芋頭了呢,連兩方帕子都不捨得分我!也忒小氣了!”

    無忌瞥了他一眼,無可奈何地笑了起來“你可真是貪心,我不過吃了你一個芋頭罷了,你就想要我的帕子別說只是一個芋頭,你便是拿千兩黃金來,我也不將帕子賣給你,千金難買心頭好,你懂不懂?再說了,這火盆裏的芋頭和番薯是你烤的嗎?還不是墨雲晴雨兩個埋進去的,你不過就和我一樣,都是喫現成的!”

    裴昭被無忌說得好沒意思,自己臊了一會兒,埋頭啃完了一個番薯,又拿鐵鉗去火盆裏撥了撥,也夾了芋頭出來,剝開喫着,口中還不忘唸叨“就算這喫的是那兩個小子埋進去的,到底也是我夾出來的啊我不夾出來,你有得喫嗎?”

    無忌被裴昭氣笑了,忍不住在他身上拍了一把,道“你可真有能耐啊,喫現成的還這麼理直氣壯,臉皮也厚,大言不慚,看一會兒墨雲晴雨兩個回來,怎麼收拾你。”

    裴昭挑了挑眉毛,不以爲然地笑了幾聲,道“那兩個小子,我難道還怕他們?儘管來就是,我也就看在王爺的面上不欺負他們,不然,有得他們哭呢。”

    無忌喫完了一個芋頭,就不再吃了,拿錦帕擦了擦手和嘴角,又疊了起來,收好了放在袖口裏。

    裴昭拿眼睛覷着他,嘿嘿笑了兩聲,道“你還真是一方舊帕子罷了,你還真當個寶了,真有意思。”

    無忌卻不笑了,神色也漸漸淡下來,伸手撫住自己的袖口,一字一字地道“雖是舊物,於我而言卻萬分珍貴,你不會懂的。”

    “好,好,我不懂我也不想懂。”裴昭點了點頭,大口啃着手裏芋頭,忽然想起了什麼,扭頭看着無忌,“你知道皇上要爲王爺賜婚的事嗎?”

    無忌微有驚訝,看了裴昭一會兒,才道“原來是皇上要爲王爺賜婚?”

    “對,”裴昭點了點頭,“是元貴妃向皇上求的,賜的是一等天策將軍楊驥之女,給王爺做側妃。”

    無忌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牽起脣角笑了笑,語氣十分地冷淡“那女子如何?是個怎樣的人?”

    裴昭嘴裏含着芋頭,口齒不清地回憶着道“你沒見過,我跟在王爺身邊,倒是見過幾回,長得嘛,還行,說實話,沒有咱們王妃漂亮,差了那麼幾分家世嘛,也差了幾分,不過瞧着性子倒是很溫和,這一點上就強過咱們王妃許多了,你是不知道,王妃從前多麼溫柔嫺淑的一個女子,如今竟然性情大改,舞刀弄劍的,成日裏想出門就出門,任性得要命,攪得府裏不得安寧,偏生王爺還就什麼都依着她,慣着她,王爺是不知道,他越是這樣,王妃就越是被縱容得無法無天有時候我們這些做屬下的都瞧不過去,”裴昭說着,忽然壓低了聲音,對無忌道,“你還不知道吧,王爺和王妃大婚當晚,不知怎麼的就在新房裏鬧了起來,王妃在枕下藏了劍,還將王爺給刺傷了呢”

    “你說什麼?!”裴昭一連說了一大通的話,無忌都未在意,聽到最後,說是朱鈺曾被唐越兒用劍刺傷過,無忌登時就變了臉色,一把捉住裴昭的手,急急問道,“你說——王爺曾經受過傷?”

    裴昭毫不猶豫地點了佔頭,楞着雙眼睛看着無忌,“是曾經受過傷,還是大婚那晚呢,我說的這麼清楚,你聽不懂?”

    他看着無忌臉色大變,知道無忌擔心王爺,爲了寬慰他,忙又道“不過也不要緊,都過去大半年了,王爺的傷早就好啦,你不必如此大驚小怪的。”

    無忌愣了片刻,才緩過了神兒來,然後就自嘲似的笑了笑,右手不自覺地又按上了袖口,裏面是一方用舊了的錦帕,他緊抿着薄脣,過了會兒,輕聲道“是我錯了,王爺受傷的時候,我不在他的身邊護衛是我錯了。”

    裴昭聞言,忍不住大笑起來,一推無忌的肩膀,道“說什麼呢,王爺受傷本就是意外的事,而且那晚是在新房裏呢,我和郭總領他們都在,也沒防着王爺受傷啊,傷了王爺的可是王妃,咱們在又有什麼用呢?你在也是一樣的,都沒用!”

    “不會!”無忌猛地搖頭,語氣哀傷,“若是我在,必不會讓王爺受傷”

    裴昭越聽越覺得無忌今天說的話都有些好笑,他揶揄無忌道“怎麼?如果你在,你還能提前預知王妃會在大婚之夜,於枕下藏劍,然後又與王爺起了衝突,將王爺刺傷不成?你若是有這種預知天機的本事,也不必做護衛了,你去大覺寺裏掛單做算命大師,保證客似雲來,更有出息!”

    無忌有些生氣,扭頭瞪了裴昭一眼,恨聲道“你都沒能保護好王爺,還好意思說呢!王爺受了傷,都是你們護衛不力,王爺就沒罰你們麼?”

    裴昭嘖嘖兩聲,手裏的芋頭喫完了,他又拿鐵鉗往火盆裏撥弄着,又夾了個芋頭出來,拈在手裏也不怕燙,三兩下剝了皮,啃了一口,才笑道“你這話說得,我都說了意外是在新房裏發生的,誰能提前預料啊?咱們都沒這本事!而且王爺雖然受了傷,倒沒發脾氣,連王妃都沒捨得責罰呢,哪會責罰咱們這些護衛?王妃下的狠手,關咱們什麼事呢?王爺可不是不分清紅皁白就無故降罪的人,王爺可仁厚,講道理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