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百世契約:藥妃,寵不停 >第六百五十一章:釋懷
    “城西衣藥師府嫡長女?”

    “東寧嫡公主?”

    “西秦守護者?”

    “秦王妃?”

    ……

    “在這個時空裏,竟真的有個與我同名同姓,甚至還有着同一張面孔的女子!”

    “而我,借用着別人的身份與身體,還做下了這般多之事!”

    聽着耳畔傳來的這些,拓跋宏所講起的關於自己的一件件,一樁樁匪夷所思的過往……

    衣上雲不禁頓時發出驚聲連連來。

    片刻後,長長地吐了口濁氣。

    直覺這真真彷彿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一般,然醒後自己卻全然不知過往。

    只留下一抹莫名失落的愁緒於心頭,不知所起,卻一往而深。

    另一邊,拓跋宏亦是此時忽然發現,許是這些日子以來與她朝夕相伴的安穩時光,撫慰了自己的痛徹心扉以及遍體鱗傷。

    如今再提起這些事來,他倒也似乎已經釋懷,並沒有那麼悲傷了。

    雖然此時眼前的衣上雲,已並非昔日的她。

    關於他們之間,關於在這個時空裏所發生的一切,她亦已然俱都忘卻。

    但這些短暫而平靜的日子,卻是兩人真真切切,共同一起度過的。

    此時,他無比清楚地知道,當她知道了這一切之後,接下來,這般美好的日子便將再也不會繼續。

    然卻這一世,能與她相遇、相伴、相守到此刻,他已覺足矣,此生再無任何遺憾。

    思及此,拓跋宏似在心裏暗暗下定了某種決心。

    遂深深地吸了口氣,轉過頭去,忍住悲傷,含情脈脈地看着身旁衣上雲的側臉。

    在心裏默默地對她說:“烏樂,這一生,我只能陪你到這裏了!”

    接着,又在心底對她約定:“下輩子,早些來我的世界,真想與你一道踏遍山河,雲遊天下,懸壺濟世,再不理這天下紛爭不斷!”

    不知過了多久。

    衣上雲亦忽地轉過頭放眼過來,對上了他此時溫柔的眼神。

    想到在這個時空裏,只有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幾日一直都與自己在同一屋檐下朝夕相處,對自己關懷備至,亦最是熟悉,可居然自己做了這麼多傷害他的事。

    不但辜負了他的滿腔深情,還害他因了自己,永遠失去了屬於他的那片廣闊天空,無邊無垠的草原樂土。

    思及此,衣上雲懊惱極了,遂朝其深深地致歉道:“二皇子,真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害你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會……”

    豈料話剛開口,卻被拓跋宏伸手一把將嘴堵住。

    “我說過,這樣的話,以後都不要再說了。從前,你已對我說過太多次,真的大可不必!我根本從未怪過你,所謂天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是自然規律,並不是你的錯。”

    衣上雲不以爲然,一把用力掀開了他的手,繼續堅持說:“不,這明明就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無端去招惹了那個秦王,他亦不會第一個選擇對北烈國下手!”

    拓跋宏見她此刻是真的在替自己着急,竟忽然笑了起來。

    衣上雲不明白地問:“事到如今,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拓跋宏脫口說道:“如果你知道了自己與那秦王軒轅翰之間的感情有多深的時候,怕是就不會這般維護我了!”

    “說什麼呢?你怎能把我當成那樣的人……”衣上雲聽了這句話,很是生氣。

    拓跋宏見衣上雲變了臉色,馬上察覺到自己失言。

    遂卸下了臉上的笑容,心下里一想,又有些認真地說:“是我說錯話了,對不起!我想……或許冥冥之中,這會不會是我上一世欠你的,所以這一世,必須要來還你!”

    可氣歸氣,衣上雲一低下頭來,注意力便又一次落在了自己的腹部。

    於是緩緩發出一陣低聲細語,似是不敢相信的聲音來:“所以說……秦王妃……我真的是那個人人口中皆都傳說的靈空戰神,殺伐果斷,沉穩內斂的冰冷王爺,秦王軒轅翰的王妃……這個孩子……是……我與那秦王的?”

    拓跋宏肯定地道:“沒錯,你就是與那秦王歷盡磨難,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被這世間女子無一不豔羨的秦王軒轅翰十里紅妝,親迎入門的秦王妃!”

    可思緒迴轉,衣上雲又默默地念叨着:“亦是西秦守護者?”

    拓跋宏嘆了口氣,接着道:“對,西秦守護者,傳說擁有一股極其神祕的力量,得此力量者得天下。那擁有這股力量的人,同樣,亦都是你……”

    至此,恍然之間,衣上雲似是明白了這一切,默默自己在心裏思量着。

    “顯然,璟帝一定是已經知道我便是那遺失的西秦守護者後人,所以纔會千方百計地想要將我困在這裏。”

    “可璟帝與秦王向來是面和心不和,他又怎能容忍守護者成爲了自己的眼中釘,秦王的王妃呢?”

