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穿越養娃日常 >003 敬茶
    一夜紅燭搖曳,被翻紅浪。

    似乎纔剛睡下,就又到了起身的時候。

    瑾娘睡覺非常淺眠,再加上到了一個新環境,她睡不好。但這一夜興許是太過勞累的緣故,她竟睡得非常深沉。眼皮跟黏了膠水似得,想睜開都困難。

    “夫人,您該起身了,一會兒還要去鶴延堂敬茶,。”

    一聽到“敬茶”二字,瑾娘混沌的意識陡然清醒過來。

    她幾乎是彈跳着坐起身,揉了揉腫脹的眼睛問丫鬟,“幾時了?徐……夫君呢?”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聲音乾澀沙啞的厲害,瑾娘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卯時初了。”

    那也就是五點了。

    丫鬟邊回答她另一個問題,一邊過來要攙扶瑾娘起牀,“二少爺每天寅時起牀練功,這會兒也該結束了。”

    拔步牀上落下的簾子已經被捲起,外邊的燭光照進來,瑾娘清晰看見自己白皙嬌嫩的身子上,全是青青紫紫的曖昧痕跡,胸口上更是大片大片紅色的吻痕、吮痕,她自己看了都臉紅心跳,如何肯讓丫鬟看見自己這個模樣。

    瑾娘當即就出聲說,“我自己來。你先去給我弄些水,我要沐浴。”

    這丫鬟還算規矩聽話,應了聲“是”就退出去了。

    瑾娘趕緊披了件衣衫起牀,腰痠腿軟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腿之間尤其疼的厲害,還有種非常彆扭的感覺,讓瑾娘走路都覺得不舒服。

    她去桌旁倒了杯茶,茶壺都涼了,茶水自然是冷的。瑾娘皺着眉頭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心裏一瞬間閃過許多念頭,頭一個竟是這府裏的丫鬟看起來都不怎麼稱職啊。

    兩個粗使的婆子都退出去後,瑾娘着急忙慌的去浴室簡單沖洗身子。

    她帶了衣服進來,誰料纔剛將外衫的帶子繫上,外廂就傳來沉沉的腳步聲。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就進了浴室。

    男人身着一襲黑色衣衫,此刻腰部以上全都溼透了。他本人更是汗溼的厲害,頭髮溼漉漉的跟剛洗過似得,額頭的汗水更是順着臉頰滴答滴答往下流。

    “夫,夫君去晨練了麼?”

    徐二郎雙眸沉沉的看着她,瑾娘心一緊,捏着帶子的手都輕微的抖了下。

    好在她穩的住,又狀似溫柔小意的問他,“需要我伺候夫君沐浴麼?”

    “不用,你梳妝去吧。”徐二郎不動聲色移回落在她頸後紅痕的視線,聲音發緊的道。

    瑾娘沒聽出他聲音中的異樣,只覺得雖然兩人做了夫妻間纔有的親密事,但徐二郎現在依舊冷淡的很。不僅外表清冷,就連他的聲音都是涼的,絲毫看不出他昨晚將她壓在身下反覆折騰的熱情。

    “那妾身就先出去了,夫君有事再喚妾身。”

    瑾娘不緊不慢走出去。

    她步履從容,看不出慌亂侷促,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背後如狼似虎的目光盯着她,讓她心跳加速,如芒在背,總感覺像是被野獸盯上了。

    二人都收拾好,天也大亮了,他們匆匆往鶴延堂趕去。

    鶴延堂中徐父徐母已經在等着了,除這兩人外,之前見過一面的小姑徐翩翩也在,還有一個年約十歲左右的男娃,約莫是三郎徐翀(hong)。另還有三個較小的孩子,按大小個排列緊挨着立在下首,瑾娘心中閃過了然,面上卻絲毫不變。

