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裏見到陳來,孟蘭總是有種趾高氣昂的神采,對他直呼其名。
如今有求於人,加上“學長”兩個字,也是形勢所逼。
陳來一看到孟蘭心裏就有氣,他早就對這個飛揚跋扈的公子哥不滿了,只是礙着大發商會的勢力,才和孟蘭虛與委蛇。
這次孟蘭把李炫送進監獄,把陳來恨的牙直癢癢。
兩人一見面,陳來恨不得把孟蘭那張英俊的臉給撕開。
不過表面的禮帽還是得有的,陳來擠出個很勉強的笑容說:“孟蘭公子,你有什麼公幹嗎?”
“其實我是想把上次送來的那個犯人領走……”孟蘭湊到陳來的身邊,低聲的說着。
陳來的臉抽搐了一下,立刻換了一副臉色,他心裏想:我親愛的孟蘭公子,你快把那個惡魔領走吧,只要你帶走他,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
心裏這樣想,他嘴上卻說:“哎呀……這件事情嗎,可不太好辦啊。”
“學長,這是一點小意思,麻煩你上下打點一下。”這種時候,孟蘭也不敢擺公子哥的姿態了,偷偷將一個鼓鼓的錢袋塞到陳來的手上。
陳來半推半就的收下來,清了清嗓子對獄卒說:“還不快把大門打開,請孟蘭公子進去,他是來接那個犯人的。”
陳來吧“那個犯人”這四個字說的尤其重,獄卒們一愣,隨即換上歡天喜地一般的表情,手腳麻利的打開大門,將孟蘭恭迎進去,態度和剛纔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孟蘭以爲自己的金錢攻勢起了作用,免不了又挺胸擡頭起來,那副樣子看在獄卒們的眼中,就如同要去引頸受死的公鵝。
“陳來學長,還有一件事情,你得幫我個忙。”孟蘭乾咳了一聲說。
“什麼事,儘管說。”只要有人願意將李炫帶走,別說一件事,十件事陳來也願意答應。
“你就說我是來保釋他的,至於送他進來的人,你們也不清楚是誰……”孟蘭還抱着幻想,希望能將自己摘乾淨,免得李炫在比亞里面前歪嘴,那可就糟糕了。
陳來嘿嘿一笑:“這件事情嗎……也不太好辦啊。”
孟蘭少不了又送上一袋金錠,好話說個不停。
陳來收下金錠,這才說:“我們自然是不會多嘴的,不過我可不敢保證他不會從其他途徑知道。”
兩人一路商量着,很快來到最底層的牢房。孟蘭等在門口,讓陳來去將李炫帶出來。
陳來小心翼翼的來到三號牢房門口,先看到門口把守的馬力,他已經從二號牢房的牢頭變成了李炫的門衛。
平時看到陳來,馬力肯定是戰戰兢兢卑躬屈膝,可如今再見卻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分明已經不把陳來放在眼裏了。
陳來心裏嘟囔着:狐假虎威……等這惡魔走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是陳典獄啊,有什啊,有什麼事嗎?主人正在休息,不見客。”不等陳來說明來意,馬力就一擺手,先拒絕了。
“保釋?我們主人還需要保釋嗎,想要離開的話,他自然就離開了,不需要你們操心。”馬力一瞪眼,儼然成了李炫的傳聲筒。
陳來心裏暗暗咒罵:果然是惡魔啊,請來容易送走難,可這又不是你家,難道打算一輩子住在這裏折磨我們嗎?
雖然心裏不爽,可陳來臉上還是掛着笑容:“這裏畢竟是牢房,潮氣比較大,對身體不大好。李炫先生如果願意留下的話,我們當然是沒什麼意見。可爲了他的身體着想,還是回稷下學院去比較好。”
馬力翻了翻白眼,就當沒聽見陳來的話。陳來無奈之極,只能又說:“來保釋李炫先生的是孟蘭公子,我們監獄方面也很難做啊。”
“孟蘭很了不起嗎?”馬力還真是典型的惡僕,跟了李炫之後,完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了。
陳來懊惱不已,心說:孟蘭啊,我已經盡力了。你捅的亂子你自己來填補吧。
等陳來退出去了,馬力長出一口氣,拍了拍胸口衝牢房裏問:“王威,我表現的如何?”
王威探出腦袋來,嘿嘿一笑:“主人說你表現的不錯,記得不要給他們任何面子,只要有機會就狠狠羞辱他們。”
“沒問題,看我的吧。”馬力摩拳擦掌,有李炫在背後撐腰,就算是洛邑城的城主龍文亞來了,他也敢發一發飆。
陳來灰溜溜的出了牢房,將方纔的對話說給孟蘭聽,孟蘭聽的目瞪口呆,疑惑的問:“他不就是一個犯人嗎,怎麼還有個門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咳,這件事呢,說來話長,只怕三天三夜也講不完。”陳來胡謅起來,“如果公子不着急,去我的辦公室泡杯茶慢慢說……”
“我趕時間。”孟蘭一擺手,他顧不得想其中的蹊蹺,一心只想快點把李炫帶走。
“那就只好請公子自己去了,我是無能爲力了。”陳來聳聳肩膀,滿心期待着看孟蘭出醜。
孟蘭猶豫了好一會,終於一跺腳:“我親自去吧。”
走進最底層的牢房,孟蘭一眼就看到燈火通明的三號牢房,他走的近了,就看到牢房裏裝飾的一片豪華,絲毫不遜他家中的臥室。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孟蘭還以爲自己花眼了,最底層不是蟑螂遍地走老鼠滿地爬的污濁之地嗎,怎麼變成這個模樣。他可是要好好教訓李炫的,不是把他送來享福的。
他滿心存疑,走到門口,就見馬力挺着胸站在門口,一臉的威嚴氣派。
“站住。”看到孟蘭想往裏走,馬力一擡手擋住他。
“我要見李炫!”孟蘭頗有氣派的說,他雖然想盡快把李炫帶走,可想到龍葵,心裏就有點不得勁,總得擺出點公子爺的氣勢才能舒坦一些。
“主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馬力冷笑一聲,“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算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