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誰與爭鋒 >1938 又死一個人
    聽了雪狼這話,我的心中便是一驚,這還叫不能透露?簡直要指着猴子的鼻子說就是你了。猴子能做龍頭,這當然最好,黃傑掌控青族,猴子把握洪門,我們戰勝一統東洋地下世界、戰勝櫻花的勝率也就越大。

    然而當我看向猴子的時候,猴子卻輕輕搖了搖頭。

    我還納悶怎麼回事,再一看大堂衆人,發現他們的目光並不完全集中在猴子身上,而是分散性地來來回回盯着幾個人看。猴子悄聲說道:“入幫時間不久的並不止我一個,還有黃旗旗主花斷風。入幫不過三年;以及紫旗旗主呂春秋,入幫五年而已。這兩位旗主都是人中龍鳳、當世豪傑,蕭龍頭生前都很倚重他們。”

    話雖如此,可大部分人的目光還是集中在猴子身上,因爲要論入幫時間最短的還是猴子,不過幾個月而已。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龍頭繼位人要在他們三個之中產生了,因爲其他旗主入幫時間都在十年以上,怎麼算都不在範圍之內,已經被剔除出去了。

    得到雪狼的暗示,衆人似乎並不算太驚訝,因爲這很符合蕭落雨的做事風格:蕭落雨提拔人才一向不看資歷。只看能力,從猴子剛入門就能做藍旗旗主便能窺斑見豹。

    要在青族,這是無法想象的事--黃傑因爲是趙春風的乾兒子,所以才走了捷徑。

    所以蕭落雨能寫下這樣的遺書,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但大部分人不驚訝。不代表所有人都不驚訝--副龍頭白震直接傻在當場,他既不是八旗旗主之一,又入幫超過二十年,怎麼算都輪不上他。

    白震一臉錯愕,先前還涕淚交加地哭訴蕭落雨一死,洪門的大任便落在了他的頭上,似乎龍頭之位已如探囊取物。哪裏想到雪狼突然殺了個回馬槍,直接把白震給涮下去了。

    現在他是真的想哭了。

    “雪,雪狼,龍頭的遺書裏沒提到我麼?”白震結結巴巴地說着。

    “副龍頭,三天之後自有分曉。”

    雪狼說完,便不再搭理白震,而是安排起了守靈事宜,以及接下來的喪事安排。八位旗主當然要輪流首領,還有專門負責外交事宜的赤旗旗主,要儘快通知東洋的達官政要、黑道巨擘,三天後來參加蕭落雨的葬禮。

    雪狼交代完這些,又讓白震以副龍頭的身份說幾句。白震說起官話來一套一套的,講龍頭剛剛去世,大家要穩定人心、內外團結,千萬別讓外人鑽了空子云雲,攜手共同走過這個難關,直到新的龍頭上任。

    不過一想到新的龍頭將在面前的八位旗主之中產生,哦不,是三位旗主,還個個都很年輕,兩個三十多歲,一個二十多歲,三天後就要成爲他的頂頭上司,白震就一臉吃了屎的表情。

    煮熟的鴨子飛了,是誰誰不火大?

    之後留下守靈的負責接待源源不斷地來上香的,其他人便先行散了。猴子的藍旗分部雖在北海道,但在總部也有他的辦公室,而且是佔了整整一層。猴子將我帶到一個房間,讓我好好休息,便披了大衣下樓。

    我問他去哪。他說他去守靈。

    我挺納悶,說守靈的不是已經安排好了,現在還輪不到你當值,怎麼就去?

    猴子嘆了口氣,說他做藍旗旗主的這幾個月,因爲時不時地要和蕭落雨交流,才發現二人志趣相投,不光性格上有很多相像之處,在很多事上的見解和認識也都一致,可謂知音,不知不覺就成了忘年交。

    所以在猴子心裏,蕭落雨不是他的上司,而是他的兄弟。

    現在蕭落雨突然病逝,猴子自然覺得十分惋惜,便想好好送他一程,所以才心甘情願地去守靈。我想起那天晚上在車裏和蕭落雨短暫地聊天,在戰爭時期做出過巨大貢獻的洪門雖然被國家清掃出門、駐紮海外,但是蕭落雨從未懷恨在心,反而覺得理所當然,只要國家能發展的好,他就感到十分欣慰。

    從這點上來說,和猴子是一模一樣的,也難怪二人能說到一起去了。

    我又問猴子,那我們之前商量的事要怎麼辦?

    猴子說現在基本已經確定,龍頭肯定不是白震的了;只要白震不做龍頭,那麼誰來當都可以;等這件事過去以後,他再想辦法把白震這個櫻花內奸給剷除掉。

    然後又嘆氣:“怪不得蕭落雨以前倚重白震,現在又慢慢遠離了他,不是沒有原因的,肯定也是察覺到了一點什麼。”

    我說既然如此,那我留下來是不是沒什麼用了?

    猴子點頭,說現在看來應該是這樣的,還說如果我有其他事的話,可以先行離開。我說我沒什麼事啊,還是留下來陪你到三天後吧,等到最後的結果我也安心。

    猴子說行。然後就披着大衣離開了。

    說來也巧,猴子剛走,我就接到了清田次郎的電話。他問我在哪,我說我還在本州追殺田正。清田次郎說奇怪,問我不是那天就抓到田正了嗎,還在田正身上看到了櫻花紋身。
    r />

    我一聽清田次郎這語氣就覺得不對。感覺他有點懷疑我了,便說田正狡猾,又讓他給跑了。然後又讓清田次郎放心,說我一定儘快完事,儘快回北海道去交差。

    清田次郎沉默一陣,說:“田正能在青族做九年太子。本事當然是不一般的,要想殺他確實費勁。但是左飛,這件事你要做得越快越好,避免再生出其他事端,知道了沒?”

    我感覺清田次郎這話裏有話,似乎在暗示我什麼。便認真地說:“放心吧清田先生,我會盡快回去。”

    掛了電話,我躺在牀上心想,反正洪門這邊沒什麼事,白震是鐵定當不上龍頭了,我在這呆也是白呆。不如早點回去交差,免得清田次郎多想,還給那些傢伙落了話柄。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去一樓的靈堂去找猴子。因爲太早,靈堂裏也沒幾個人,本來安排值班的黑旗旗主也不在場。估計悄悄回去睡覺了。我繞着靈堂轉了一圈,才發現裹着大衣的猴子,正靠着蕭落雨的棺材在呼呼大睡。

    蕭落雨是他的知己,他肯定不會害怕。

    我過去把猴子搖醒,說了一下我的情況。

    猴子立刻起身,說行,讓我有事就先回去。然後又說:“喫個早飯再走吧。”

    我便隨着猴子來到餐廳,這裏的人依舊熙熙攘攘,不過大多臉上掛着哀傷,整個氣氛也十分凝重。早餐的菜色以清淡爲主,少見葷腥,我和猴子各打了一份飯菜坐下,一邊喫一邊聊着。

    正喫着,猴子突然接了個電話。

    接完電話,猴子的表情變得極爲凝重。而我同時也發現,餐廳裏起了一些騷動,好多人都往門外跑去。我連忙問猴子怎麼了,猴子答:“黃旗旗主花斷風。今天早晨出了車禍,已經不治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