    給徐父徐母敬茶行禮,並送上她親手做的鞋襪,徐父含笑受了,還心情頗好的給了一柄玉如意當見面禮,徐母則給了一副紅寶石頭面,也算是非常貴重了。

    見過徐父徐母,年約十歲左右、長相虎頭虎腦,和徐二郎生的一雙眼睛的徐三郎徐翀,以及徐翩翩也上前給瑾娘見禮,口稱“見過嫂嫂”。

    瑾娘也笑着給了見面禮,禮物都很中規中矩,給徐翀的是一方硯臺,給徐翩翩的是她親手繡的帕子。

    徐翀接到那方硯臺時似乎嫌棄的撇了撇嘴。

    瑾娘看到了,也只當沒看到。

    送禮沒送到人心坎上,是她的錯。可送禮中規中矩些,雖然不出挑,卻不會犯忌諱。

    她倒是聽青兒特意說過,徐家的徐翀一身蠻力,最是嚮往征戰沙場,馬革裹屍。她要是送刀劍肯定更得他歡喜,但刀劍如今是這個家的忌諱,她初來乍到,自然要穩紮穩打,不敢做的過了。

    與徐翀的冷淡敷衍相比,徐翩翩的態度就很熱情歡喜了。她來回翻看着帕子,嘰嘰喳喳的說,“二嫂嫂好巧的繡工,這上邊的貓兒像是活了一樣,還有它爪下的繡球,好漂亮,翩翩也好喜歡。”

    “要是喜歡,等嫂嫂有空了給你做一個。”

    “會不會太麻煩嫂嫂了?”

    “不會。你喜歡最重要。”

    “嗯,那多謝嫂嫂了。”

    徐翀和徐翩翩見過禮後,又有三個小蘿蔔頭過來。

    “見過嬸孃。”

    一聽這稱呼,瑾娘便曉得,這確實是徐翀戰死不久的大哥的三個兒女。

    大侄子長平,二侄子長安,而被兩個小子牽在手裏的,是和兩人一母同胞的小侄女長樂。

    兩個大的也就四五歲模樣,可最小的那個才兩歲,因爲整天被奶孃抱在懷裏很少下地的原因,走路還踉踉蹌蹌的,好似隨時要摔倒一樣。

    她啃着手指頭好奇的看着瑾娘,因爲臉頰過分白皙瘦弱,愈發襯得一雙霧濛濛的眼睛大的出奇,整個人也孱弱的厲害,和剛出生的貓崽子沒多大差別,看得瑾娘一陣心酸。

    她也挨個給了見面禮,輪到小姑娘時,瑾娘尤其歡喜,伸出手想摸一模她頭頂的發旋,結果就見長平和長安警惕的將長樂往後一拉,防備的表情特別明顯。

    本還和樂的場面頓時寂靜尷尬了,瑾娘手頓在半空,不知該收回還是如何。

    上首坐的徐父徐母見狀,徐父怒斥一聲,“不像話!長平、長安,那是你們嬸孃,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徐母素來是不管事兒的,她的心思全在琴棋書畫上。就連自己生的幾個兒女,她都沒認真看過幾眼,對兒女的疼惜愛護都很少,如今對於隔輩的子孫,又會有多疼護?

    況且徐母素來文雅,最是見不得舞刀弄槍大呼小叫,所以此時她的表情不是心疼的看着幾個孩子,而是蹙眉看了身側的徐父一眼,一副很不認同但是懶得理會的模樣,隨即側首過來,不言不語不動的看着下方的動靜。

    幾個孩子被徐父呵斥一聲,都嚇了一跳。

    兩個男孩兒頓時漲紅了眼,臉上的表情卻憤怒中夾雜着倉惶委屈,模樣和發怒但卻無助的小獸差不多。但他們還是大聲吼,“她不是我們嫂嫂,她是壞人,你們都是壞人。”

    才兩歲的小姑娘被嚇得哇一聲哭出來,淚珠頓時滾出眼眶。

    兩個大的生拉硬扯的就要將小姑娘拽走,“妹妹我們走。這不是我們的家。爹死了,娘也不要我們了,這裏也沒人疼我們,我們不在這裏了,我們走。”

    最後這場鬧劇是徐二郎出面才平息的。而他平息混亂的手段也非常簡單粗暴,竟是直接讓人帶着兩個孩子去跪祠堂。

    瑾娘見狀只覺頭大。

    她頭一天敬茶就惹了三郎不喜,長平長安發怒,這家裏原只有八個主子,她一下就得罪三個,這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