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穿越養娃日常 >175 白日夢
    從李嬤嬤手中接過足有五、六副被精心包裹的畫卷卷軸時,瑾孃的表情是懵逼和恍惚的。

    她就搞不懂了,徐母中午時不是才送了她一副“百花爭豔圖”麼,怎麼下午又讓人送?還一送就是五六副,這不符合常理啊。

    倒不是說徐母小氣,吝嗇手中的東西。事實上,徐母對手中的珠寶首飾根本不在意,她興致上來撈起一件好東西,隨手打賞給身邊的下人都是常事。

    但能讓徐母送出她珍愛的字畫,那真是難如登天。換徐父一句話說就是,那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而如今,太陽沒從西邊出來,她也沒跑到天上去,那徐母送了她一副字畫後怎麼還有後續?總共送了七副精心製作的字畫,徐母不心疼麼?她事後會不會反悔再讓人過來討要?

    瑾娘腦中一瞬間泛過許多亂七八糟的念頭,最終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只能讓青禾將這些字畫都小心的收拾起來。

    不過最早得到那一副,瑾娘卻掛在了翠柏苑中,她和徐二郎共用的小書房裏。這是長輩的心意,她完全存放起來也不是那個意思,所以還是掛起來觀賞吧。

    傍晚徐二郎歸家,沒有直接回翠柏苑,倒是在半路上被王奎攔住了。

    王奎被打了四十大板後,屁股都被打爛了。他原本正焦心的在房中養傷,不想下午就得到一個好消息——徐父讓他去跟前伺候。

    去,這必須去啊!

    哪怕渾身上下都爛了,也阻擋不住王奎去徐父跟前投誠的心思。

    徐父覺得身邊的丫鬟使喚的都不順手,就將王奎調了回去,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也無人阻攔。左右王奎捱了這一頓打,也變得小心謹慎了,別說徐父短時間內沒有出去尋歡作樂的能耐和心思,就是有,王奎也能發揮他的三寸不爛之舌,成功將徐父組攔住。

    王奎雖然不是個好人,但這小人用好了,也是一步好棋。

    可就這樣一個小人物,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攔徐二郎的去路,這怕不是嫌棄今天那四十板子打的太輕了?

    王奎顫顫巍巍的跪在徐二郎跟前,哭喪着面孔,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他有心勸阻老爺的,可老爺已經認清了他在府裏窘迫的處境,所以愈發覺得錢財是個好東西。他如今是鑽到錢眼裏去了,一門心思就想着快速摟錢。他雖然口才了得,在徐父面前頗有些臉面,能夠在某些事兒上勸說住他,可這次徐父打心底了做了決定,根本就不聽他的勸說啊。

    王奎就了。

    他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不住的打哆嗦,享受着男主子身上不要錢似的揮發出的冷氣,整個人都快被嚇尿了。

    而就在此時,徐二郎開了口,讓他下去,王奎像是身後有鬼在追一般,迫不及待的爬起來跑遠了。

    徐二郎朝鶴延堂走去的時候,就見徐翀正拎着一個小包袱,從他院裏拐出來。

    徐二郎見狀眉頭微蹙,“要回軍營?”

    徐翀摸摸鼻子,“可不是,再不回去就趕不上點名時間了。我們那長官忒的較真,對我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還真擔心回去晚了,他給我穿小鞋,罰我一個人繞着營地跑。”跑圈他是不怕,就是負重跑圈對他來說都是小事兒一樁。可這事兒丟臉啊!軍營裏可有好幾個和他不對付的,尤其是早先被他收拾的幾個二世祖,靜等着看他熱鬧呢,他可不想平白無故丟臉到敵人面前,被人嘲笑。

    這麼想着,徐翀就瀟灑的衝他二哥揮揮手,“我走了啊。”

    徐二郎想說都到了晚膳時間,不如用過晚膳再走,可徐翀已經一溜煙沒了人影。再然後,就響起了響亮的馬蹄聲,那馬一瞬間跑遠了,徐翀高亢的大笑聲也消失不見。

    徐二郎到了鶴延堂,徐母已經收到了徐翀回軍營的消息,對此徐母是有些傷感的,就和徐二郎說,“之前三郎過來說了此事,我也說了讓他用過晚膳再回去,可三郎不依。說是用過午膳就該回去的,他都拖到晚膳時候了,再不能往後拖了。京郊大營距離家裏有些距離,路上又有路障,出發晚了怕不能在截止時間趕到軍營。”

    又唸叨,“我之前不讓你們兄弟倆習武,就是擔心有朝一日你們入了軍營,上了戰場,會如同你們大哥一樣馬革裹屍。可未嘗不是傷感這樣的別離。你說說,整日住在大營中,一月纔有一日假,得閒纔有兩日空閒在家,我想多看兩眼兒子都是奢望,那我能樂意麼?養兒爲了防老,可養兒也是爲了兒孫承歡膝下,歡笑滿堂啊。三郎這一跑我還能逮住他嗎?我逮不住他了啊,這個兒子有和沒有有什麼區別啊?”

    說着說着眼眶就紅了,淚珠子也從眼角滾了出來。

    徐二郎勸慰了母親幾句,就離開了。

    徐母對徐二郎送三郎去軍營一事,還是有些怨言的。只是早先歡喜與兒子重逢,那怨懟就想不起來。而如今三郎離家歸營,那種怨懟又從心底跑出來,導致徐母一時間不是很想看見這個“罪魁禍首”。徐二郎要走,她也沒說留飯的事兒,就讓徐二郎離開了。

    徐二郎到了徐父住所,徐父一看見他,就嗚嗚啊啊的說起要請客的事兒。

    當初徐父徐母上京,瑾娘和徐二郎確實有宴客的打算。不爲別的,只爲將徐父徐母引入大家的視野中,也讓兩人多幾個交際的朋友。

    當時是因爲長安長平和徐翀不在家,所以推遲了。而如今,長安長平回了書院,徐翀也回了軍營。

    現成的藉口擺在跟前,徐二郎眼皮一翻,想都沒想就說,“家裏兒孫都沒到齊,再等幾日吧。”

    一日復一日,一日何其多。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後天,何時纔是個頭!

    徐父就惱了,“這是給我和你娘辦的宴席,缺了他們無傷大雅。你別給我推三阻四,一會兒就去給我寫請帖,我明天就要宴客,不,後天,後天就要請人來家裏喫飯。”

    徐二郎無可無不可的點頭,“不知父親都想請誰?”

    請誰?我能請誰?我連隔壁老王長得是扁是圓都不知道,我還能認識誰,還能請誰?

    徐父委屈死了,可被兒子逼到這地步,他也一咬牙,給出了幾個名字。那都是他在怡翠閣眠花宿柳時結識的同好,大家都喜好風花雪月,就有了些香火情。這些人多少算是朋友,請家來喫飯不過分吧?

    徐二郎欣然點頭,“不知父親這些朋友,家住哪裏?”

    徐父:“……”這誰知道啊。大家一起尋歡作樂,頂多問一句喜好胖的瘦的,豔麗的還是清純的,提住址做什麼,那不和問有沒有家眷一樣惹人厭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