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唐第一閒王 >第二百零七章:朕還要什麼臉啊
    一個人,牽着馬,腰間繫着酒壺,一把鐵槍系在馬上,緩緩的行走在官道,此時去的方向是鄆城,再往前走,可能就是東京汴梁。在那裏有一處思念,魂牽夢繞,他林沖滿腔憤怒的仇恨,不惜落草爲寇也要報仇,如今,卻在別人手上輕描淡寫的完成了。

    他灌了一口酒,辛辣在體內流淌,心裏卻是空蕩蕩的再無牽掛一般。

    擡起頭,望向汴梁的方向,那裏曾經有一個叫貞孃的女子在等着自己,一顰一笑,彷彿就在眼前,如今,恐怕妻子屍骨早寒,此去一路,掃榻墓地,在墳前再陪她說一些話語,再幫東廠做一些事,此生或許就這麼過了。

    忽然他停下來,回頭望向身後,那梁山的方向,笑了一下,像是在告別。或許從今往後再無‘豹子頭’林沖這個人了,有的只是東廠教頭林沖,或者林馳。

    一人一馬,悠然淋着細雨。

    走了。

    ………………

    春雨綿綿,一滴一滴的落着,偌大的禁軍軍營在一場大勝過後,卻掛起了白番,早間太尉高俅被要犯林沖當場行刺的事傳了出去,但…..並未多少人哀傷,因爲死的人太多了。

    需要做的事也很多,在高俅死後,擊破梁山水寨,盡剿殘餘梁山匪衆的隊伍此時回來了,營地中,白慕秋低着頭看着擡到自己面前的人,罵了一句:“真是一頭豬。”

    那人臉上做了包紮,一隻眼睛是沒有了,兇悍的臉上嘿嘿直笑着,“督主,一隻眼睛換三個人的命啊,也算值了。可惜讓那個叫裴寶姑的娘們給跑了,不然那就是四個了。”

    “滾下去好好休息。”

    白慕秋揮揮手,讓人把金九擡下去,隨後問高斷年:“那裴寶姑是誰?”

    “好像是‘鐵面孔’裴宣的妹妹,馬麟的妻子。”高斷年那張陰沉的臉,猶豫了一下,還是道:“督主,其實我等並未盡全功,那裴寶姑最後突圍出去,帶着一部分梁山家眷從後山逃走了,是否讓屬下去…….”

    “無妨,一些老幼孤寡而已,要是他們還有膽量,本督再殺就是了。”

    說着,他舉目望去,被捆成一串的梁山俘虜,腳跟腳進了軍營,隊伍當中,有一個矮小的身影,人五人六的吆喝着,驅趕着他們。

    遠遠的,那人看到山坡上監軍營帳前的白慕秋,使勁的搖着手臂,高呼:“兄弟…….”

    “這是,本督的兄長?”白慕秋皺起了眉。pb

    龍生九子各個不同,白益老實但也算身強力壯,相貌粗獷也看的過去;三姐模樣其實挺俊的,和自己有六七分相似,只是歷經操勞,蒼老許多。可眼下這個兄長,個子矮小不說,一張小圓臉,獐頭鼠目。

    簡直就是武大郎和武松的相似度。

    高斷年沉默着,點點頭,牙關緊咬,似乎憋着什麼。

    “和本督小去看看。”

    於是兩人下了山坡的監軍營帳,朝着那堆俘虜過去,聽高斷年之前彙報,除了當場戰死的孫二孃三個外,亂軍中還死了幾個,眼前當中的俘虜裏也就沒多少厲害的頭領。其餘全是降卒。

    “兄弟!”

    對面那矮小的身影,一身白色褂子,腳下穿着麻鞋跑過來,絲毫沒有顧忌,拍着白慕秋的手臂,仰着頭上下打量了一會兒,側旁的高斷年直皺眉頭,下意識的去握背後掛着的一對離別鉤。

    “哈哈,俺從未想到自家還能飛出一隻金鳳凰來,要是早知道俺兄弟才宮裏頭當大官兒,鬼才和晁蓋那幫子殺才去劫什麼生辰綱,就坐家裏都夠俺兩口子喫喝不愁。”

    “對了對了,兄弟,俺還沒給你介紹一個人。”白勝衝俘虜那邊招手,一個穿着普通的婦人早就翹首以盼的望向這邊,見到自家丈夫招手,急忙奔了過來,待近了,白慕秋見那女人長相一般,算不得漂亮,只是眉宇間多了一些輕佻。

    “兄弟….這是你嫂子,快快叫人。”白勝大大咧咧的叫道,卻並未注意到周圍幾名皁衣番子和高斷年的神色在變化,甚至有些刀柄都抽出一小截。

    白慕秋衝他們揮揮手,那些人這才重新將刀柄插回去。不過他還是開口衝那女人,叫了一聲‘嫂嫂’只是聲音有些清冷和疏遠,並未與叫白益和白娣時那般自然。

    那婦人直愣愣的盯着白慕秋的臉看着,恍然聽到在叫她,隨即連忙回道:“叔叔。”

    “大哥、大嫂先去一旁休息。”白慕秋轉過身,臉冷着,“本督先去處理一下這些俘虜。”

