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有兩個,第一個是隻要她一開直播,那個id叫作孤影闌珊的觀衆就會給她打賞價值十萬華夏幣的禮物。
如果換做是其他主播,估計是開心得不得了,然後對這個觀衆老爺各種舔。
可是對她來說,卻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畢竟一次打賞還能說那是土豪任性,可次次如是,現如今都已經上百萬了。
她也跟這個孤影闌珊說過不止一次,希望他不要再那樣打賞了,並且打賞過的錢等發工資了會退還一半給他。
但是這個孤影闌珊每次都只回一句話:我純粹的有錢任性,你安心直播就行了!
他沒有跟她要過微信,也沒有在直播間提過什麼要求,頂多也就是讓她彈什麼曲子而已。
但越是這樣,她就越感到不安。
她並不傻,直播行業的一些骯髒事情她自然也聽說過。
一個男觀衆在一名女主播身上花上百萬會沒有任何目的性嗎?這傳出去誰信啊?
畢竟誰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啊!就算是刮來的,也憑什麼去送給一個臉都沒有露過,撒嬌都不回饋一句的女主播?
因此木子柔越來越變得忐忑不安起來,甚至都想退出直播行業了。
另一煩得不想上班,則是因爲那個偷窺過她身體的流氓在每個星期六星期天早上和傍晚都會在大廈門口攔截她,然後露出一臉猥瑣笑容跟她打招呼。
這還不算什麼,不理對方就行了。
主要是上個星期天她下班後,被一名男老師表白了,她對這名男老師並沒有任何感覺,所以很直接的拒絕了。
但這名男老師有些不依不饒,一直到走出大廈都還在對她進行深情表露,然後這一情況就被守在外面的那個流氓看到了
那流氓不由分說便對她那名男同事一陣拳打腳踢帶警告,最後被派出所帶走的時候還拍着胸膛對她說:子柔你別怕,誰敢騷擾你我就揍死他
當時她真的很想對他說一句:那你揍死自己吧
又是一個星期六,今天早上那個流氓還是如期而至守在大廈門口笑眯眯跟她打招呼。
現在到了下班的時間了,估計他又守在大廈門口無疑。
在電梯中,木子柔對着鏡子嘟了嘟嘴,然後揉了揉腦袋,感覺對那個牛皮糖一樣的流氓有些無計可施。
因爲她最少將那個流氓弄進派出所五次了,可每次都是被沒有證據、騷擾罪名不成立等原因駁回,然後那個流氓依然我行我素。
“混蛋,爲什麼非要是纏着我不放?那流氓長的也挺帥的,難道就找不到一個女朋友嗎呸呸呸我怎麼會有這種看法?那流氓就是一個無恥的猥瑣分子,最好是一直單身,孤獨終老,省的禍害其他女生”
她悶悶的在心裏吐槽了一番,剛一走電梯,耳邊就傳來一陣琴聲!
“咦?是誰在大廈門口彈奏古箏呢?”
作爲古箏愛好者的她,心裏頓時就來了興趣。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沒有發現那個流氓熟悉的身影,心情也一下變得愉悅了起來,然後邁起輕快的步伐向旁邊那衆多圍觀羣衆所在之處走了過去
此時高峯大廈門口的小廣場,圍着不少人在傾聽秦孤彈奏古箏。
不過他卻是一心二用,在手上不停的情況下,目光一直望向大廈門口,期待着那個身影出現。
當他透過圍觀羣衆之間的縫隙看到木子柔從大廈門口走過來時,立馬就打起了精神,手上動作也變得愈發嫺熟。
木子柔走近之後,看清了古箏彈奏者的模樣,內心頓時就變得驚訝起來。
她怎麼也想不到彈奏古箏的人會是一個令自己避之不及的流氓。
而且從手法和琴聲中她能分辨出這個流氓在古箏上面的造詣要比她高得多。
一個被自己認爲是一無是處可惡至極的人,突然在自己所擅長的領域展現出更強的能力。
這種心裏反差實在太大,就好比在路邊遇到一個乞丐,然後發現這個乞丐其實是億萬富翁一樣。
導致本應該轉身就走的她,竟然沒有選擇離開,而是在那繼續傾聽與觀看。
“下面我要給一個我心愛的女孩彈奏一首鳳求凰,雖然她現在對我有些誤解,但我相信真誠所致金石爲開,她最終一定會明白我的心的。”
秦孤說完,便在圍觀羣衆的鼓掌聲中,將真誠的目光投向木子柔所在,眼中的情愫溢於言表。
鳳求凰木子柔也會彈奏,其典故自然也知道。
此時面對這個流氓那深情的目光,她內心羞惱的同時,心跳不禁加速幾分,眼神閃躲不敢與之對視。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時見許兮,慰我彷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秦孤用深沉而磁性的聲音,一邊念着這首辭賦,一邊彈奏着古箏,可謂是做足了功夫。
圍觀羣衆中的那些小姐姐大姐姐的眼睛簡直成了心形,被他此刻的魅力與氣質所折服。
一曲終了,場上掌聲頓起,數十手機對着他拍照錄視頻。
然而他所在意的那個身影已經隱退人羣悄然而去!
“她能聽完說明我這次已經算是成功了,不錯不錯,再接再厲。”
秦孤毫不氣餒,因爲以他對木子柔的瞭解,木子柔如果見到是他在彈奏古箏,第一反應很大可能是扭頭就走。
但這次她竟然聽完了自己彈奏的這一曲,而且神情好像還有點複雜。
這說明自己沒有白費心思啊,效果還是非常明顯的。
此刻佳人已去,自己也沒有再繼續彈奏的必要了
“木子,今天咋不跟我控訴那個流氓了?”
橘子的表情有些詫異,之前每次星期六星期天下班後,木子柔都要對她發一陣牢騷。
奇怪,今天居然閉口不提了?
“喫你的飯吧,那個流氓有什麼好提的。”
木子柔夾了一塊排骨放在她碗裏,繼續低頭默默喫飯,心裏卻有些不太平靜。
因爲那個流氓的眼神與笑容,還有彈琴的姿態在她腦中竟然有些揮之不去
週末,秦孤接到小姑秦小雨的電話,讓他下午過去中海警備區找她。
於是堅持了三個星期在高峯大廈門口的簽到,這次破例了。
而木子柔下班後沒有見到那個流氓的身影,她自然非常高興,但不知爲何,在高興的心情當中似乎還隱隱夾着一絲淡淡的患失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