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古玩他沒有太多研究,勉強算是個門外漢,按說被坑的就是他這種人。
不過趙權並不打怵,真正的古物上,都會留有風水蘊積的時間之韻。
這東西尋常人看不到,但他擁有地藏鬼瞳,只需一眼就能夠看清楚。
從時間之韻上來判別古玩的真假,這點恐怕也只有他能夠做到了。
來到古玩街後,趙權倒揹着手,這裏溜溜那裏瞧瞧,看什麼都新鮮。
他這種舉動,被市場上經年累月蒙人的老手們一看,就是標準的大肥羊。
於是不少人暗中磨刀霍霍,準備痛宰他這隻大肥羊。
只是在拿話引誘的時候,趙權根本不接話,只管兀自溜達着,好像觀景一樣。
這讓不少人白把刀子磨到鋒利,沒機會施展‘三年不開張、開張喫三年’的高超刀技。
毛小軍,今年26歲,年紀不大,但在古玩這個行當卻浸淫十年有餘了。
打14歲輟學起,他就跟人打工入了這個行當,一待就是十二年,堪稱業內老手。
自從開個這家古玩店後,他就成爲這條古玩街上獲利最豐的人。
沒別的,就是能騙,路上遇到出殯的兒女替老子摔尿盆,他都能拉個人唱一出雙簧,然後將批發市場十塊錢一個的尿盆,當成明朝的古董500塊錢賣給路人。
連出殯的死人用具他都敢借來行騙,又怎麼肯放過趙權這隻大肥羊。
刀都不帶磨的,他就笑臉迎上了早就被他列入宰殺計劃的趙權。
“哥,你怎麼過來古玩街了,你該不會是來找我的吧?”
看着這個見面就叫哥的傢伙,趙權問道:“我認識你嗎?”
毛小軍笑道:“哥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啊,毛小軍,老張他表弟。”
都不給機會問哪個老張,他就拽住了趙權的胳膊,“哥,來店裏坐坐喝口茶。”
趙權不想進,單看毛小軍的面相,他就能看出這貨不是個實誠人,滿肚子壞水。
只是當他的目光掠過店內一隻花瓶時,頓時被吸引了,也就被毛小軍拽進了店內。
這花瓶他曾經見過同款的,是在趙家一個富貴下屬的家中。
這叫粉彩轉心瓶,是清朝乾隆年間的官窯花瓶,價值800多萬。
見趙權喜歡,當時那下屬還要裝盒送給趙權帶走呢!
不過趙權沒要,因爲他很清楚不能奪人所好。
沒成想,今天竟然在這裏又見到了,而且看起來一模一樣。
只不過拿地藏鬼瞳去看的時候,這花瓶卻沒有半分的時間之韻。
很明顯,這個高仿花瓶還沒趙權的出廠日期早。
這時候,毛小軍注意到趙權的目光,不動聲色的上了茶,然後在走動過程中‘不小心’碰到那個花瓶,隨即趕緊拿手抱住,“我的個老天爺,差點把祖宗砸了。”
抱住那個粉彩轉心瓶,毛小軍好一頓的慶幸和後怕,這纔對趙權做起介紹。
“剛纔真是嚇死我了,這可是清乾隆的官窯粉彩轉心瓶。”
“你瞧瞧,這體態勻稱,色澤飽滿典雅,瓶身鯉魚圖案栩栩如生,還配以水波紋雕花設計,顯得多大氣富貴,更恰到好處地映襯了瓶頸上的紅色‘吉’字中所蘊含的吉祥之意。”
“來,哥你上手開開眼。”
聽毛小軍說的是不錯,但趙權真沒什麼興趣。
只是當他無意中透過瓶口望向裏面時,那興趣忽然一下子就來了。
因爲他發覺瓶口處,有流露出強烈的時間之韻!
所謂時間之韻,就是指某一件物品存世太久,被周圍風水所滋養。
西遊記裏蹦出孫猴子那塊石頭,說是吸收日月精華,實際上就是時間太久滋養出了時間之韻。當然,蹦出只孫猴子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好古董陳設在房內,對戶主確是有一定好處。
而這件粉彩轉心瓶,外表沒有半分時間之韻附着,內裏卻有時間之韻流露……
趙權拿在手中,仔細把玩了一會兒,隨即對毛小軍問道:“這東西多少錢?”
話剛問完,毛小軍一把奪了過去,“不賣,這東西貴賤不賣!”
“不賣拉倒!”
套路還沒耍完呢,趙權就起身往門外走去,揹着手又溜溜達達的逛起了別家。
毛小軍都愣住了,今兒這隻肥羊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按套路來,這會兒大肥羊該求他割愛才對。
眼瞅着趙權越走越遠,毛小軍趕緊追了上去,“哥,你看你還生氣了,咱喝個茶……”
連拉帶拽的,趙權又被毛小軍給拽回了店內。
“哥,這東西我真不能賣,我們這行你是知道的,誰家還沒個鎮店之寶。我這店裏別的東西都是水貨,就這一件是真的,你給我買走了以後碰到識貨的主,那我怎麼弄啊!”
毛小軍還在演戲,趙權都懶得跟他多廢話。
“行了,我不是你哥,你也別拿我當傻子忽悠。你這瓶根本就是新造的,頂多值兩百塊錢,你還鎮店之寶呢,忽悠誰啊?”
在趙權說完後,毛小軍不幹了,“哥們兒,咱飯可以亂喫話可不能亂說。你要是不喜歡,你走,我不留。但你要說我這東西是新造的,那我可跟你急眼!”
趙權將粉彩轉心瓶拿到手又把玩了會兒,隨即問到毛小軍,“給個實在價兒。”
毛小軍沒好氣的回道:“七萬五。”
趙權直接就把瓶拋給了毛小軍,一副愛找誰找誰的模樣。
接過瓶毛小軍恨不能踹趙權兩腳,假貨也是貨呀,這怎麼還上手就丟呢?
“算了,看在你誠心買的份上,給你打個折,五千吧!”
這折打的,感覺把腿都打折了,一口打掉七萬。
實際上毛小軍也看明白了,趙權根本就不在乎這瓶,否則誰捨得上手就丟。
趙權點燃一支菸,“頂多三千,這民國大師李濟深仿造的瓶瓶,最多三千塊,這點你蒙不了我,你要是願意賣我就點錢收着,不賣咱拉倒,誰也別耽誤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