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穿越養娃日常 >113 安撫
    徐母現在心情非常不美妙。.biqugev

    兒子回來她心裏是該熨帖的,可這個兒子並沒有高中進士,衣錦還鄉。反之,他落榜了,這讓徐母心裏非常接受不了。

    想她爲了祈求佛祖保佑二郎科舉順利,幾個月來一直茹素不說,還晝夜供奉佛祖,一刻也不敢停歇懈怠。結果可好,二郎名落孫山,她之前的一舉一動好似也都成了笑話。

    消息從京城傳來的時候,徐母整個人都頹廢了。佛祖也不供奉了,琴棋書畫也不練習了,整日就躺在牀上假寐,一臉痛不欲生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呢。

    徐二郎昨日回來只匆匆給徐母請了安就回去翠柏苑休息,也沒有多說什麼。可他素來心思機敏,只憑那一面,就看出母親的頹喪來,這不,如今好歹養出些精神,就迫不及待過來開解母親了。

    徐二郎過來時,徐母依舊躺在牀上思考“二郎怎麼就落榜了”這個千古難題上。

    按說依照二郎的天賦才學,不該落榜的。儘管從翩翩口中她也得知,兒子去科考本身就是抱着試試的想法,可自己生的兒子幾斤幾兩徐母還是知道的。

    要她說,二郎雖清冷淡漠了點,但不管做什麼事兒,只有有一定的把握他纔會去嘗試。就如同科考,翩翩說二哥實際上去陪跑,額徐母覺得,二郎上榜的概率大約在五五之數。再不濟,三甲他肯定是能考上的。

    可事實就是如此不堪,兒子落榜了。

    徐二郎坐了好一會兒,徐母也沒睜眼看他。徐二郎這纔開口道,“母親可是覺得兒子沒有中進士,丟了徐家的人?”

    徐母沒說話,可就如同徐母瞭解兒子,徐二郎對母親也多幾分瞭解。

    徐母深愛琴棋書畫,同時,她更愛功名利祿,想要徐家終有一日跳脫蓬門蓽戶的藩籬,成爲數得上名號的人家。

    究其這種虛榮心的由來,徐二郎覺得是早先母親還未出嫁,祖父也還未中舉時,她在孃家喫足了苦頭,受夠了別人的冷眼排擠,才變得對功名如此在乎。

    石老爺子是大器晚成的代表人物,年僅五旬才中舉。而在中舉之前,也是大一家子人砸鍋賣鐵供他科舉。

    他自然是不用喫苦受累,可因爲一大家子一年來掙得銀錢全部花在他身上,就導致石老太爺的妻子,也就是徐母的母親,以及她幾個兒女在家裏要受到其餘幾房的冷言冷語,那日子自然更難過了。

    徐二郎理解母親對於功名的執着,對於她這個態度就不惱了,只是殷殷勸解說,“兒子讀書時日有限,滿打滿算不過一年時間。會試不比秋闈,乃是普天下舉子爭搶幾百進食名額的考試。兒子積累不夠深厚,即便是拼盡全力,也不過得中三甲。”

    他這麼說,徐母就睜開了眼睛,眼睛裏放射出某種光彩。徐二郎見狀不動聲色,繼續道,“可母親也知道,三甲如同如夫人,到時候別說是封侯拜相,就是要爲主一方,都是天方夜譚。兒子不願落得三甲出身,被人嘲笑,更不願盲目上進,絕了大好前程。不過三年而已,兒子熬的過去,屆時別說是二甲,說不得一甲兒子也可嘗試。與那相比,區區三甲更是不值一提。母親且耐心等三年,到時候兒子必定給徐家掙來一個進士名額。兒子由此雄心壯志,母親可相信兒子?”

    徐二郎成功安撫住徐母,隨後又服侍徐母簡單用了些飯食,才從鶴延堂出來。

    他一邊想着事情,一邊往前院走,想送封書信給宿遷,另外還要寫兩張拜帖分別送去石老太爺那裏,還有明先生處。

    給宿遷寫信,自然是告知宿遷他交代的事情他已經安排妥當。且他承諾送給小魚兒的那方做小印的玉石,也由他的老父親親自送了過來。

    徐二郎險些忘記此事,熟料宿遷卻沒忘。再給家人的信中還特意提及了這件事情,以至於徐二郎親自去宿家送東西時,宿父含笑的祝他喜得貴女,又補送了一番賀禮,隨後才應宿遷在信中所說,將御史交給他。

    這個友人是可交之人,這段友誼自然也有必要好好維持下去。不能因爲彼此天各一方,就讓關係漸漸疏遠了。

    徐二郎慢悠悠的走着,熟料即將到前院時,就聽到熟悉的聲音漸行漸近。

    徐父氣惱道,“那逆子昨天就回來了,你這老小子怎麼今天早起纔給我說起這件事。哼,這臭小子,害我憑白輸了兩千兩銀子,我一定得找他討回來纔是。”

    王奎誠惶誠恐道,“老爺,老爺,您小點聲,小點聲。您還想找二公子要銀子?唉,我的老爺啊,你還看不明白情勢麼?二公子自從上次您拿他中舉一事做賭開始,就徹底惱了您了。上次二公子沒私下搗亂,阻撓您收賭金,已經是給您留了情面了。這次您又,又拿二公子會試一事打賭,輸了您也只能偷偷忍下這口氣,不然讓二公子知道您不知悔改,又犯了老毛病,說不定二公子鬱怒攻心,把您如今剩餘的銀子全部給您沒收了。”

    “他敢!他個臭小子,別以爲長大了翅膀硬了,就能在我跟前爲所欲爲了。之前我讓着他,那是因爲他中了舉人,爲爲徐府門楣添光,好歹也算是我徐府的功臣,看在那個份兒上,我才容忍他。可你看他這次,他這次可落榜了。哼,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纔讀了一年書,就妄想中進士,這次好了吧,狠狠摔了一跤不說,還跌了大跟頭,直接把顏面都丟到京城去了。你說,他都把我徐府的門面扯到腳底下讓人踩了,他就是這個家的罪人,我給他藥店銀子怎麼了?他害我輸了兩千兩銀子,他不賠我誰賠我。那麼一大筆錢呢,我省着點都能花用一年。沒了那兩千兩銀子,老爺以後只能喫糠咽菜,你這老小子,也只等着喝西北風吧。”

    “老,老爺……”

    “老什麼爺?話都說不利索,我還要你這蠢奴才做什麼?每次就知道給我扯後腿,幹什麼,你扯我衣服,嘿,你個老小子,我說你是想造……”反啊。

    最後一個字徐父沒說出來,因爲看到了從也株茂盛的薔薇花樹後邊走出的徐二郎。

    興許是在京城見了世面,拜了名師,對三年後的科舉也更有把握的原因,此時徐二郎身上全無落榜的落魄,反倒清貴矜傲,如同真正的世家公子一樣,懶散的站在徐父跟前。

    明明是很隨意的站姿,徐父卻感覺到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駭的他一口氣沒上來,白眼一翻差點暈死過去。

    還是王奎見情況不對,硬頂着二公子的冷眼過來給他拍背,徐父才緩過來。

    緩過來後徐父也不敢吱聲了,因爲強烈的求生欲和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儘管這個兒子沒中進士,可如今看着比之前更不好惹。不管是五官還是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着“危險”“危險”,所以徐父想了又想,還是決定消停點,別找事兒了,不然,說不得真的把剩餘的銀子都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