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了金嬤嬤沒進來,要讓人看見,此刻他被女人騎在身上,北冥徹保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李俏還一個勁的“黑黑鴨,一二鴨,黑黑黑黑一二鴨……”
除了前面那句“大河向東流哇……”,李俏騎在北冥徹身上,一直數鴨子數個沒完。
北冥徹睡過的女人多了去,卻從沒有像今晚這麼糗過,糗到兄弟不聽他指揮,雙手撐牀坐起,連忙搖晃李俏,邊搖晃,邊叫李俏的名,總算制止住了某夫人的無意識數鴨子。
李俏安靜下緩緩睜開,睜眼就看見,黑暗中有張近在咫尺的臉孔,這張臉她很熟悉,“王爺?”
“鬧了半天,原來你沒醒吶!”
剛從夢裏走出,李俏沒明白北冥徹說的什麼,但卻發現她與肅王雙雙赤身裸體,而且她還騎在對上身上,迷糊的大腦徹底清醒:原來不是她做夢。
房間雖黑,但李俏看的出,北冥徹臉黑的比當下夜色還要濃重,不明就理的從他身上爬下坐一旁,“王……王爺,您什麼時候來的,妾身咋不知。”
北冥徹朝後躺倒,拉過薄被給自己蓋上點,經方纔,再沒了接着做的慾望,看李俏還傻愣愣的坐着,一把將她拉的也躺倒。
李俏躺下,北冥徹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問她關於玉憐秋在水下被船伕用嘴渡氣的話,是不是她放出來。
李俏連忙反駁,她從來沒有說過這話,那日家宴結束,幾位夫人朝她打聽遊湖時發生的事,因記着王爺的交代,她不敢亂說,所以編排了一出別的話打發幾位姐姐,但不知道怎麼的,就成了府裏現在傳的這股子風言風語。
北冥徹一手攬着李俏,手還來回順李俏的髮絲撫摸,他發現,李俏不但腦子聰明,而且很會說話!
手撫上李俏髮絲好半天,北冥徹又問了一個問題,就是千荷園舉辦賽詩會那日,她爲何會被梁飛虎劫持。
忽聽肅王問關於那位梁姓侍衛長劫持她一事,李俏也很想弄清楚,那個叫梁飛虎的侍衛,爲何要劫她,那時自己剛入肅王府,確信從沒得罪過什麼人,那人非要殺她究竟因何故?
“你不認識梁飛虎?”北冥徹問。
“不光進府前,就是入府以後,妾身也從來不曾認識梁飛虎,別說得罪他,第一次與他見面,也就是那天在千荷園。”
“你再想想,你入府後,有沒有無意中惹過什麼人,或碰上過什麼特殊的事。”
李俏實不明白,肅王今晚爲何要問她這些,但見肅王滿口鄭重其事,李俏也不敢大意,回憶來回憶去,除了被玉憐秋打,她在王府中每一步都走的很心,確定沒有招惹過誰。
但就是如此的心翼翼,卻不知怎麼招惹到了丁詩韻,玉憐秋來打自己,就是丁詩韻挑的頭。
要不要給肅王說說,自己和丁詩韻呢?
女人之間的矛盾,有必要給肅王打報告嘛?
“想什麼呢?”覺到李俏陷入安靜,北冥徹問道。
李俏用一句“沒什麼”回話,北冥徹卻一點也不信真的“沒什麼”,女人堆裏打滾久了,總能弄懂三分女人心裏想什麼。
大概猜出李俏的顧慮,北冥徹再沒追問,但他知道李俏有所保留,這份保留定然是,她與丁詩韻之間的嫌隙。
她與丁詩韻面上一派祥和,但在別院,李俏逗螞蟻時說的那句話,已經完全證明,她與丁詩韻面和心不合,既然不願說,北冥徹也不點破。
“要真再想不起什麼,那咱們睡吧。”
李俏“嗯”一聲,安靜閉上眼,眼睛閉上不多會,卻又再睜開。
倘若一定追問她遇上過什麼事沒有,倒真有一件,就是第一次偷跑出府,在前院假山那裏碰上一對偷情鴛鴦,這算不算事?
金嬤嬤說過,這種事情就是碰上了,最好也別聲張,可看肅王今天的樣子,李俏尋思,這事有必要給他說嗎?
覺到身旁人的細微動靜,北冥徹轉個身,與側身而躺的李俏面對面,“怎麼了,睡不着?”
“王爺,你一定要問妾身碰上什麼事沒有,倒是有一件,只是……”
“只是什麼?”
李俏思量一陣道:“妾身說出來,你不許生氣!”
李俏心翼翼的語氣弄得北冥徹想笑,“人人都曉得本王脾氣不好,可每次到你這裏來,再大的脾氣也沒了,”停頓下,他道:“說吧,什麼事,我不生氣。”
“我不生氣”四個字,等於肅王給了她保證,拿到保證,李俏便將那晚在前院假山碰見的情況詳細道出,說完再接一句:“王爺,妾身知道府裏忌諱這種事,但妾身覺得,如果那倆人真心相愛,你就成全他們吧。”
側身躺着的北冥徹坐起身,李俏隨他動作也坐起,“王爺,您……您答應妾身……不會生氣,您說話要算話。”越說聲音越。
黑暗中,北冥徹眯起眼,“原來你連着兩次偷跑出府,第一次沒出去!”
李俏咽口唾沫:“王爺,妾身保證,絕不會有第三次。”
李俏彷彿做錯事低下頭的樣子,北冥徹看的清清楚楚,陷入沉默片刻北冥徹說,“本王既答應你不生氣,就不會生氣,過來。”
不及李俏動作,他拉着李俏入懷:“那晚你確定沒被他們發現?”
“我確定他們沒有發現我。”回完,發覺自己說錯話,連忙道:“我……妾身的意思是……”
“好了,別緊張,本王說過,沒人的時候你可以無需守禮。”
李俏一怔,肅王的確給她說過這話,夜瀾軒侍疾,肅王確是這麼說的。
卸下心裏負擔,她道:“我想他們應該沒有發現我,我雖然聽見了動靜,但又沒鑽進假山中,況且又是晚上,他們就算從裏面出來看見我,也不會知道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