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們出了碼頭,然後一眼就看見一輛馬車幾乎是橫衝直撞的朝着他們跑過來。
小魚兒柳眉一豎,又想發飆。她就覺得這通州真是哪兒哪兒都有問題,怎麼人都這麼混呢?不說學生不像是學生,這駕車的車伕也不像車伕,把馬車趕的要上天似得,怎麼就這麼能呢?
不過還沒等小魚兒有所動作,那邊榮哥兒就驚喜的叫出了聲,“小嬸嬸,大姐姐,二姐姐。”
小魚兒捋袖子的動作立馬止住了。
認出駕車的人是她親兄弟,小魚兒就覺得,這弟弟果真沒白疼。看看,因爲急着來接她們,他一個從沒駕過馬車的小公子迫不及待的趕着馬車來接她們。他都不顧及自個兒安危的,看見他們又抽了馬兒一鞭子,好是恨不能駕車的馬兒立馬跑到她們跟前。
這絕對是親兄弟沒錯了。
也就只有親兄弟,才能這麼思念他們,這麼迫不及待見到他們。
果然,這弟弟就是沒白疼。
小魚兒絲毫沒意識到自己雙標的有點厲害。
這若是外人這麼趕車,她惱的對整個通州的印象大跌,甚至還想對駕車人動手。可一旦知道這駕車人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兄弟,那駕車的人就變得可親可善,就連那馳騁的馬兒,也變得赤膽忠誠。
真是好兄弟,好馬兒!
親人相見,幾人都紅了眼眶。
榮哥兒見姐姐和嬸嬸都消瘦不少,心疼的什麼似得,趕緊讓他們進馬車坐,裏邊給她們備了不少喫的東西,能讓他們填填肚子。
上了馬車後,榮哥兒將燉了許久的燕窩給三人盛好,“爹孃知道你們被人抓到了,擔心壞了。尤其是娘,這兩個晚上都沒睡着,眼睛通紅通紅的。爹瞧着還好,不過抓你們那些人咄咄逼人,還口出狂言威脅爹,再不將通州世家放了,就要給爹送份兒大禮。爹表明上沒理會,暗地裏派了好幾撥人馬去尋你們。那些人覺得爹不識擡舉,就給府裏送了一根帶血的手指……”
陳佳玉聞言直接乾嘔出聲,榮哥兒立馬慌了。他實在太氣那些人的作爲了,也是忘了三嬸嬸懷孕孕吐的厲害,結果那話他都沒多想就說出來了,結果害的三嬸嬸這時候不舒服。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就是想收回來也不能。
榮哥兒急壞了,長樂和小魚兒也慌着給陳佳玉拍背、遞清水、遞帕子。
陳佳玉見孩子們嚇壞了,緩過神後就道,“不關榮哥兒的事兒,是在船上坐的太顛簸了,我之前一直忍着,現在忍不住了才……”
陳佳玉說的不全是實情,但卻也不算撒謊。畢竟船上確實顛簸,但那時候忙於逃命,她身上再不舒坦也忍着。如今這是到了安全的地方,心裏一放鬆,加上聽了榮哥兒的話,不自覺就想象了下那血呼啦的畫面,喉嚨就有點憋不住了。
好在陳佳玉身體還算康健,所以只是乾嘔了兩下,就緩過來了。
不過她這一下也把榮哥兒嚇到了,再不敢說斷指的後續。
還是陳佳玉催促他說,想聽聽後續,榮哥兒這才遮遮掩掩的把事情說了。
瑾娘看到那手指頭的時候,頭暈目眩,整個人眼前一黑差點暈倒過去。還是之後徐二郎看過後安慰她,說不是陳佳玉的,也不是長樂和小魚兒的手指。
那手指白皙細膩,仔細看指腹上還有幾個殘存的針孔。
而陳佳玉早年做慣了活計,手指上就有一層薄薄的繭子。徐翀將她弄到徐府後,長樂給她診脈調養身子,瑾娘爲表心意也給了她許多女人保養的東西。包括潤膚的香脂香膏,護手的凝露,護髮的精油等等。
但就是有凝露每天塗抹着,陳佳玉手上的繭子也只是比之前略薄一些,卻沒有完全消除。
而長樂每天與藥草爲伍,渾身上下都有股淡淡的藥香味兒。手指上更甚,那味道幾經清洗也洗不掉,已經和長樂融爲一體。
再有小魚兒也不善針線,如今做的最好的,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荷包。
綜此種種,那手指肯定不是她們三人的。
這讓瑾娘安心了些,但總歸沒找到她們,瑾娘就有些魂不守舍。
也好在當天下午他們就收到了通河的飛鴿傳書,道是已經找到人了,晚上就會營救。也因此,爹孃那邊才放了心。
榮哥兒說,“娘本來要親自過來接你們的,可她這幾天擔憂你們,喫不下睡不着,精力不濟,一起身就眼前發黑。我和爹擔心孃的身體,就讓她臥牀休息片刻,我這就過來接你們了。”
長樂三人聞言唏噓,卻也感慨,“是我們的不是,讓娘嬸嬸替我們擔心了。”
“那裏是你們的不是了?姐姐和嬸嬸難道就想被那些惡人綁走麼?還不是那些人作惡多端,心思歹毒,妄想鉗制爹爹?你們不過是遭了無妄之災罷了,這事兒又怎麼能怪到你們頭上。不過你們回來了,娘總算鬆了口氣,這身體也能很快恢復過來。”
這話是實情,也因此,長樂三人心裏邊都鬆了口氣。
突然又想到什麼,陳佳玉開口問,“長洲長暉他們呢,到通州沒有?”
榮哥兒搖搖頭,“那邊這兩天一直沒消息過來,爹說,八成有人想用同樣的辦法捉了長洲長暉去。曲河叔叔應該是發現了,這就帶着他們躲起來了。”
小魚兒扁着嘴巴,“那些人好可恨。”
長樂道,“長洲長暉要喫苦了。”
“喫苦不算什麼,只要能安全回來就好。娘說了,那兩小子從小沒喫過苦,讓他們喫些苦瘦幾斤也好,不然都長成小豬了,不好看。”
三人忍俊不禁都笑出了口。之前的疲憊和緊繃的神經,在此時終於鬆懈下來。
長樂和小魚兒又問了長安的情況,得知大哥在跑前跑後的跟着衙門裏的官員審問世家之案時,就沒說什麼了。趣誦小書
倒是榮哥兒說,“大哥知道你們被人綁了,氣的不得了。世家敢找你們的晦氣,大哥鐵了心要把這晦氣找回來。這不,這幾天大哥不眠不休的看有關世家的卷宗,就想着把世家的罪名定的更死一些,讓他們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雙倍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