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穿越養娃日常 >387自私自利
    兩位先生的幾位弟子想送先生回故里,徐二郎就在其中。

    徐二郎歸家的馬車上和瑾娘說了此事,瑾娘一時間就有些糾結。

    若是隻論私心,她肯定是不想徐二郎遠去的。夏先生的故里距離京城甚遠,和京城中間隔着三個州府。他們是扶棺回去,加上楚先生身體不好,路上肯定走的慢。一來一回最少得兩個月時間,要是路上再被什麼事情耽擱,三個月也不在話下。要兩、三個月見不到他,瑾娘捨不得。

    況且別看京城如今的天氣正適宜,可等兩、三個月後早就入夏了,那時候天氣炎熱,趕路可不是什麼好差事,瑾娘捨不得他受苦。

    不過,從人情倫理上說,徐二郎陪着過去一趟也合適。畢竟夏先生對他有知遇之恩,在他讀書時對他傾囊相授,在他爲官之路上也多有幫襯。老先生對他仁至義盡,他作爲弟子,哪怕是爲了回饋先生澆灌在他身上的心血,送他回去安葬也是合適的。

    再有他如今雖然具體官職沒定,但品級還在,還是從三品。他還是官身,很多事情就好辦,路上也能少些波折。

    瑾娘心裏已經同意了他遠行,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現在是述職期間,陛下允許你冒然離京麼”

    “按理是不可以,但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陛下仁善,會同意的。”他早兩日已經上了摺子,陛下如今還沒批覆,想來最遲今晚就會有消息傳來。

    “那你就去吧,但是切記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還有要早去早回。”

    話到這裏瑾娘又猛地想起一事,“你這一走就是兩、三個月,豈不是青兒成親的時候你趕不回來了”

    徐二郎也陡然想起此事,一時間也有些怔愣。

    確實,他若是要南下,等青兒成親之日還真趕不回來了。

    瑾娘就蹙着眉頭,“這可如何是好”

    她爲難道,“林家的底子本來就夠薄的,但好歹還有你這一個女婿在,多多少少能夠撐起些顏面,結果你卻不能露面。”

    徐二郎也有些無奈,“不然我不去了。”

    瑾娘嗔他,“你就故意說這話哄我吧,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說不去了,其實心底裏是想去的。”這人啊,對於他認可的人,非常重視。這又是夏先生能麻煩他的最後一件事了,他嘴上再怎麼說不去了,打心底裏還是想送一送老先生。

    “算了,你就去送夏先生最後一程吧。至於青兒這裏,你能趕回來最好,若是趕不回來,爹和青兒也不會怪你。”林父和青兒也都是至情至性的人,如是知道徐二郎的兩難,怕是也會讓他選擇送老先生歸故里。

    兩人到了家,此時府裏燈火通明,顯然無論大人還是小孩兒都還沒休息。

    瑾娘和徐二郎自然是先到鶴延堂給徐父徐母問安,老兩口見到憔悴又消瘦的小兩口,面色不一,反應不一。

    徐母有些心疼,一個勁兒的說,“瘦了,瘦了”。又讓他們趕緊回去歇着是正經,他們兩老好着呢,不需要他們擔心。

    徐父則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對着兒子陰陽怪氣的說,“老子還沒死呢,你倒是先給人披麻戴孝當孝子去了,那老頭兒自己沒兒子就讓你們過去守靈待客,你可真是老子的好兒子。”

    徐二郎不說話,只冷冷的看着他。瑾娘注意到他嘴脣抿的死緊,顯然在壓抑着怒氣。

    她當即藉着衣袖的遮掩握住他的手,讓他別生氣。徐父就是這麼一個自私自利的人,他們此舉確實侵犯到他的權益和利益了,徐父責難完全在瑾孃的預料中。

    但是,她預料到了,親耳聽到還是不舒服。她都覺得那話刺耳,徐二郎心裏指定更不好受。

    瑾娘讓徐二郎別發話,她卻上前一步,準備和徐父掰扯掰扯。然而,不等瑾娘擡步走上前,徐母就發威了,“那是教導二郎學問的先生,他仙逝了,二郎去送一送有何不可師父,師父,亦師亦父。二郎是老人家弟子,就相當於他的半子,他老人家去世,二郎合該去給老人家送終。”

    徐母說着話就諷刺的看着徐父,“你不樂意兒子給人送終,那你別讓他拜師啊。有本事你自己教導兒子,你能麼呵,你要是真有那本事,你以爲二郎會千里迢迢跑到京城尋覓個師父歸根到底,還不是你不爭氣。”

    徐父此時有些蒙圈,不是在圍攻二郎麼,怎麼矛頭突然轉向他了

    他錯了麼他不就是沒讀書的天分,不能給兒子指點迷津麼可類似他這樣的父親天底下多得是,他自認自己比那些純粹的文盲好多了,最起碼兒子的名字還是他起的。他怎麼還人身攻擊上他了呢

    話說回來,他是爲人老子的,他的權益被人侵犯了,他難道還不能發聲了這是哪門子道理,就是走遍京城,也沒這麼讓人忍氣吞聲的啊。

    徐父不知道何時把心裏話說出來,徐母就冷笑着看他,“那你走遍京城、走遍大齊看看,有爲人弟子的不給師父送終的麼這樣不仁不義不孝的徒弟,有臉面在人前立足麼外人知道他不孝不悌的事兒,還不得戳爛他的脊樑骨你自己立不起來,難道還不讓我兒子堂堂正正做人呵,你啊,我算是看透你了,你這輩子就是個自私自利,沒有擔當的小人。”

    徐母說完話,不理會徐父懵逼的模樣,趕緊讓瑾娘和徐二郎回去好好休息。

    徐二郎卻趁機又說起,“我之後要離家兩月,送先生歸故里安葬。”

    徐母當即眼圈一紅,“應該的,都是應該的。你去吧,家裏有我和瑾娘在,萬事不需要你擔心。”

    徐父更不滿了,剛被打壓下去的氣焰陡然高漲起來。“一個跟你無親無故的老頭子死了,你送了他一程還嫌不夠,還想送他第二程,你可真是他的好孝子。好啊,徐翊你這龜孫你做的可真好啊你個小畜生我跟你說,你爹我還沒死呢,你把別人當親爹一樣對待,你也不怕老天爺拿天雷劈你。”

    “你個糊塗蟲你給我滾回屋裏去吧。老天爺要是知道我兒子這作爲,指不定會給我兒子降下來功德金光。還拿天雷劈我兒子,我看劈你還差不多。就你這不學無術,浪蕩風流的紈絝,老天爺若是長眼,第一個劈的就是你。”

    徐母氣勢洶洶,徐父不是對手,當即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他覺得被下了臉面,登時面紅耳赤起來,不管不顧的站起身就要繼續和徐母爭執,可徐母懶得理會他。

    她推着瑾娘和徐二郎往外走,“快些回去吧,這麼幾日不在家,幾個孩子可想你們了。趁着他們還沒休息,你們多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