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夏薰回憶的說道：“從遇到那個傭兵團起，就是噩夢的開始，他們猶如禽獸般，折磨了我半個月，然後又拿副作用極大的藥材敷在我身上，令肌膚恢復光潔，將我賣到了這裏。”
趙凡沒有開口打斷，靜靜的聽着她的經歷，也許因爲同樣是飛昇者的緣故，觸動了趙凡的心絃，雖然不至於同情心氾濫，卻也是十分替她惋惜。
夏薰被賣到了往返樓後，就隨着沒日沒夜的接客中，漸漸的麻木了，有客人在時，她爲了生存，即使心中厭惡，卻不得不強迫自己投入到狀態取悅客人，而沒有客人在時，就猶如行屍走肉般。
可她始終沒有放棄希望，畢竟，曾經是一個小世界的主宰。
但那份希望，卻越來越黯淡，因爲，被一次次的摧殘後，根基就像一塊原本堅硬的石頭從內部崩出了一道道裂紋，遲早有天會變成千瘡百孔，再也穩固不了元力，那時凝聚一絲就會散去一絲。
而距離那個時間，差不多還剩下七百年。
行內的侍寢美人，大多都是千年左右就“報廢”的，淪爲了連凡俗都不如的廢體，容顏就再也經受不起時間的考驗老化……
所以想要通過實力扭轉命運，無異於做夢。
三百多年了。
她從房費中分得的元晶，全都用來吸收轉化爲了，效果卻微乎其微。
夏薰勉勉強強在五十年前達到了半步元階，剩下那半步，想要跨過去近乎沒有希望！
她說着說着，就無法再強顏歡笑了，淚如雨下，聲音哽咽的難以聽清。
趙凡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她，便走過去拍了拍夏薰的後背，輕聲說道：“別哭，淚水除了會得到一時的宣泄，是沒有任何實際作用的。”
夏薰心中一震，她停止了哭泣，擡起頭來淚眼模糊的望着的白色面具間那雙清澈的眸子。
“再等等，我便幫你脫離現在的環境。”趙凡感慨萬千的說道：“至於受損的根基，可以通過手段彌補。但若是放棄，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夏薰呆呆的點頭，“您……如何幫我脫離？”
“到時你就知道了，先別想太多。”趙凡若有所思的說道：“我會將這個房間連同你一併續上兩日。”
“好。”
夏薰也不知道爲什麼，她對於眼前這個連樣子都沒見過的男子，產生了濃濃的信任感。
接着，趙凡便轉過身去，走向門外。
夏薰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卑微的呢喃道：“即使……他是騙我的，也比那些男人好。”
而趙凡在來到走廊後，就將門關上，下了樓梯。
不久之後，他便站在了大廳的櫃檯上。
此刻，忘返樓中已是人來人往，不少從外地爲了拍賣會而來的強者都在用餐，形形色色的面孔，各種各樣的話題，無比熱鬧。
掌櫃的看着他笑道：“客官，侍寢美人可還滿意？”
趙凡微微點頭，沒有廢話，直接取出了二十枚元石拍在櫃檯上，“再加兩日。”
“好叻！”
掌櫃的立刻翻開薄冊，添了兩筆便道：“拍賣會在下午，不如趁着現在，嚐嚐我們店中的酒菜如何？”
“小廣，小廣！”掌櫃的開口喊道：“過來招待這位趙爺。”
“來咯！”
一個小二殷勤的跑了過來，不是昨晚賣拍品清單的那個，他帶趙凡來到角落的空桌前，拿出菜譜說道：“客官，上邊的菜都能做，您隨便點哈。”
“嗯，你隨便推薦三個招牌菜吧，再上一罈最好的酒。”
趙凡隨口說了句。
“好。”
小二對待“隨便”的情況極有經驗，三下五除二就幫趙凡點好了。
沒一會兒，冒着熱氣的飯菜和一罈名爲“醉不歸”就端上了桌子。
趙凡拿起筷子開始喫，味道確實不錯，與人間界是兩種風格，不能相提並論，算是各有特點的好吧。他一邊喫，一邊通過靈魂感知力，聽着衆多強者們的交談，有吹噓的，有講一些祕聞的，純粹當作打發時間了。
一個時辰後。
衆多強者們陸陸續續的離開客棧，前往了目的地。
趙凡將罈子中的最後一口酒喝盡，便起身結了飯錢出門。
拍賣會的地點，位於中心區域的“萬寶閣”。
值得一提的是，趙凡當時在黑沙子院報考時結下樑子的羅玉堂，其背後的羅家雖然壟斷了黑沙行省的拍賣產業，卻沒有資格舉辦這等對於整個亂古疆域來說都是一場盛事的大型拍賣會，所以，主辦方並非羅家，而是亂古疆域中拍賣行業的龍頭老大，萬寶樓。
這葬魂城中的萬寶閣，除了每隔三年的這一天，都處於關閉狀態，否則，羅家的底蘊早就大幅度縮水了。
趙凡到獸車租賃行中挑了箇中等檔次的獸車，就前往了目的地。
途中，他取出了在小二那買來的拍品清單，意念一掃，其中的所有訊息就一覽無餘的印入了腦海之中。
而一百件拍品裏，有三件引起了趙凡的興趣，不過，以他現在的財力，縱使買了夢鴦花，也只能爭其中的一件而已，甚至，若是參與爭奪此物的人多的話，價格被擡上去，想將其拿下都極其困難。
“唉，本以爲我一夜暴富了，結果還是捉襟見肘。”趙凡有些無奈的笑了下，魂力一動，就將拍品清單燒成灰燼。
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以至於趙凡的第一個小目標，就是實現經濟自由，至少遇到想要又不是價格太離譜的東西能不傷筋動骨的買下。
“也罷，此去能爭就爭，爭不下就當玩了。”趙凡釋然的倚在車駕中，畢竟，他參加拍賣行的動機，是與陳曲煥接頭的。對方雖然在建鄴州府中隱藏真實實力，但應該不會錯過這等盛事，十有八九能碰的上。
更何況，趙凡手中還有一枚玉符，那是陳曲煥第二次去元獸山脈送九曲黃泉花和冷幽花時專門給他的信物，在方圓十里地的範圍之內，哪怕雙方都將身份僞裝的滴水不漏，若是趙凡觸動玉符，對方如果在範圍之內便會感應的到。
拍賣會還有一炷香就關閉入場的時候，趙凡的獸車終於抵達了萬寶閣。
他將獸車停在據此最近的空地後，就意念一動，手中出現了那張來自於柳驚鴻的紫金邀請函，身形浮地而起，於低空中留下一道道幻影，站在了那棟恢弘大氣的萬寶閣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