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百世契約:藥妃,寵不停 >第三百八十五章:藏在父王心裏一輩子的女人
    “爲什麼一定要是我,而不是皇兄皇兄不是比我更適合做這件事嗎父王你知道,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坐你的位置。”

    老國君注視着他閃閃發光,明亮又固執的眼睛怔了一下,突然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忍不住掩嘴又重重地咳了起來:“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拓跋宏忙起身往一旁去倒茶,老國君忽覺得手裏似是有些異樣,遂將那隻捂嘴的大手輕輕挪開一看,竟是自己剛剛咳出的一大口污血。

    愣了一下,怕被拓跋宏回來瞧見,緊忙將那隻手在身後藏了起來。

    拓跋宏很快便回來幫其一邊將一杯熱茶慢慢飲下,又撫了撫其後背順了順氣,見其終於緩和了下來方纔一臉歉然地開了口。

    “對不起,父王,宏兒不是有意要忤逆您的。宏兒只是此生志在藥草之術,宏兒討厭永無休止的殺戮,討厭爭奪搶掠。您認爲,這樣的宏兒,真的有能力保護這片草原嗎”

    老國君緩過氣來,道:“在那幅員遼闊的西秦大地上,有一句老話,說的是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由此可見,天下之事,沒有難或不難,只有想或不想。只要你想,即使再難,也一定能達成。”

    說着,其目光堅定地對上了拓跋宏鬱鬱寡歡的眼睛,說:“所謂的風花雪月,兒女情長,隨着時光的流逝,到了最後,都只會變作這平靜如水的歲月。所有一開始的激情浪漫,俱都全然無存。好男兒志在四方,只有你真正擁有了這整片大陸,你纔會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大,多精彩,纔會真正的,不負男兒的一生。”

    豈料拓跋宏聽了,卻垂頭依舊甚感極爲壓抑地低聲喃喃:“可宏兒此生,卻惟願只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話音剛落,忽然心中又浮起了最後一絲希望,或許自己再多堅持一次,便就會改變父王的心意。於是,他驀地擡起頭來眼巴巴地注視着老國君的眼睛,接近於哀求般地道:“父王,求你成全宏兒吧,皇兄他真的比宏兒更適合這個位置千倍,萬倍。”

    老國君默默看了他一會兒,緩緩道:“你皇兄的確是驍勇善戰,但他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戾氣太重,失了仁心。自古聖人有云得民心者得天下,只有仁者才能俘獲最大的民心,纔是我北烈國國君的最佳人選,方能將北烈發展地更加壯大。所以,能夠擔此大任的人,只有你。父王相信,你一定能夠做到。”

    終於,就連這最後一絲希望仍是很快便被徹底破滅,不得已他再次泄了氣,目光無奈地退了下來。

    見此,老國君又意味深長地說:“父王老了,可你以後的路還很長。你現在所正在經歷的,父王曾經也都經歷過。孩子,你是時候該長大了父王不能陪你一輩子,護你一輩子。但你以後的路,卻一定都是你自己所選的。倘若你癡迷的那個人,她的心卻並不在你身上,那你又該如何你想想,烏樂,她是不是真的也同你對他這般對你呢”

    “她”拓跋宏忽地擡起頭來,卻是再次無力開口,默默地將目光移向空處。

    顯然,他無法肯定地回答,自從他一進門來便現出的一臉遲疑,談起烏樂時臉上憂鬱不自信的表情,欲語還休,所有一切的舉動早已顯出了他心底的無奈,老國君全都歷歷在目。

    然轉念,拓跋宏卻忽然回過神來,好奇地看向老國君的臉,驚聲道:“宏兒現在所正在經歷的,父王曾經也都經歷過莫非父王以前也曾她是什麼人”

    老國君頓顯一臉悠長,回憶着道:“那是太久太久以前的事咯,說起來,她竟同烏樂長的幾乎一模一樣。以至於你皇兄將烏樂一帶回來,父王第一次在草原上見到她的時候,還真把她當成是她回來了呢她是個一樣善良的東寧姑娘。她曾經,救了父王的命。”

    “同烏樂長的一樣東寧國女子救了父王的命宏兒從小到大,怎麼從未聽父王提起過。”拓跋宏顯然驚呆了。

    而老國君也陷入了對當年美好往事的深深回憶中:“她是藏在父王心裏一輩子的女人,父王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你又怎會知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拓跋宏似是很感興趣,沒想到像父王這樣戎馬一生的人,竟也會有這樣刻骨銘心的一段柔情,將一個女子默默地深藏於心一輩子。

    這時,老國君忽然掀開被子像是欲要起身下榻來,拓跋宏忙伸手將其扶住關切道:“父王,你想做什麼你的身體很弱,需要臥牀靜養,最好不要下榻來。”

