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日後，入得了眼的機緣沒遇到，卻撞見了一個大場面。
錢少少停下腳步，望着前方那很大一片範圍都被攪亂的天地虛空，大爲意外的說道：“凡哥，那邊好像是在混戰啊，不止一個陣營。”
趙凡定睛望了過去，參與混戰的天才，起碼有兩百之多，十個以上的陣營，像是在爭奪什麼東西一樣，打的不難捨難分，有的殺紅了眼，爆發起來連自己的人都幹！
“終於又有點意思了。”
趙凡隔岸觀火的站在原地，笑道：“讓他們先打着，等差不多時，我們拿着那對蟲子再去收拾殘局。”
話音一落，他便動用了《公輸冊》的障目之法，將自己與錢少少“隱身”，唯有他們之間相互可見，誰也不可能發現的。
“凡哥，這是什麼祕術？”錢少少感覺十分奇妙，明明身在天地虛空卻有種與世隔絕了的錯覺。
“小把戲而已。”
趙凡笑着說道：“走吧，上前離近點看熱鬧，那些混戰的天才擦破眼珠子也發現不了我們。”
錢少少將信將疑的隨着前者來到了戰圈邊緣，目光驚奇的傳音說道：“真的把我們兩個大活人當成空氣啦？”
一邊說着，他還一邊衝着身前掠過的天才招手，對方卻毫無反應。
趙凡點頭笑了下，便開始大搖大擺的看着熱鬧。
他仔細的清點過了，這場大型混戰之中，參與的天才，達到了二百三十五位，其中，已有過半傷勢不輕，更有十餘個先後隕落，有的是被師兄弟誤殺，有的是遭到了集火，屍體在地上漸漸的冰冷僵硬，卻沒有誰去在意。
不過，讓趙凡感到費解的是，這些不同陣營的大量天才們，究竟在爲了什麼而戰呢？
視線所及的範圍，並沒有什麼機緣存在。
難不成沒有原因，完全是閒的蛋疼？
這點拿腳指頭想也不可能，有資格在一座疆域成爲頂尖天才並被域主指派來探索黑雪絕地的，誰會嫌命長了沒有好處就進行生死混戰？
趙凡側頭說道：“少少，你有發現是什麼值得他們斗的這麼狠嗎？”
“沒有……”
錢少少揉了揉眼睛，然而，偌大的戰圈之中，除了都不肯讓步的天才手執元兵在施展五花八門的祕法外，沒有任何異常的事物，連一具黑雪族的屍體也沒有。
看這傷亡的情況，開戰也沒多久，最多在趙凡和錢少少抵達的一炷香之內。
不止如此，那些天才們也光顧着打，口中即便說話，也都是喊打喊殺的，提取不到有價值的信息。
“該不會是陷入幻境吧？他們把對方都當成了黑雪族在殺？”錢少少愣愣的問了句。
“不像。”
趙凡若有所思的說道：“我感知了一下，意識全都是清醒的。”
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的天才隕落了。
一個時辰後，還有命在的，不到一百之數，其他的全淪爲了屍體，在黑雪層中凍僵。不少儲物的洞天法寶，在混戰中被恐怖的威能摧毀，以至於屍體四周散落了一地泛着珠光寶氣的資源、寶物。
然而。
那九十幾個天才，依舊沒有停手的意思，打了這麼久，都消耗極大，就算沒重傷也累的不輕，所以攻勢的密集程度大不如開始那樣。
起初是由於爭奪機緣混戰，現在，這個基礎之上，又加上了爲戰死的摯交好友、師兄弟、道侶等報仇之心。
如此血腥的場面。
錢少少不忍直視的移開了目光，“凡哥，我看不下去了，要不，制止一下他們？”
趙凡淡定的搖頭，“少少，善良單純難得可貴，但要分對誰。首先，對利慾薰心之人，就要保持無動於衷冷豔旁觀，因爲是勸不動的，反而有可能對方以爲你想插一腳，直接集火。”
錢少少沉默了。
與此同時，他的第二人格，在意識中咆哮道：“什麼狗屁理論，看戲沒意思，如此大好時機，還不讓我掌控身體，殺個痛快！？”
“閉嘴！”
錢少少心中語氣不容忤逆的說道：“姑姑說了，如果你敢再蠱惑於我，等回去，她就將你抹殺！”
“別，別啊。”
猶如凶神般的第二人格像是知道怕了一樣，忌憚的說道：“我就隨口一說，看看你凡哥，像他這種爲人處世之道，才能在元界混的開，不會主動害人，卻也不會心慈手軟，你的性格，能學會他三分精髓，我就不用天天操心了。”
“……”
錢少少抗拒的說道：“別再說了，我崇拜凡哥，但不代表會成爲他，更不會成爲你，至少，相比之下，他不是我討厭的樣子。”
“意思是說，我是你討厭的樣子？”第二人格不悅的說道：“摸着良心講，從我出現之後，到現在爲止，我救了你多少次？連你自己都快數不清了吧，沒有我，你不知隕落幾回了！”
旋即，它又據理爭論的說道：“而且，沒有無緣無故的開始，我之所以會出現，就意味着，我是你心中本就存在的一部分，卻硬生生的被你分割了，這纔給了我獨立的機會。”
錢少少嘆了口氣，他不願意往那方面去想，但也心知肚明，對方說的是實話。
“不說話了？”第二人格得意的說道：“我知道，有九蓮仙施展的手段，你永遠是主，除非生死邊緣意識混沌之際，我才能出來透透氣，但是，尊重我的存在，也是尊重你自己。若否定了我，也象徵着你否定自己。”
“夠了！”
錢少少意念一動，瞬間就體內就恢復了清靜。
他的心，很亂很亂。
趙凡察覺到了錢少少有點不太對勁，便關心的問道：“少少，你怎麼了？”
“沒，沒有。”
錢少少連連搖頭，關於第二人格的前因後果，他根本不好意思說。
“若是需要幫忙，就只管開口。”趙凡沒有勉強，便繼續關注着混戰。
當隕落的天才超過了一百五十位時。
場中所有還能動的天才，紛紛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他們失魂落魄的看着自己熟悉的屍體，才發現對方的笑容和音色，只能在回憶中想一想了。
至此，活着的，還剩下七十多位，絕大多數身負重傷，達到了低谷狀態，其中不乏強大疆域的天才，也是拼的彈盡糧絕了，元力魂力所剩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