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羣懦夫,都回去戰鬥!”
一個鬼子少佐手持着軍刀不斷大叫。
然而,沒有人去聽他在說什麼,這些鬼子兵已然被打得失魂落魄,如決堤的洪水不斷向無爲所在的方向潰退。
“殺鬼子啊!”
就在這時,鬼子的側面傳來一陣喊殺聲,數百新四軍游擊隊突然出現,對鬼子的潰兵發動了攻擊。而他們的到來,則成爲了壓垮鬼子心理的最後一根稻草。
面對着四面八方的喊殺聲,鬼子的心理防線完全崩潰,無法立足,奪路而逃。
“衝啊!”
這是桂軍在向前猛烈追擊。
“殺鬼子啊!”
新四軍游擊隊在不斷怒吼。
“嗒嗒嗒……”
獨立團的戰士卻沒有說話,他們只是不斷扣動着扳機,將憤怒的子彈不斷射向鬼子。
新四軍游擊隊與桂軍的隊伍終於匯合在一起,韓文正地不由心頭一顫,他竟然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殺鬼子啊!”
一個滿臉鬍鬚的漢子大叫,那竟然是姚四海!
“老子殺光你們!”
另一個漢子手中拿着一挺歪把子,不斷向鬼子掃射,那是二楞子!
“給老子衝!”
一個壯實的漢子手中掄着大刀不斷向前飛奔,那是曾飛。
看到這些曾經的戰友,韓文正的心頭有些激動,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想不到竟然在這種情況下和他們再見到。
不過韓文正很快平復下來,他知道,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
“兄弟們,衝啊!”
韓文正怒吼一聲。
二十輛汽車不斷提速,向着前方追擊,在他們的前方不遠,就是無爲縣城!
此時的無爲,第15旅團長官片山省太郎已得到了前方戰敗的消息。
在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片山省太郎嚇了一跳,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58聯隊可是主力野戰步兵聯隊,怎麼可能被一些桂軍的潰兵所擊敗?他們一定是中了中國人的埋伏!
片山省太郎上了城牆,遠遠的看到上千潰兵正朝着無爲城逃跑,一旁的一個軍官就說道:“將軍閣下,看來我們要打開城門,將士兵們接應回來。”
“不。”片山省太郎嘆了口氣,隨後搖了搖頭。
“命令,所有人死守城門,絕不對開城!”
“爲什麼?”所有人都喫驚的看向片山省太郎。
“你們看,我們的部隊與支那軍已混在了一起,如果我們打城門的話,支那人也會趁機攻進無爲城,到那時,我們想全身而退就很難了。”片山省太郎說。
“難道看着勇士們這麼白白送死?”
“城中還有多少部隊?”
“有一個炮兵中隊,大約二百多人。”那軍官說。
“命令炮兵,向城外開炮,一定要擋住支那人的進攻。
“可是我們的人與支那人混在一起,開炮的話會傷及我們自己人。”
“顧不了那麼多,如果丟了無爲城,那我們勢必被支那人消滅,絕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城中的鬼子炮兵立即進行準備,與此同時,韓文正卻下令部下在無爲城外三公里處停下來。
“立即停止追擊!”韓文正說。
“團長,爲什麼要停止追擊?”開車的士兵問。
“戰鬥到現在,我們並沒有遇到鬼子的炮兵,而鬼子的步兵聯隊,最少會有一個炮兵中隊配合,這個炮兵中隊很可能就在無爲城中。
鬼子九二步兵炮的射程是2788米,我們在這裏,剛好在鬼子炮火射程之外。
“原來是這樣。”
“都停止追擊!”
“媽的,好不容易打了個大勝仗,誰讓停止追擊的?”一個桂軍少校舉着手槍,紅着眼睛叫道。
“是韓團長下的命令,不想死,你們就接着追!”
那桂軍少校想了想,如果沒有卡車的掩護與火力支持,他們根本打不過鬼子,而且鬼子在無爲有城牆做掩體,他們根本沒有機會攻入無爲,想到這兒,這少校恨恨的一揮手,讓剩下的七、八百名桂軍停了下來。
另一邊,新出現的新四軍游擊隊也與鬼子脫離了接觸,不斷向韓文正所在之處行來。
隨着中國軍隊停止追擊,與鬼子脫離接觸,一切又都安靜下來,這一次,出擊的三千鬼子,最終逃回無爲城的,只有幾百人,其餘絕大部分被殲,極少部分逃散。
而戰鬥最後的發展與韓文正預料的一般無二,就在中國軍隊停止追擊不久,鬼子的炮火接踵而至,將無爲城前的空地炸得一片狼藉。
看到這裏,那些桂軍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幸好聽了韓文正的話,否則,這殘存的七、八百號人,現在怕是沒有幾個能活下來。
“韓長官,大恩不言謝,是你讓我們這些兄弟找回了尊嚴,爲死去的兄弟報了仇!”那桂軍少校和幾個軍官來到了韓文正的面前,齊齊向韓文正敬了一禮。
韓文正就說:“咱們共同的敵人是日本鬼子,希望諸位不要做那些親者恨,仇者快的事情,不要搞摩擦,手足相殘。”
幾個桂軍軍官老臉一紅,這一段時間,無爲的桂軍奉李品山的命令,也在圍追堵截新四軍游擊隊,不斷搞摩擦,現在聽韓文正這麼一說,這幾個桂軍軍官都是滿臉通紅。
“韓長官,我們是軍人,要聽從命令,但請放心,以後我們這些活下來的兄弟,絕不找新四軍的麻煩。”
“好,你們走吧,把戰死鬼子的肩章帶回去一些,也可以向你們的上峯邀功,不過鬼子的槍要給我留下,希望我們兩軍以後不要刀兵相見。”
“是!”
幾個軍官不敢反駁,心中很是感慨,轉身離去。
這邊幾個桂軍的軍官剛走,另一邊,幾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老韓!”姚四海一臉的激動。
“老姚!”
“營長!”二楞子、曾飛、莊少樓等人也都很是激動,齊齊向韓文正跑了過來。
幾個老戰友已經好久沒有相見,這時在戰場上重逢,一個個都有着說不出的親切。
“營長,你怎麼來無爲了?”二楞子問。
“營長?咱們營長早就升爲團長了!”吳崖走了過來,糾正着二楞子的口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