    “好好,叔叔去忙吧,這裏我們會當自己家一樣。”白勝的媳婦,搶先回道。

    此時,白慕秋卻是已經走了很遠,來到那羣俘虜面前的高臺上坐下,十來名番子在他背後一字排開,其中一人將紙傘撐開,爲他遮擋雨水。在側旁已有登記造冊的番子過來,將名單一一報給他聽。

    “停。”

    聽到幾個熟悉的人名,白慕秋冷漠的視線掃過人堆裏,冷冷說了三個人名,“把‘金錢豹子’湯隆、‘轟天雷’凌振和‘神醫’安道全這三個人帶到本督面前來。”

    隨即五名番子衝進俘虜隊伍裏,領着三個人來到臺下跪着。白慕秋往前傾了傾,盯着右側第一個人,那人蓬頭垢面,那身甲冑破爛不堪,嘴有短鬚,“凌振?”

    “是罪將。”那人被縛着雙手,點頭承認。

    白慕秋腳下撇了一個外八字,下面的番子當即便凌振繩子解開,才說:“聽聞你善於造火炮、火器,可惜朝廷和梁山都很少用你。”

    凌振點點頭,不搭腔。

    “那來東廠吧,剛好本督很欣賞你,同時也有一些關於火炮的想法,咱們有空可以探討探討。”白慕秋冷眼盯着他,“同意嗎?”

    能不說同意?凌振已經看到有番子抽出半截刀子,當下磕頭道:“凌振願降。”

    “這就對了,你原本就是朝廷的人,重回朝廷也算不得丟人。”說完,白慕秋揮手,讓人帶他下去清洗換身衣服,隨即又看了一眼剩下兩人,“湯隆,你原本是自願落草,是留不得的,但念你姑表哥徐寧的面上,到可饒你一命,正好你與凌振搭檔,來東廠火器監做事,好處自然少不得你,如何?”

    湯隆此時早已六神無主,梁山已破沒了去處,早些年的家業也丟了。如今東廠招攬,不去就是和自己命過不去,隨後,便拜伏道:“湯隆願去東廠督造火器。”

    隨後,最後一人,便是安道全,這人未上山之前,與妓子李巧奴相戀,卻被張順一刀給宰了,不得已被脅迫上的山,除了宋江死亡的消息還未送過來外,如今,已然是梁山垮塌,白慕秋只說:“到了卞梁,你看上哪家青樓的妓子,本督就送與你。”

    安道全不再猶豫,當即便拜入東廠衙門,專爲衙門內傷者治傷養病。招降了三人後,再看一眼名單,全是匪類,隨即一丟,起身離開,淡淡道:“活埋。”

    說完,便回身朝山坡上的監軍行營過去,半途上,白勝夫婦在旁等了許久,見他出來連忙跟上來,一口一個‘兄弟’‘叔叔’的叫着。

    進的監軍營帳時,外面一個矮胖的身影竄了上來,紅着眼睛,喘着粗氣,哀求道:“提督大人…..俺王英答應…的事都做了…..把三娘還給俺吧…”

    “嗯。”

    白慕秋掃了他一眼,招招手,“很不錯,幹掉花榮和孫二孃,又賺開關隘,是該獎賞你,去吧,你媳婦在裏面,領上就走吧。”

    “謝謝提督大人,謝謝提督大人。”矮腳虎王英當即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衝進帳內,就見到扈三娘被捆的結實,慌手慌腳給她解開,“三娘…..受苦了,相公來帶你走…..俺們走的遠遠的。”

    出了營帳,天還下着細雨。

    扈三娘失魂落魄的走着,仰起頭讓冰涼的雨滴落在臉頰上,嘀嗒嘀嗒……..像是很多人在哭泣,雨簾中,似乎聽到了小巧兒甜甜的聲音。

    她身旁,王英扶着她,着急的催促着。

    忽然,扈三娘看向王英,露出悽美的笑容,一隻手伸過去摩挲着他圓圓的臉,另一隻手掏向了他腰間。

    下一秒,短刃掏出,斜斜插進王英的肋腔,攪動。

    悽美的笑容依舊笑着,卻是笑着帶淚,“是我害了祝家莊婦孺,也是因爲我,花榮哥哥不會死,山上衆位哥哥也不會中朝廷奸計下山。”

    王英臉在抖動,一股股鮮血順着刀刃流淌出來,流了一地。

    他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俺….王英…..見色忘義……死有餘辜…..不關娘子的….事。”

    身子抽搐一下,臉上的笑停留下來,轟然倒在了雨水裏。

    “你這憨貨……”

    扈三娘蹲下來伏在他胸口上,“……常把牡丹花下死掛在嘴邊,今日牡丹花便陪你這風流鬼一起枯萎了吧,如有來生,你投個好人家,再來尋三娘。”

    白皙頸上,一條紅痕沿着冰冷的刀鋒延伸。

    猩紅,流淌。

    倆人依偎着,靜靜的在雨裏。

    ……..

    雨越來越大了,營地外面的大坑,擁擠着想要爬上來的人。

    然後,一捧捧土開始掩埋,哀求和叫罵在寧靜的上空淒厲徘徊,風颳着雨點,似乎也在爲這些人的生命畫上了句號。

    ps:梁山副本完結,散花散花!然後今天就只有兩章了,因爲等會兒要加班去了,就沒經歷在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