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穿越養娃日常 >463 三十年河西
    雷霆之音,震耳欲聾。

    此時此刻,萬物寂靜,就連碼頭上一些蟬鳴蟲吟,都消失的乾乾淨淨。明明碼頭上單是活人就有千餘,可此時這裏安靜的好似一片死地。

    江州水師的威遠將軍看着下邊或是癱軟在地,或是面露驚懼,慘白的毫無血色的面孔,不由的露出一個猙獰暢快的笑容。

    經過這一晚,通州徹底變天了。

    通州五大世家,呵呵,還真以爲地頭蛇就能裝強龍了。殊不知,這天下終歸是李家人的天下,是大齊的天下。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通州五大世家在通州及江南一代攪弄風雨,敝人耳目、愚弄百姓、操縱官員考覈升遷、收攬江南八成賦稅與己手。他們富貴盈天,權勢逼人。在通州赫然只聞世家之名,百姓不知皇權與律法爲何物。

    通州世家勢大,對非己方官員迫害有加。這幾十年來,有數之不盡的寒門官員慘死在他們手中,落得身敗名裂,家破人亡的局面。

    就連他這個堂堂從二品水師提督,都被世家逼的顏面盡失,毫無威信。若非他不要臉,常去信宮中哭訴處境艱難,若非他還有幾分心智手段,險些要被世家逼的主動調離江州。

    世家對他使的那些絆子,暗中下的黑手,他都記得一清二楚。銘記五內,一時一刻都不敢忘卻。

    如今好了,蒼天開眼,世家爲魚肉,他爲刀俎,多年恩仇可報。

    威遠將軍暢快的大笑出聲,衝着徐二郎行了一禮,便放肆的狂笑着帶人往五大世家去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如今輪到世家在他手中求生了。

    五千甲士魚貫從人羣中穿過。那些士兵面上的笑帶着陰狠,白森森的牙齒像是要將人啃噬殆盡;他們手中的刀劍在燈火的照耀下,發出肅殺的寒光;鎧甲與刀劍摩擦,放出讓人頭皮發麻的鏗鏘聲。

    癱軟在地的官員和世家子,一時間腿腳無力,整個人恨不能死在原地。

    他們早知道徐翊來者不善,之前喫的虧不會不還。可這剛登岸,甚至衙門都沒去,就下令逮捕五大世家的人。偏罪名還一項比一項恐怖盤剝百姓商人這些就不說了,只說那操縱官員考覈升遷,按罪流放遼東,子孫十代不得科考刺殺朝廷二品大員,論罪當誅私造戰船炮臺,夷九族

    完了

    全完了

    一時間不僅五大世家派來接人的家族子弟,如同一堆爛泥似得攤在地上,就是那些和五大世家往來緊密的商人和官員,此時也如同驚弓之鳥一樣,瑟瑟發抖的縮在原地,身上的衣衫在瞬間溼透。

    碼頭是在何時又恢復安靜的,根本無人在意。因爲衆人現在只惦記着一件事情,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燒向了五大世家,那第二把火又會燒向誰徐翊又會拿誰開刀

    衆人驚懼到血肉炸開,互相攙扶着離去的時候,眸中還存着消不去的驚懼與恐慌。

    而他們越是靠近通州城,城內的喧譁與哭嚎聲越大。

    細聽那些尖銳的聲音傳來的方向,可不正是五大世家所在的地區。

    不管是官員還是商人,瑟縮不敢靠前,但五大世家所在的地方,本就是整個通州城中地勢最好的那幾片區域。他們不管是要回家,亦或是去找友人商議之後該如何行事,能繞的過一家,還能幾家都繞過去不成

    繞不過,也不能遠遠的避開,只能硬着頭皮靠牆走過去。

    而越是靠近,那些泛着森然白光的甲冑,越是讓人頭皮發麻。

    之前距離遠,這些人沒看見,可如今走近了就發現,這世家府邸竟是如同鐵桶一般被人團團圍住。

    驚懼的嚎叫聲就是從宅院裏邊傳來的,可誰敢過去質問發生了何事誰不是在那身穿黑色鎧甲的甲士露出森然一笑時,大汗淋漓的有多快走多快。

    此時此刻,衆人再次無比明確的意識到,世家的末日,到了。

    徐翊手段果決狠辣的名聲不是假的,同時,他睚眥必報的程度,更是比傳言中有過之無不及。

    五大世家多威風啊,說他們是通州的天都不爲過,通州的百姓在世家的掌控下,如同提線木偶一般戰戰兢兢的求生。可他們甚至都沒來得及,正兒八經的和徐翊過一招,就滿盤皆輸。

    什麼是皇權,什麼是權臣,什麼是生殺予奪,他們這次終於明白了。

    可惜,明白的太晚了。

    這一晚,通州城內到處都是嚎哭與尖叫,也到處都能聽見鎖鏈與腳鐐嘩嘩響的聲音。

    震天的哭泣將要陷入沉睡的通州城喚醒,這一晚都沒有再睡着。

    城內,街道里都是黑漆漆的,百姓家更是燈火全熄。諾大的通州城中,除了月亮投下的一點光輝,竟是再沒有別的亮光。

    街上寂靜無人,連野貓野狗也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而打更的更夫更是不知去向。

    通州城看似成了一座了無人跡的空城,但是大家都知道,家家戶戶的門後,都躲着聽動靜的家主。家家戶戶的牆頭或樹梢暗影下,就藏着窺視動靜的頑童。

    世家全被抓拿歸案,這是所有通州百姓都知道的事情。

    他們歡欣雀躍,卻也更加驚懼如同驚弓之鳥。

    因爲他們不知道,這位新上任就毫不留情拿世家開刀的總督大人,是隻清理流膿的毒瘤,還是眼裏不留沙子到,任何一丁點齷齪都容不下。

    若是前者還好,若是後者

    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等到天光放明,整個城池在陽光的照耀下覺醒。

    但是今天街面上的人依舊少的可憐,零星幾個路人也夾着脖子,匆忙從街面上走過。

    再看那往日擺攤的地方,那些走街過巷挑着擔子賣貨的貨郎,如今那裏還能尋到他們的身影

    徐二郎從街上轉了一圈,就又回了位於通州的總督府。

    總督府本就是兩江總督的住所,徐二郎安置在這裏自然沒人會說什麼。

    瑾娘昨晚休息的晚,今早上也就起來的晚些。她起來時長綺已經將整個宅子轉悠了一圈,而徐二郎出門未歸。

    等徐二郎從外邊歸來時,就見母女倆正坐在花廳的圓桌旁一邊喫着早點,一邊輕聲細語說着什麼。

    徐二郎耳朵敏銳,還沒走近就聽到長綺在念叨,“昨天入住時天太黑了,我都沒看清,剛纔出去轉悠一圈,我才發現這裏比咱們在京城的宅子大了好多好多。”

    瑾娘就道,“那肯定的。咱們在京城的宅子才三進,而這宅子,是五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