    老國君臉上雖然掛着笑容,然心裏卻極其悲傷與不捨,一邊在拓跋宏的幫襯下下榻,一邊說道:“父王已經在榻上躺了太久了,覺得整個身子骨都快要散架了。想起來走動走動,趁着還有那麼一點點力氣,再好好看看這片美麗的草原,好將它刻在父王的腦海裏。”

    說話的聲音到了最後,竟然有些發顫。拓跋宏聽了,亦是頓時一陣心酸涌上心頭,垂首極力隱忍着悲傷,將老國君扶着一步一步挪出了帳篷。

    帳篷外。

    附近正身處於草原腹地的一湖面上,幾隻魚鷹、水鳥正盤旋在湖的低空似箭般劃破水面,嬉戲着玉珠迸跳的浪花。

    湖邊,一匹悠閒喫草的棕色駿馬帶着一隻撒野的棕紅色小馬,草浪一波一波地盪漾開去。

    陽光照亮着大地,一碧萬頃的草原如鋪開的綠綢,遍地的野花用其最好的姿態裝飾着它,還有那點綴於綢布之上到處分散的羊羣。

    湛藍的天空中白雲翻滾,與遠處的山脈連綿逶迤,與地平線挽手相連。

    老國君認真近乎於貪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默默地低嘆:“這是一片多麼令人心馳神往,自由而美麗又透着無盡神祕的土地啊”

    儘管這個年齡的拓跋宏還不能完全體會到老國君的意境,但也與其一道出神地凝望着眼前的景緻發起呆來。

    稍時,老國君忽然慢慢席地而坐了下去,幽幽道:“那年,父王到富甲一方的東寧國去遊歷。豈料,東寧國竟發生了一場幾乎要亡國的可怕瘟疫。在那東寧國滿朝上下俱都對此毫無一點兒對策的時刻,民間忽然傳出了一名女子,她竟然奇蹟般地研製出瞭解藥,救了全國的人。當然,也包括父王我在內。”

    “那後來呢”拓跋宏問。

    “後來,因爲她拯救了整個東寧國。又機緣巧合,最終成了東寧國君的嫡皇后。而後來卻”

    老國君說着說着,眉頭忽然皺的愈來愈緊,臉上露出了無盡的冷厲。

    “後來發生了什麼”拓跋宏似是已經預感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着急地問。

    老國君忽然一臉凝重,甚至都已將雙拳握起:“後來,聽說她臨盆在即,挺着身孕,不知爲何卻去了西秦國,在西秦國裏爲了爲了救那個黃口小兒,秦王軒轅翰,被賊人逼落懸崖,死了”

    “什麼”拓跋宏頓時朝其瞪大了眼睛,驚呆了。

    沉默了許久後,老國君似是方纔緩和了下來。長長的舒了口氣,說道:“其實喜歡一個人,就是希望她能有更好的生活。但若早知道那人根本就無力保護她,父王說什麼都不會可如今,卻是說什麼,做什麼都已經晚了。”

    忽然,他將目光移到正望着眼前的風景若有所思着的拓跋宏的側臉上,癡笑着說:“當年,父王只能默默的在暗處幫她到處尋找藥草,完成她想做的事,救治病患。然即使如此,父王卻依然覺得很開心。似乎這漫長的一生中,再也沒有比在東寧的時候,於她的身邊更開心的事了。”

    原來,這便是父王藏於心中的柔情。拓跋宏不禁爲其如此深沉的感情,覺得有些唏噓。卻是轉念說:“所以父王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怎麼能要求宏兒做到呢”

    一時間,老國君怔望着自己兒子的臉,竟不知該如何答他的話。

    輕輕嘆了聲氣,最後從身上掏出一塊腰牌來對其交待說道:“是啊,正因爲父王做不到,才希望你能做到,因爲你比父王強。你比父王當年要勇敢的多,至少你有勇氣告訴烏樂,讓她知道你的心意。父王的時日已然不多了,該說的,不該說的,父王也都已經與你全說了。這塊兵符和這整片草原,父王就將他們全都交給你了。”

    剛一說完將其塞入其手中,便又掩嘴重重地咳了起來:“咳咳咳咳咳”

    “父王,宏兒”拓跋宏幾乎毫無拒絕的機會,一接過老國君硬塞到其手中的物件,心裏頓時五味雜陳。

    老國君邊咳邊朝其揮手:“去吧,既然答應了你皇兄,就要做到,不要讓北烈子民對皇族失望”

    “父王,宏兒若是走了,那你的身子”拓跋宏憂心地問。

    “這把老骨頭暫時還是死不了的,你儘管放心去吧,父王等你們兄弟倆凱旋歸來。”老國君強撐出一口硬氣來道。

    “如此,還請父王多加保重,宏兒一定很快回來。”

    老國君微笑着朝其點了點頭,拓跋宏便起身來緩緩離去。

    “來人,去探探邊境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拓跋宏前腳剛一走遠,老國君便一臉冷厲地喚來了帳篷外的隱衛,朝其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