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塊砸在了砂糖的身上。
之前跑開的孩子回來了四個,一模一樣的動作一隻胳膊抱着一摞石塊,另一手不斷的拿起石塊丟在砂糖的身上。
砂糖先是憑着自己的動態視力,揮手打落了前兩個石塊,後來卻把雙手捂住了頭,把臉埋進了雙腿間。
如果進入戰鬥狀態的話,紅色的眼睛就徹底無法否認了。
“我不是怪物”砂糖叫道。
這些孩子哪管砂糖的抗議聲,一把把石塊朝她的身上丟着。
“打怪獸”
“保護世界”
“怪獸滾出城市”
“去死吧”
過高的侵蝕率所對應的強壯體質,石塊打在砂糖身上根本不會讓她受傷,卻好像一塊塊都砸在了她的心臟上一樣難受。
一隻小手突然從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伸了出來,揪住了一個小男孩的衣領,狠狠的一甩,就將他砸在了另一個小男孩身上。
另外一男一女兩個小孩,驚疑的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看了過來。
打倒兩個小男孩之後,香草又是一巴掌,直接抽翻了那個小女孩,然後一腳踹倒最後一個小男孩。
香草將腳踩在最後一個小男孩身上,俯視着盯着對方的眼睛命令道“向她道歉。”
一直旁觀的她看得清楚,就是這個小子率先提議丟石塊把怪獸攆出公園的。
“你是誰啊”被揪着領子扔出去的小男孩,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從地上爬了起來,立刻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朝香草丟了過去。
直接抓住石頭,然後反手甩了回去,石頭狠狠的打在了小男孩的額頭上,血當場就流了出來。
“哇媽媽”小男孩坐在地上,捂着流血的額頭,當場就哭了出來。
被香草踩在腳下的小男孩慌亂的大叫道“放開我”並掙扎了起來。
因爲體重輕,香草不能把他牢牢踩住,皺着眉頭擡起了腳,擡高了之後又狠狠的一踩。
接着,一把閃着黑光的漆黑匕首選在小男孩的頭頂。
“給那個奶糖貓道歉,否則挖掉你的眼睛。”
哭聲和騷動,終於引來了大人的注意這些小鬼頭的家長,就在公園的另一邊長椅上嘮家常,此前的混亂完全沒有吸引這些主婦的注意力,但發出哭喊聲的是自家的孩子後,她們一下就衝了上來。
砂糖嘆了口氣,把錵制匕首收了回去。
換成了槍口指向了她們。
“給我滾開”雖然是小小的身影,但黑色的眼睛裏透露出駭人的冷意。
另一隻手裏拿着的民警證,證明了這支槍是貨真價實的武器。
儘管這支僅有防身目的的掌心雷手槍,因爲把後坐力削減到女性和青少年也能隨意使用的程度,只有把槍口抵近目標開火才能產生傷害。
但眼前的家庭主婦們可不會知道這種事,黑洞洞的槍口足以停下她們的腳步。
“赤眼鬼,我告訴你。別以爲當了民警就了不起,趕快放了我家孩子”雖然停下了腳步,嘴上倒是絲毫不服軟“把你促進者叫出來賠錢”
砰
硝煙飄起,香草朝着天空扣動了扳機。
“給、我、滾”
牙尖嘴利的婦人們,冒着風險靠近香草,從地上抱起自己的兒子或女兒,轉身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只有一個女人除外,因爲她的兒子還在香草的腳下。
香草用餘煙未散的槍口指着腳下的小男孩“向她道歉。”
小男孩早就已經哭出了鼻涕泡,哽咽的哭嚎着“媽媽救我”
“我叫你道歉,不然就殺了你。”香草威脅道“你最喜歡說去死吧,不是嗎”
小男孩還沒有反應,她的母親朝這裏跪下了,用土下座的姿勢趴在地上“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兒子,想要做什麼都衝我來好了。”
這就是人類的母愛嗎
水間香草產生了煩躁的情緒。
