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的腿傷了不短時候了,本來過年前後就可以拆夾板,無奈他睡覺不老實,從牀上滾下來,又讓右腿傷上加傷,這夾板就沒有拆開。如今,算着時候也差不多了,就讓桂娘子看看,這夾板是不是可以去掉了。
桂娘子過來看過,就說長平的腿傷恢復的不錯。骨頭都長好了,拆開也行。
長平聞言可是樂開了花。
他是個跳脫愛玩的,腿斷之後感覺像是鳥兒沒了翅膀,那真是做啥都不得勁。好在,這種日子馬上就要成爲過去式了,他飛天小魔龍又要橫空出世攪動風雲了。
長平想的挺美,但事實並不是如此。
桂娘子笑着說,“雖然夾板拆掉了,但還要做些復健,纔好慢慢站起來走動。”畢竟坐了四個月的輪椅,腿部肌肉有些萎縮,要恢復到早先的模樣,還有一段路程要走。
長平聽到此言,小臉耷拉下來,一臉生無可戀。
但他也是個想得開的,就覺得左右現在的情況不能比帶夾板時更差了,哪還有什麼不開心的?
不就是復健麼?他做就是了。
心急的長平當晚就開始了復健,結果,他腿部肌肉無力,還沒站起來,就差點踉蹌一下摔個狗喫屎。也幸好長安和六子就在一邊緊盯着,不然他這糗可出大了。
有了這一下,長平可算不敢冒冒失失了。不過他還是心急走路,因而即便疼的冷汗順着臉頰吧嗒吧嗒往下滴,他也不休息。
最後還是瑾娘聞訊過來了,說了一通“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話,才把長平制止了。不然這小子能一鼓作氣訓練到天明去。
卻說第二日是去宿家的日子,徐家一家除了徐父徐母外全員出動了。這個全員自然也包括榮哥兒,這可把小傢伙興奮壞了。
一路上他先是被孃親抱着,隨後又轉移到小姑姑懷裏。透着馬車的車窗往外看,榮哥兒第一次看到了街上熙熙攘攘的景象,喫驚的睜大了眼睛,口水滴滴答答往下滴。
小魚兒見狀可嫌棄壞了,給瑾娘告狀說,“弟弟髒髒的。”
瑾娘拿了帕子,給榮哥兒抹了把嘴巴,之後才說小魚兒,“弟弟是想出牙了,牙齦癢癢,才流口水的。”
小魚兒不信,“可是弟弟之前出牙時,都沒流口水。”
瑾娘這讓她怎麼說?她也不是專業的育兒專家,這種事情她也解釋不清楚啊。
瑾娘和小魚兒大眼瞪小眼,小魚兒舒爾發出無奈的感嘆,“算了,孃親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不和孃親爭辯。”又心累的嘆息一聲,“不管弟弟是因爲什麼原因流口水,他總歸是我弟弟,我又不能把他丟掉換個弟弟,那我還能說什麼?唉,有這樣的弟弟,太影響我的形象了。”
瑾娘她都沒發現,自家小魚兒原來還是個小戲精!
幾人將要走到宿家所在的衚衕口時,就見遠遠的有幾輛馬車駛來。
那馬車上掛着太傅府的族徽,是以街道上的百姓看見了都先後讓路。
瑾娘透過車窗看見這一幕,心中一動,想着,不會這麼巧,今天就是七小姐離京去西北的日子吧?
她正這麼狐疑着,就見太傅府的那列馬車中,爲首一輛的車窗簾子掀開,露出七小姐嬌豔欲滴的容顏來。
她笑容明媚絢麗,如同這時下最璀璨的春光,差點晃花了瑾孃的眼。瑾娘當時頭腦有片刻空白,被那極具衝擊力的容顏刺激的有些回不過神。
等她回了神,就聽翩翩說,“剛纔過去那個,是太傅府的七小姐吧?沒錯,肯定是她!雖然我只見過她一面,但她長得太好了,我記憶猶新。”
可不是,上上一年元宵的時候,也是出門看花燈。當時在望仙樓中他們有了一面之緣。當時七小姐和李和輝還處在相看狀態,可如今,兩人仍舊單着,但這轉眼就要天南地北了。
翩翩還在絮叨,“七小姐這是做什麼去,怎麼看着要出遠門一樣?”
瑾娘聞言就把前幾天遇到七小姐,她要去西北給姑母侍疾的事情說了。翩翩聽得一愣一愣的,好久一會兒才說,“我怎麼覺得七小姐像是落荒而逃了?”
“你個小姑娘,說的什麼話。”瑾娘嗔了翩翩一眼,拍了她一下,讓她注意言辭。雖然七小姐確實是爲了躲避相親纔出去的,但人家既然找好藉口,說是去伺候姑母的,你就只當人家是心存孝心,去敬孝就是,不要多想。
翩翩“哦”了一聲,就不說什麼了。不過眉頭卻慢慢蹙了起來,良久後才湊到瑾娘耳邊,低低的道,“那七小姐什麼時候回來?”
“這我怎麼知道。好了,別多話了,到地方了,都趕緊下車。”
今天就在宿府歡快的消磨了半日,因爲稍後幾個孩子還要去書院,所以用過午飯後,瑾娘幾人就離開了。
宿夫人見狀還有些失落,連說這日子定的不好!下次定要重新找個日子,要高高興興玩一整天才可以。
瑾娘自然應下來了,隨後帶着一家子就回了家。
之後一些時日瑾娘依舊不緊不慢的過着自己的日子,翩翩幾人一邊讀書習武,一邊在忙碌中開張了一家脂粉鋪子。
那鋪子一開張沒多少生意,也沒多少客人。可能是因爲鋪子的位置較爲偏僻,也可能是京城胭脂水粉的市場趨向飽和,總之,開頭一個月總共沒做幾單生意,鋪子裏的經營情況非常慘淡,別說賺錢了,甚至到了連丫鬟們的月錢都付不出來,需要貼補的地步。
翩翩和長樂一開始還按捺的住,可隨着時間漸漸流逝,見這情況一點沒好轉,都坐不住了。
兩人都開始懷疑,是不是她們做出的胭脂水粉不夠好,才導致沒人上門購買?是不是,是不是……
瑾娘見兩個小丫頭急的嘴上都要起燎泡了,就寬心的安慰她們,“酒香不怕巷子深,你們做的胭脂好,那些顧客遲早會發現的。你們慌什麼,這纔開張一個月而已,慢慢等,總會有爆發的時候。”
話是這麼說,其實瑾娘心裏也沒底。雖然她用了兩人制作的胭脂,覺得比之前她用的都好,皮膚也變得白皙細膩,上妝也非常服帖通透,可每個人皮膚狀況不同,興許這胭脂適合她,就不適合別人呢?
也就在瑾娘憂心匆匆的時候,那個小胭脂鋪子終於迎來了爆發,人多的差點把門板都給擠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