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穿越養娃日常 >093 打蛇打七寸
    徐父做了什麼?

    徐父也活了大幾十年了,這麼些年頭他可做的事情海了去了。可用一句話歸納他這些年的作爲,那就是——正事不幹,錯事兒不斷!

    可誰讓他命好呢?

    早先有父母祖輩撐腰照應,稍後大兒也撐起了門戶,再然後徐二郎也起來了,又娶進來個瑾娘。

    家裏家外都有人抓着,徐父可不就和之前一樣繼續荒唐胡鬧?他不是走雞抖狗,就是眠花宿柳,日子過得好不自在。

    他是瀟灑快活了,可論起他對這個家的貢獻,那真是屁點沒有。

    所以徐二郎一質問他做了什麼,徐父就心虛了。

    可他也不是一般人,要不然也不能十年如一日過着這般快活的日子。

    再說了,就是他胡鬧了,闖禍了,可誰讓他是老子呢。

    當初連他爹他娘對他這沒心沒肺能上天的德行,都只能睜一隻眼閉隻眼,嘴上連說道幾句都不忍心,照舊要把他當小祖宗供着。沒道理如今自己當家做主了,反倒要被兒子當成孫子訓,那不是越活越回去了麼?

    心思電轉間腦中閃過這些念頭,徐父就不心虛了。反倒越發膽氣充足,扭着頭對着徐二郎橫眉怒眼,“我做什麼還要對你交代?徐二郎你給我記住,你是我兒子,你不是我老子!”

    這句話徐父強調的次數太多了,多的徐二郎都要聽出繭子來了。他也以爲聽了這麼多遍,早就不以爲意,可以置之不理。可以漠然的對着徐父冷笑一聲,可事實證明,他的修養還是不到家,還是會被自己父親胡攪蠻纏的模樣激怒。

    徐二郎怒上心頭,張嘴就想質問他,他總是自稱老子,是他們幾個的天,可他這些年來何曾爲他們做過什麼?

    大哥征戰在外,他不關心;大哥戰死,他也曾痛苦,卻不等大哥四七過後,就夜宿在花街柳巷,再沒回過府裏。諾大的家宅人人惶恐難安,母親痛不欲生,他也如同困獸一樣知不知出路。

    可唯有他,還是自在的過自己的日子。好似死的不是他也曾寄予厚望的長子,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而家裏剩下的其餘人,也都不需要他花費心思去安撫,他們都如同他一樣,可以自我調節,只需要天時間,就可以恢復過來。

    徐二郎越想越心寒,越想越覺得自己真是鑽了牛角尖。明明早就看清楚他是什麼人,偏還不死心,偏還要在心裏不斷美化他,給他找藉口說他都是不得已,可事實證明,都是他眼瞎。

    面前這個人,他爲人父,卻連……都不如!

    這樣的人,再和他爭論什麼,都是多費口舌。既然多說無益,且看做的。

    徐二郎眼神一瞬間就涼了下來,那溫度猶如實質,懾的徐父整個人都瑟縮了一下,背後汗毛都豎了起來。直覺告訴他,大事不好。

    可實際上,這個孽子之後並沒有爲難他,只是眼神冷厲的對着她冷笑兩聲,隨即轉身離去。

    徐父難道是畏懼於他的王霸之氣,這小子自知不敵,識趣的退了?

    哼,算他識相,不然他這老子真的重新教他做人。

    自我感覺良好的徐父,覺得在此次父子大戰中佔了上風,不免得意洋洋。

    他說話的口氣都硬了,腰桿都直了,吼出的聲音都大了,“王奎呢?個老這小子倒是跑的快,指望他找大夫,他是親自去請大夫了麼?個龜孫,就知道偷懶,看老爺等會兒怎麼收拾他。”

    屋裏兩個丫鬟死裏逃生一般喘了口氣,而後看向正在“張狂”的徐父,又默默垂下了頭。

    可惜,徐父的得意張狂根本沒持續多長時間,稍後王奎就狼狽的跑樂過來。他跑的快了,上臺階的時候被絆了一跤,差點摔個狗喫屎。

    徐父聽見外邊的動靜,丫鬟得到示意給他說了一遍王奎的窘狀,徐父怒其不爭的罵了一句,“蠢奴才,幾十年了都沒點長進。”

    王奎在外邊聽見了,冤的不得了,進屋就喊,“老奴冤枉啊,老爺,老奴都是爲您着急啊。”

    “別給自個兒身上攬功了,爲我着急?老爺好好的,用你着什麼急?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王奎急慌慌的道,“老爺,老奴一片苦心,你怎麼就不瞭解呢。老奴剛得到的消息,二少爺從咱們院裏離開後,直接去前院賬房了,奴才覺得事情不對,就讓個小廝悄悄跟過去了。結果你知道二少爺吩咐那賬房什麼麼?”

    徐父一聽“賬房”兩字就頭皮發麻,不爲別的,只因爲早先徐二郎考秀才時間,他給那些衙役賄賂,花的錢多了,當然,這不是主要問題,主要問題是,他花錢沒辦好事,反倒給那孽子扯了後腿,給他製造了個把柄。

    徐父當時被徐二郎說教一通,也認識到自己那樣做確實大錯特錯,所以特別心虛,特別懊悔。也就是那次後,徐二郎直接讓賬房把他每個月的花銷固定在二百兩銀子,超過的數額不予批准,如真是非用不可,就找他去要。

    徐父聞言那個氣啊。

    好歹他是老子,又是一家之主,結果花個錢還得問兒子去藥,他不要面子的麼?這麼折損氣節的事兒,他上哪兒說理去?

    也正是因爲被禁了花銷,徐父纔想到了用徐二郎中舉一事打賭掙錢的勾當。

    他手裏的銀錢不闊綽啊,可他每個月要花錢的地方多啊。先不說請友人喫酒玩樂,單是他包養的那幾個花魁,還有養在外邊的外室,每月都要不少銀子供給。

    那些友人都是些酒肉朋友,就是想佔他的便宜,才哄着他供着他,這些徐父都清楚,可他花錢,那些人願意爲此逢迎討好着他,他心裏就舒坦。

    活到他這把年紀了,最重要的不就是舒心兩個字麼?所以多花兩個臭錢怎麼了,有錢難買他高興啊。

    再說他那幾個相好,都跟了他有些日子了,時限最長的一個,跟了他都快五年了。這些女人那個不是花錢的祖宗?一個個大手大腳的,不是買些胭脂水粉、珠翠綾羅,就是買燕窩雪蛤,要補身子。

    天爺哦,老爺每月二百兩銀子扣扣索索的剛好夠用。可以往抽的旱菸他現在卻抽不起了,歸根到底只因爲,他沒錢啊。

    而這都是那不孝子辦的好事。

    如今又聽王奎說那孽子又去賬房了,徐父心肝直顫。

    想想那孽子剛纔在自己這裏吃了癟,可不得在別的地方討回來。哎呦喂,你說他這臭脾氣掙設麼一時之氣啊,讓那臭小子教訓兩句怎麼了,都掉塊肉不成。結果可好,他硬氣了,卻把那小子氣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