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猜測,而且李俏也不願相信這樣的猜測,可卻由不得她不信,將曾經所發生過的所有事串聯,李俏越發覺得,今晚這出南廂記,唱的就是事實!
倘若玉憐秋故意點這齣戲,那她就是在故意的針對丁詩韻,如此這般,那便說明玉憐秋曉得丁詩韻給肅王帶綠帽的事,可她爲何不揭發丁詩韻?
再有,丁詩韻曾去玉憐秋跟前嚼過舌根,從而致使自己捱了一回打。
若再接上那次玉憐秋朝偏院發難的茬,她與丁詩韻應該是一夥的,南廂記的故事要真是在影射丁詩韻,玉憐秋今天點的這齣戲,可就是有意給丁詩韻上眼藥!
這倆個女人咋回事?
大概捋順了一頭,另一頭卻如何也捋不順,看看玉憐秋、再看看丁詩韻,李俏活絡了一圈的大腦停下活絡。
一出南廂記看的衆人心思生出不一樣,周氏照舊端着四平八穩,玉憐秋則暗暗瞪了眼丁詩韻,而丁詩韻臉色難看半晌,也微微低下頭,李俏想什麼她自己曉得,其她人各有各心思。
玉憐秋點的這齣戲,也給了北冥徹不一樣的感覺,他打開扇子,輕輕搖晃着說:“什麼人編排瞭如此大逆不道的戲目,編排戲目那人,看來嫌自己命長。”
同樣的戲目,男人看和女人看,完全就是兩種心思,將他肅王比作戲中有權有勢者最合適不過。
衆夫人們聽見王爺發話,連忙擦乾眼角溼氣,一個個馬上呈現出,對戲中男女的嗤之以鼻。
瞧見在座諸位的變臉速度,李俏端起茶杯,用喝茶壓壓驚,一個個都跟戲精似的,“變臉”速度趕上了戲臺上此時正在表演的變臉。
北冥徹心情本來還不錯,看完南廂記,結果被氣走了。
目送北冥徹離開,衆位夫人的心思又開始活絡,多數都埋怨玉憐秋,她點這齣戲幹嘛,好不容易見着一回王爺的面,王爺來了沒多久,就又被晦氣沖走。
花園中的戲目一出接一出,但都比不上一出南廂記令人印象深刻。
臨近深夜時分,所唱的戲目全部結束。
正當衆人準備離開各回住處時,班主上前來,非常客氣的朝天成打問,關於三打白骨精的故事。
天成讓玉憐秋先回,打發了母親,轉回腦袋看見李俏正往他這邊看,天成給李俏遞去個大大微笑,倆人隔空點個頭,李俏便回了自個住處。
李俏從來沒想過,無非給那孩子講了一個逗樂子的故事,可那故事經過天成的嘴傳給這家戲班,戲班將三打白骨精編成戲目搬上戲臺;一出三打白骨精不但唱紅戲班,這齣戲也傳唱整個大魏朝。
但這都是後話了,此處不提也罷。
……
轉眼便到馬家大姐入府的日子,肅王納妾,府上當不會大操大辦,但型慶祝還是有,喝過一杯恭祝王爺再得美人的喜酒,李俏回來。
打從那夜看過戲,李俏一直在琢磨,當初在前院假山,碰見的那對苟合鴛鴦,其中一人到底是不是丁詩韻!
雖說猜測八九成,可畢竟沒親眼看見那天的人裏有誰,李俏不敢胡下結論;金嬤嬤搬了張凳子,坐在躺椅旁,一老一少相聊中,李俏從躺椅上坐起身,“嬤嬤,我問你件事!”
“夫人想知道什麼?”
“嬤嬤,三夫人剛入府的時候,你覺得她這個人怎麼樣?”
“你突然問她幹嗎,不成又想去看她了。”
“哎呀,你別管我問她幹嘛,你就說說,你對三夫人的印象如何?”
金嬤嬤曉得,李俏現在無論詢問關於丁詩韻的任何,都不會再關心那位,金嬤嬤便大方的給李俏說了說丁詩韻。
那時的金嬤嬤一直做粗活,大多時候在前院幫工,只有到了晚上纔會返回後宅,丁詩韻剛入府那會,金嬤嬤覺得三夫人性子比較清冷,從不見她和誰走的近……
李俏細聽金嬤嬤講述,聽了半天的確沒聽出哪裏不對。
“……看表面,反正我沒看出三夫人哪不合適,但我來伺候你時,我才覺得北苑那位,和平常見到的很不一樣。”金嬤嬤說。
李俏尋思片刻,壓低聲音,將當初在假山那裏碰見的狀況道出。
金嬤嬤連忙捂住李俏的嘴:“夫人,此事千萬不可亂聲張。”
“我就是給你說說,我沒有給人亂說過。”李俏扒開金嬤嬤捂住她嘴的手說。
“你不知道,府裏很忌諱這種事情,你還沒有入府的時候,後宅的一丫頭和前院侍衛好上了,倆人幽會叫王妃撞見,二人被雙雙打殺,從那以後,別說府裏發生這種事,旁人就是多說一句也會觸了上面黴頭,所以記好了,即便看見也不要吭聲!”
金嬤嬤爲何安頓她看見了也不要吭聲,李俏當然懂,一爲保護自己,少給自己惹麻煩,二也爲王府裏能少一對苦命鴛鴦。
既然府裏很忌諱,那晚卻還撞見那事,而且還是在前院,李俏雖記住了金嬤嬤的話,卻依舊想弄明白,那晚碰上的人,究竟與丁詩韻有沒有關係。
可這樣的事問金嬤嬤,金嬤嬤也不可能看見偷情鴛鴦呀,李俏又躺回躺椅上,陷入凝思。
見李俏躺倒發呆,金嬤嬤嘆口氣,壓低聲道:“你要真問三夫人,我倒想起一件,那時我於前院幫工時,有一晚住在大廚房沒有回後宅,那晚我遇見了她,當時我還奇怪,大晚上的三夫人怎麼會來前院。”
李俏頓時來了興趣,躺倒的身子立馬坐正:“你確定……你看見的那人是丁詩韻?”
金嬤嬤點點頭:“那晚雖黑,但我不會看錯,我清楚看見她和一人往暗處過去,後面出現的那人因爲離得遠,我沒看清他是誰,但因當時三夫人正得寵,我只當那個男人是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