    “難道說,璟帝至今竟然都尚還不識得那秦王的王妃?否則,秦王府……怕是一定早就不太平了!”

    “因此而受到牽連的,當然還有城西衣府……”

    “依照璟帝多疑又心狠手辣的個性,他定會將識得守護者的人一一通通都滅口才是!”

    “不行,必須得想辦法除去這一切後患纔行,萬萬不能再因爲我而使更多無辜的人犧牲了!”

    一念至此,衣上雲的眉頭忽然緊緊深鎖了起來。

    看到衣上雲似是若有所思着,卻又不知到底在想些什麼,拓跋宏便開口在其耳畔喚醒她:“烏樂,烏樂……你在想什麼?你要做什麼?”

    聞聲,衣上雲忽地回過神來,對其說道:“我想見見我的父親……”

    “你的父親?”拓跋宏想了想,問:“你是說……衣藥師?”

    “嗯”

    衣上雲看着他的眼睛,認真地朝其點了點頭:“有些事,我想親自問問他!”

    很快,拓跋宏便想到了一個人:“這個,我想或許那個張院判可以幫你?”

    衣上雲回憶片刻,道:“這幾日相處下來,我見那張院判是個頗懂得明哲保身之人,這件事找他,怕是行不通的。”

    拓跋宏遂又默想了一會兒,似是很快便再一次有了主意,開口說:“我注意到,那個叫丁香的藥女,每次來到長寧宮,都看起來頗爲尊重你。關於你的事,我知道的亦是有限。要麼,明日,你不妨先試試那個丁香看看!”

    “丁香!似乎……”說着,衣上雲便就在心裏開始盤算了起來。

    這時,拓跋宏忽然又一次輕咳了起來:“咳咳咳……”

    衣上雲猛地回過神來,擡頭看了看天色,緊忙催促着說:“夜已深了,莫要在此繼續貪涼,仔細着涼,趕快回去早點兒歇着吧!”

    “嗯!”

    拓跋宏亦已覺夜太深,於是答應着,兩人便就起身來散開。

    同一座長廊,各自朝着一頭屬於自己的終點走了回去。

    翌日清晨。

    衣上雲早早便就梳妝起身來,一襲錦衣白袍,墨發豎起。

    兀自坐在院子裏的蒲萄架樹蔭下一邊煮茶,一邊翻着手裏所捧着的一本醫書等候着。

    沒過一會兒,果然,與往日同樣的時辰,丁香如約踏進了長寧宮來。

    一見到衣上雲的身影,掃了一眼周圍並無旁人,便高興地上前來朝其屈膝下蹲行禮:“王妃娘娘今日看起來氣色很好呢,昨晚可是睡的還好?”

    豈料衣上雲卻忽然將她叫至自己身邊,說:“丁香,過來坐。你能同我講講我們之間的事情嗎?比如,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見此,丁香頓時愣在原地裏一動不動。

    這些日子以來,衣上雲都是一副很拒絕她的架勢,此刻忽然變得親近起來,她倒覺得有些不自在了。

    看到丁香眼中的遲疑,衣上雲趕忙對其解釋說:“喔……對不起。是這樣的,我是因爲經歷了觻縣的那場沙暴,記憶有些缺失,所以這幾日纔會冷淡了你……你不要怪我……”

    聞此,丁香笑了笑,過去先替其認真地把了把脈,幫衣上雲檢查完畢後,方纔坐了下來在其身旁。

    一邊給衣上雲斟茶,一邊開口說:“丁香豈會怪娘娘?娘娘爲觻縣的百姓吃了那麼多苦,丁香纔是佩服都還來不及呢!今生能夠遇到王妃娘娘,是丁香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回憶往事,丁香幽幽道:“丁香原本出身於醫藥世家,怎料家道中落,自此便孤苦伶仃,家中實在無法度日,方纔將我賣入到宮裏。”

    說着,便將一盞清香撲鼻的花茶遞到了衣上雲的面前,繼續道:“如果不是遇到王妃娘娘,細心教導丁香,丁香這輩子亦只能做個最低等的打雜藥女。娘娘對丁香的大恩大德,丁香即便是結草銜環,亦難以報答,丁香沒齒難忘娘娘的恩情。”

    衣上雲卻說:“你莫要如此說,如果不是因爲你善良又好學,即便我再想幫你,亦是無用。所以,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有些福氣,雖然晚到,但卻不曾缺席。這樣的話,以後莫要再說,你本來就很優秀。”

    看到衣上雲此刻總算是不再拒絕自己,彷彿倆人又回到了從前一起在御藥房研究藥方的時候。

    丁香方纔坦誠相待,與其將曾經一起走過的日子重新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