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炫在村子裏僱傭了一輛大車,隊伍重新上路。
經歷了昨晚的鏖戰,行程耽誤了大半,恐怕要再走整整一天才能到達月溪鎮了。
當天晚上,在距離月溪鎮一百公里的一處小鎮休息的時候,李炫一個人悄然潛出了鎮子,乘上六翼飛龍,直奔五十公里外的望溪鎮而去。
望溪鎮距離南唐邊境大概有一百多公里,整個鎮子都坐落在一座小山丘上,站在鎮子的任何一個角落都能隱隱約約看到遠處的月溪,因而得名。
在望溪鎮上,有一座豪華的莊園,主人以釀酒爲業,僱傭了數百個工人爲他釀酒,還有一個藏着經年美酒的巨大酒窖。
不只在洛邑城附近,即便是遠在豐京城和鐵灣城的貴族也經常會派人來這裏購買醇酒。
不過鮮爲人知的是,莊園的主人不但是個專業的釀酒師,還是臭名昭著的血滴殺手團的一員,他的代號叫做:酒徒。
“狼牙,你居然也會受傷,真是稀奇啊。”
酒徒是個很年輕的人,他的臉色有點蒼白,手中把玩着一個精美的琥珀杯。
杯裏裝滿了燒酒,微微的搖晃着,映的他一對眸子鮮紅如血。
如果換成以往,聽到酒徒這樣的調侃,狼牙一定會暴跳如雷,甚至跟酒徒來一場真刀真槍的決鬥也說不定。
不過他現在實在太狼狽了,渾身都是傷痕,法寶暗影護符也爲了保命而丟掉,實力大打折扣,哪還有底氣跟酒徒發脾氣。
“我弟弟死了。”
狼牙頹然的坐下來,欲哭無淚的說。
“血羽死了?”
酒徒雖然幸災樂禍,可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吃了一驚,“你們聯手行動,竟然敗得這麼慘,對方是什麼人?
難道是金丹嗎?
那你們可是自尋死路了。”
“呸……孟蘭那個混蛋明明說那小子是稷下學院的學生,我怎麼知道他會那麼厲害,而且手段歹毒的很,連紫金鉢盂那麼珍貴的法寶也捨得引爆。”
狼牙一想到李炫就恨的咬牙切齒,幾乎要把兩顆獠牙咬碎掉。
“稷下學院的學生……你們一定是上當了。”
酒徒晃晃腦袋,“孟蘭那傢伙狡猾的很,如果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學生,他何必花大價錢僱傭你們兄弟出手。”
“孟蘭這個混蛋,等我收拾掉那小子,一定找他算賬。”
狼牙狠狠的在桌子上一拍,結果動作過大,把傷口結的痂給撕裂了,疼的他呲牙咧嘴。
“你還是先包紮一下吧,免得弄髒我這裏。”
酒徒伸手拉了一根線繩,很快有一位容貌俏麗的女僕推門走了進來。
“給狼牙包紮一下傷口。”
酒徒說。
女僕取來一個醫藥箱,裏面有各種外傷丹藥和繃帶,她輕手輕腳的包紮起來,看那嫺熟的模樣,應該是經常做這種事情。
事實上,酒徒的這個莊園就是春秋帝國和南唐之間的殺手團聯絡點。
每當有重大任務的時候,殺手們就會把這裏當成據點,暗中謀劃行刺的計劃。
酒徒表面的身份是富甲一方的莊園主和釀酒師,暗地裏卻是血滴殺手團最年輕的三級殺手,和狼牙血羽等人實力相當。
如果一般的殺人任務,酒徒派手下人去處理就可以了,幾乎不用親自出手。
不過這一回,酒徒也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血羽是血滴殺手團的三級殺手,他殞命在此,酒徒就有責任和義務幫着狼牙善後。
而善後的首要事宜就是:完成血羽未完成的任務。
想到那個目標的棘手程度,酒徒微微皺起眉頭來,他可是無利不起早的性格,和狼牙血羽兄弟又沒什麼太深的交情,讓他爲此拼命可不容易。
“噝……輕一點!”
狼牙忽然怪叫一聲,將給他包紮傷口的女僕推倒在地。
女僕驚恐不已的跪下來:“狼牙大人,請你原諒。”
“狼牙,不要拿女僕撒氣。”
酒徒不悅的說,“這可是我最寵愛的一個了,你要是傷到他,我就把你趕出去。”
“那個混蛋,我一定要殺了他!”
狼牙瞪了酒徒一眼,一腳將女僕踢開,“滾吧,笨手笨腳的傢伙。”
女僕唯唯諾諾的離開,等她關上門之後,這間密室之中就只剩下了狼牙和酒徒。
“酒徒,這回你得幫我。
我們聯手一定能幹掉那小子。”
狼牙憤憤不平的說,“我的暗影護符被他奪去了,我必須搶回來纔行。”
酒徒聳聳肩膀:“我可不想冒險,你和血羽聯手都敗的這麼慘,我幹嘛要自找不痛快。”
狼牙咬牙切齒的說:“如果你肯幫我幹掉那小子,奪回暗影護符的話,我願意跟你平分血羽的財產。”
“你知道血羽的錢藏在哪?”
酒徒的眼睛亮了起來。
“當然,他可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
狼牙恨恨的說,“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去月溪鎮找叉子幫忙,他一定願意。”
“我答應你。”
酒徒嘿嘿笑道,“血羽至少也有二三十萬的財產,這麼一大筆錢,足夠讓我拼命了。”
“那好,等我養好傷,我們就去。
那些傢伙是要去月溪鎮的,我們得在叉子盯上他們之前下手。”
狼牙興奮的說。
“沒問題。
有我出手,他們已經等於是死人了。”
酒徒微微張開嘴,杯中的酒如同箭一樣射出來,鑽進他的口中。
當李炫出現在望溪鎮時,正好是夜色最濃的午夜時分。
整個望溪鎮都沉浸在一片香甜的睡夢之中,寧靜安詳,絲毫看不出這裏潛伏着一個窮兇極惡的殺手團伙。
六翼飛龍撲扇着翅膀落下來,李炫從六翼飛龍的背上跳下,拍了拍它的腦袋,讓它自由活動去了。
“趙睿說的就是這座莊園吧?”
六翼飛龍降落的地方恰好就是酒徒的豪華莊園。
莊園有高高的柵欄圍着,用來防備小毛賊和野獸,李炫一個翻身就跳了進去,旁若無人的在裏面漫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