爲什麼要煩躁呢母愛對我是沒有任何價值的,對每一個受詛之子都沒有價值。
不,如果不是母愛的話,我一出生就會被直接掐死吧從未謀面的母親因爲母愛,才仁慈的予以我活着的權利,將我拋棄在ii,呵呵
越是這樣想着,香草的心情越是煩躁,最後擡起了腳,把腳下的小男孩直接踢給跪在地上的女人。
香草直接朝着女人離開的方向又開了一槍,儘管是故意打在空處,仍然嚇得女人加快了腳步,然後直接摔在了地上。
不再管那女人,香草回頭看了看還捂着腦袋的砂糖,然後直接走到一邊,坐在了鞦韆上。
此時的公園
至於那個鼻涕小鬼還沒有道歉的事情,香草並沒有在意,從一開始她就不覺得,空無的道歉對於她或者對砂糖來說能有什麼意義,要求道歉只不過是給小鬼找些麻煩作爲報復而已。
等了一會,砂糖終於平復了心情,讓眼睛從紅色變成了淺紅褐色之後,才站起來,拎着手套走到了香草的身邊。
目視着前方的香草,知道砂糖走了過來,朝另一個鞦韆歪了歪下巴,叫她別擋自己的光線。
砂糖默默走了過去,麻木的坐在十幾分鍾前她還在豔羨的鞦韆上。
“香草,謝謝你救了我。我還以爲你拋下我走掉了,真是對不起。”
香草頭也不回的說道“只不過是扮演姐姐的角色所應盡的義務罷了,沒有爲你考慮的成分。”
“扮演姐姐”
“以後你就知道了。”
“哦。”
兩人沉默了。
安靜了幾分鐘後,砂糖忍不住問道“爲什麼,那些人要把我當做怪物呢”
“不。”香草直接反駁道“他們沒把你當做怪物。”
“他們明明”
“如果認爲你是怪物的話,那些人類幼崽會有多遠跑多遠,而不是回來用石塊丟你。”香草說道“他們是發自內心的,把你當做是另一個、古怪的好欺負的人類幼崽,然後打着怪物的旗號欺負你。”
香草說的很有道理,砂糖一下就理解了,但又不能理解。
“爲什麼,他們爲什麼會做這種事”
“人類本來就是一種會互相攻擊的物種,顯然這種行爲從幼生期就會體現。我問過水間先生,先生說競爭行爲有利於基因的良性進化,在生物學上是領先於其他物種的優勢。”
砂糖歪了歪頭“香草的口吻,就好像自己不是人類一樣。”
“我們本來就不是人類,我們是受詛之子。”香草給了砂糖一個白眼。
砂糖難以置信是看着對方“受詛之子也是人類吧”
“不是吧。”
“是人類”
“不是。”
“是”
幼稚的爭辯讓香草愈加煩躁“你剛纔不還是不敢讓人類看到你的紅眼睛嗎你分明知道的,人類並不把受詛之子當做人類。”
“那我們也是”
香草搶白道“你自認爲自己是人類並沒有意義,多數人、毫無疑問是人類的那一方纔有話語權。”
砂糖又不說話了,和香草吵架她從來沒贏過。
足足坐了十分鐘,公園裏還是沒出現第三個人。
毫無留戀的跳下鞦韆,香草走向公園的出口“看樣子沒有人報警,回家了奶糖貓。”
“別這麼叫我”砂糖跟了上來。
即將走出公園的時候,砂糖又叫住了香草“香草,那個剛纔的事,能不能,不要告訴促進者他們可以嗎”
“那你可說晚了。”香草平淡的說道,轉過身來面朝着砂糖,指了指左邊的眼睛。
“我左邊的美瞳眼鏡有着與水間先生視覺共享的功能,也可以傳遞錄像,那些人一離開我就把發生的事情彙報了上去,畢竟我開槍了。”
“嗚咦怎麼這樣啊。”砂糖終於知道香草坐在鞦韆上發呆是在做什麼了,頓時又變成了委屈巴巴的表情。
“放心吧。”香草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水間先生和佐藤女士不會爲此討厭你,更不會把你攆走的。”
“真的”
香草不喜歡她的蠢樣,轉身繼續了回家的腳步。
“對了,”已經快到家時,香草突然說道“如果你依然天真的覺得自己是人類,這次的任務你恐怕不能參加了。”
砂糖一下子着急了“爲什麼我以及可以戰鬥了今天我自己打死了一隻原腸動物”
“因爲這次任務的討伐對象並不是原腸動物。”香草說道“而是人類。”綜漫之警官桑的位面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