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遲疑着要不要上前。
黑崎看到了我, 朝我比了個等一下的手勢,看向那位黑髮少年:“既然遇到了,和我一起回去麼?”
黑髮少年不悅地眯起眼睛:“我討厭羣聚。”
“我明白, 人的羣居行動,只是出於懦弱的生命本能選擇了集團行動。跟爲了在被食肉動物襲擊時犧牲某個傢伙以換取安全而聚集起來的食草動物沒什麼兩樣。”黑崎扶了一下眼睛,語氣涼薄, “正如羣愚這個詞所言, 人所集成的羣體越大, 這個羣體的愚蠢程度就越是增加。恭彌你的喜好我完全理解。”
黑髮少年似乎被這種言論取悅了,嘴角都勾了勾,微微擡了擡下巴表示肯定:“嗯。”
“我回去是專車, 只有司機, 和我一起吧, 恭彌。”
隔了一會兒, 黑髮少年點了點頭, 徑自走掉了。
黑崎向我走來, 晃了晃手中的項鍊:“找到了。”
“那就好……”我看向那位少年離開的方向, 悄悄問,“那是……”
“他叫雲雀恭彌, 是我親戚,關係的話……算是我的表哥吧。”黑崎微微蹙眉,聲音裏滿是無奈, “我母親和他母親是堂姐妹,小時候我們兩家關係還挺近的。只是自從三年前我母親和父親離婚後我跟着我父親、母親再婚,兩家也生疏了,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了。”
“你表哥……”我想了想剛剛兩人的對話,怎麼都沒法違心地誇他們的危險思想,只得誇獎別的,“長得挺帥的!”
黑崎淡定地接受了我的誇獎:“嗯,我們家的人長得都不差。”
“……我們回去吧,我困了親愛的。”
這個回籠覺沒睡多久我就被迫被鬧鐘叫起來了,今天逛街結束我們就直接回東京。
不過……黑崎是屬於脫離隊伍的那撥人,她一大早就起來去大堂了。
原因麼……
“你是要和你表哥一塊兒回去麼?”我看着站在大堂一副子等人模樣的黑崎,邊打哈欠邊問。
“恭彌不過只比我大一個月,我從來不叫他表哥,會給我奇怪的壓力感。”黑崎說完之後停了一下,看向我,語氣誠懇,“恭彌他雖然愛打架了一點性子特立獨行了一些脾氣古怪了一點,但是絕對是個有愛心的顧家好少年,很適合結婚。你既然不喜歡手冢了,要不要考慮一下他?”
黑崎說着想了想,補充了一句:“經濟問題不用擔心,我們家的人都很有錢。”
“……”總覺得聽着超生氣的啊!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很想打人啊!我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不!我想要好好學習然後靠自己出人頭地!”
黑崎沒有放棄勸說:“但還是可以談個戀愛的。”
我別過頭,一臉憂傷:“是可以,但是我對性子冷的男孩子已經有點心理陰影了……”
黑崎沉默了一下,艱難地開口,明顯地底氣不足:“其實我們恭彌內在熱情如火……”
我憤怒了:“你騙誰呢!!!”
黑崎還沒有等到雲雀恭彌,反而我先等來了沢田綱吉一行人。倒是沒有看到京子和小春,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的事情的影響。
一想到沢田綱吉拒絕小春時口中那個“喜歡的人”大概是我……我就很想躲開這羣人。
沢田綱吉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像是瞭然我的想法一般淺笑着挪開了視線。
這下子我反而有點莫名的愧疚……爲什麼突然有種自己是渣男的錯覺?我應該沒做錯什麼吧?
而黑崎等的人,則是姍姍來遲,似乎沢田他們也認識他,在他出現後一直視線都在他身上。
“走了?”雲雀恭彌走到黑崎面前,面色冷淡。
昨天燈光有些暗,再加上我自己心亂如麻沒功夫注意其他人,現在正面打量對方,才發現對方的確有黑崎有點像。尤其是那雙眼睛,和摘下眼鏡的黑崎有七分相似。莫非是家族遺傳?
“嗯。”黑崎一點頭,然後指着我向他介紹,“這位是日向伊織,我的朋友。能力不錯,和那些盲目從衆的羣體不一樣,天性樂觀卻不會沒有危機意識,是個可結交之人。”
“……謝謝你啊!”我都不知道這算不算誇我的話了,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微笑着自我介紹,“我是日向伊織。”
對方看起來就不像是喜歡聊天的人,我儘量做到最簡短。
讓我意外的是雲雀恭彌竟然朝我一點頭:“嗯,我知道。”
我:“……???”什麼時候我的威名遠播了?!我漫畫的馬甲什麼時候掉了麼?!
黑崎也愣了愣,不過她沒有深究,而是朝着愣在那裏呆立着不動的沢田綱吉等人一個鞠躬:“多謝你們對我們家恭彌的照顧。”
雲雀恭彌不悅地眯起眼,語氣不善:“你說反了。”
黑崎立馬改正,從善如流:“我們家恭彌平時肯定也照顧你們了,不用謝。”
雲雀恭彌:“……”
衆人:“……”
我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這羣人,打算將自己與環境融爲一體。如果不是環境不允許,我都想吹着口哨假裝路過溜掉了。
“雲雀的確也照顧了彭格列很多呢。”上來說話的是之前的座敷童子,口吻就像是這羣人中能做主的人一般。
我有點驚訝,又覺得在情理之中。昨天不小心偷聽到的話裏推測來看,這個座敷童子就像是沢田綱吉的導師的存在,如果沢田綱吉是這個團體的中心,那麼座敷童子明顯是最有話語權的人。
“彭格列?”黑崎一怔,眯起眼,沒有多談,而是走到雲雀邊上,“車已經來了,我們走吧。”
雲雀頷首,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
我其實有點懵逼,有心想問問看起來認識雲雀的沢田綱吉等人,發現他們更加懵逼地看着我。
……你們這個反應是什麼鬼啦!?那是你們的朋友對吧?!你們一臉不解是鬧哪樣啦!?
“伊織小姐……”最先開口的是那個銀髮的不良少年,他一臉震驚地看着我,“那、那位小姐是何神聖?”
“若萊她的確很神……但是我覺得我們說的不是同個意思。”我好奇地問道,“你爲何反應那兒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