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穿越養娃日常 >414長安與吳氏
    長安見過他生母?!

    這是什麼晴天霹靂!

    瑾娘簡直被通河甩過來的這個雷炸的四分五裂。

    瑾娘面色沉重的看着通河,其實現在很想問他一句:這當真是真的麼?你能爲你說的話負責麼?

    這句話瑾娘終究沒有問出來。因爲她知道通河可以爲他說的話負責。

    通河在刺探情報,過濾信息方面有他獨有的敏銳和機警,這也是徐二郎將他留在京城坐鎮的緣由。這些年來,通河幫襯徐二郎收集傳遞京城的信息去河州,期間從未出過差錯,徐二郎由此對他看中有加。通河也着實當得起徐二郎的看中。這樣一個人,處理朝堂上或明或暗的信息都不會出錯,又豈會在小小的一個長安身上栽了跟頭,砸了自己的招聘。不會的,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事情真相肯定就像通河說的那樣。長安不知道在哪裏見到了他生母,且不知道出於何種心思,派人去查探她。

    瑾娘心裏喫味兒麼?會不舒坦麼?

    那肯定會有的。畢竟是自己費盡心裏養大的孩子,缺揹着她惦記着旁人――儘管這個旁人是他自己的生母,瑾娘心裏多少還是感覺被背叛了。好在這種心思並不多,真的只是一丟丟,且又因爲瑾娘熟知長安的爲人,知曉他這樣做絕非是懷念母親的親情,還想重續母子緣分,瑾娘心裏那點不得勁也很快煙消雲散了。

    長安是徐府的嫡長子,他在外穩重端方,知進退,識禮儀,且因爲過度護着長平的緣故,在外人看來就過分注重感情,容易感情用事,不能殺伐果斷。

    但事實真的是這樣麼?

    並不是。

    長安也只是對他看中的人“感情用事”“頭腦不清”罷了,對於其餘人,就比如他生母,長安可以說是冷情至極。

    從確認生母當真丟下他們不管不顧改嫁後,他再沒問過一句有關吳氏的事情,對她絕口不提,好似世上根本沒有這個人,他們兄妹幾個完全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一樣。不僅如此,在幼時的長平和長樂偶爾提及吳氏發出疑惑時,他也總是說,“是嬸嬸待你們不夠掏心掏肺麼?嬸嬸滿心滿眼都是你們,把你們照顧的好好的,她雖然不是咱們的生母,卻和母親沒多大區別。你們怎麼會提及一個外人,還思念她,你們這麼做不怕嬸嬸傷心麼?”

    那時瑾娘聽了這話不是不欣慰,不是不慨嘆,可在這些之外,瑾娘更認清了長安的脾性。這看似是個明理寬厚的,其實在感情上特別極端。得他看中的,他十倍百倍報之,反之,那就只能被他仇恨,抑或被他淘汰出局,當陌生人對待了。

    長安的感情非常純粹,這也預兆着即便之後吳氏想和兒子緩和感情,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瑾娘也絲毫不擔心有朝一日長安認回生母,和吳氏母慈子孝。

    這些年來,瑾娘一直知曉吳氏的消息。倒不是她有心探查,只是徐府一點點起來了,徐二郎擔心長安長平被生母籠絡了去。

    徐二郎的感情只會比長安更純粹――該說當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麼?長安不愧爲徐二郎的侄子,而徐二郎也不愧是他的二叔,兩人的“情感潔癖”如出一轍,都是不容人背叛的。徐二郎擔心長安他們再受傷害,也是擔心吳氏通過長安藉由徐府的人脈做下惡事,所以從沒放鬆過對吳氏的監視。吳氏身邊的丫鬟,以及之後她生育的兩個兒子身邊,徐二郎都以防萬一安插了人過去盯着,防的就是他們對長安長平不利。

    “暗探”的消息最遲兩個月會來一次,因爲之前幾次都沒有重要信息,徐二郎就懶得看了,直接把事情交到了瑾娘手裏。所以瑾娘也知道,吳氏這些年日子總得來說還不錯,除了她男人的官職一日比一日低,她因此受了牽連,得了個掃把星的名聲,除了陳興海已去逝的原配所出的女兒處處看她不順眼,動不動就攻訐她找她不自在,除了後院的女人三不五時就要到她跟前炫耀郎君的寵幸太過她們有些招架不住,除了妯娌總想分權,還總是想方設法將公中的銀子往自己房裏撈,其餘也都挺好。日子熱熱鬧鬧的每天讓人不得不打起精神幹活。

    再說回吳氏後嫁的丈夫陳興海,不管他對徐府有沒有做過惡,只說他在徐大郎戰死之後,就去了吳氏的孃家,隱晦的點出有再娶的心思,勾的吳氏的孃家動了心思,竟是不管徐家還在徐大郎的熱孝中,就讓吳氏大歸。

    這種欺辱一般人尚且難以忍受,就更別提徐二郎了。這人就是個睚眥必報的,瑾娘佔了他口頭便宜,他還要當天找補回來,就更別提得罪他的外人了。

    他能放任陳興海與吳氏繼續逍遙自在,那是因爲他無權無勢,暫時動不了他們,可有早一日權在手,不把早就該做的事情做了,那還是徐二郎麼。

    陳興海是肅王手下,這人善於逢迎和鑽營,又背靠肅王這樣的龐然大物,倒是在內務府混的風生水起。

    可惜,在徐二郎外放河州的當年,宮中不受寵的皇子跪求到陛下跟前,讓陛下爲他做主。堂堂皇子,天潢貴胄,寒冬臘月裏竟穿着三年前的破夾襖禦寒。衣服破爛就不說了,關鍵是小的不避體。允文帝的暴怒可想而知。

    再怎麼不喜皇子,但也是他的種,竟被奴才們如此欺辱,允文帝的怒火讓京城的菜市口接連半月被獻血覆蓋。朝堂震盪,宮中人人自危。

    陳興海倒是僥倖保住一命,可惜也被奪了官職,成了一介白身。不過這人真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不管到了何種境地都能蹦噠。不過允文帝正在氣頭上,連肅王都不太想接他這爛攤子,更何況別人了。

    反正陳興海走投無路,老老實實在家呆了幾年。也就是徐二郎扶棺送夏先生回故里安葬時,他還在家待業,怎麼徐二郎這就出一趟遠門,他又蹦噠起來了。

    之所以瑾娘猜測陳興海又混到官場裏來,那也是有根據的。要知道因爲陳府裏的日子太“熱鬧”,而陳興海是從內務府直接罷官的,早先交好的人都對他們避之不及。陳興海到時不死心,還每天鑽營着1起復,四處走動託關係。反觀陳府包括吳氏在內的女眷們,可就老實多了。他們也就在府裏搞出點動靜,等閒一年半載不出門的。

    而長安的行程一般都是固定的。平常在書院基本不出來,休沐日大半在家陪祖父母,剩下一段時間便是去街上逛逛,買些筆墨紙硯,書籍和輔導用的試卷。他常逛的書齋和吳氏偶爾去一趟的銀樓又不在一條街上,這種情況下兩人碰面的機會有多大?

    當然,京城說大也不大,該見的人早晚能碰見。但沒道理長安早幾年都沒碰見吳氏,偏他們回京後他就碰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