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但她不理解!
就因你能在我和大夫人面前卸下心裏負擔,難道這便是你,可以將她李俏與大夫人混淆的理由?
李俏嗓子眼裏的酸味漸漸消失,她笑笑:“王爺我懂,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咱們的孩子,你去忙吧……”最後那句我等你回來,李俏生生咽回肚子裏。
北冥徹沒發覺異樣,再次將知他、懂他的李俏攬入懷,人生能得一位這樣的知己,夫復何求,倆人靜靜相擁,但此刻,二人心中所想,完全對不上茬。
出來偏院,北冥徹又去了趟雲水閣,馬琳懷孕當不能不問,陪馬琳喫過晚飯,他回書房處理最後事物。
埋伏偏院的倆暗衛現身書房,偏院每日有何動靜,北冥徹第一時間就能知曉,盯了李俏這麼久,完全沒發現李俏有異常,這讓北冥徹心情好到了極點,他果然沒有白信俏兒。
北冥徹發話,以後再無需盯着九夫人,暗衛就要退下時,北冥徹順口問了句,既然九夫人無異,可注意到有其它不尋常。
倆暗衛稍稍尋思,其中一人道,“九夫人那裏的確沒見有不對,但金嬤嬤,屬下二人卻摸到一個規律。”
“哦,什麼規律?”
這事倆暗衛一直沒多想,很多人都有各自的生活習慣,況且年紀大了的人,其生活習慣更是年長日久形成,本來這茬倆人都沒多當回事,但聽主子問,二人將他們的發現,細細說給主子聽。
金嬤嬤有個習慣,就是每隔一段時間會換個新馬桶。
這樣說也不對,並非是金嬤嬤會換嶄新的馬桶,而是金嬤嬤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將用過的馬桶換掉,無論換來的馬桶是新或是舊,金嬤嬤每隔一斷日子,必定會換一回馬桶。
倆人本沒關注這事,還是九夫人前些天抱青蘿姐在院子裏玩耍的時候問起金嬤嬤,幹嘛把個馬桶換來換去換的這麼勤,倆暗衛才留意開。
立在書桌前的北冥徹眼微眯,打發暗衛退下。
暗衛出去,德子入內,德子就立在書房門口,暗衛同王爺說了什麼他聽的清清楚楚,德子面顯凝重,“王爺,咱們只關注了府上其它,的確沒有關注過,倒夜香的車架!”
北冥徹抱臂胸前喃呢:“金嬤嬤?”
“王爺,要不要奴才將金嬤嬤抓起來?”
“金嬤嬤是府上老人,若說金嬤嬤有問題,這叫本王實在無法相信,你先去查一下,等有了結果再說。”
德子立馬退下。
北冥徹踱步到書房門口,望着黑漆漆的天空,頭裏飛快活絡。
……
德子動作很快,深夜得令下去忙活,天未亮便有信傳來。
夜瀾軒臥房門口,德子上手敲門,沒有急事他絕不會這麼早的打擾主子,等候片刻,房門“吱呀”一聲打開,當看清開門人是九夫人,德子一怔。
李俏昨晚睡下,迷迷糊糊中,她被人捂住嘴一陣風似的弄來了夜瀾軒。
李俏當時嚇的大氣不敢出,到地方被扔上牀她才反應過,某個“採花賊”欺身一刻,李俏很配合的扮演了一回受“迫害”的良家婦女。
肅王的一些怪癖李俏很清楚,但卻是第一次和他玩採花賊採花的遊戲,折騰好久安靜下,還沒顧得上入夢便聽見臥房門發出“叩叩”,李俏套上肅王寬大的袍子去開門。
李俏立在門跟前,看主僕二人在那邊嘀咕,待德子離開,李俏關上門又回北冥徹身邊,挨他坐下:“王爺有事麼,若忙,我先回去。”
北冥徹的確要忙了,過了今天他就得帶兵出京,將靠自己而坐的人攬上:“我送你。”乘天還未徹底亮,李俏怎麼來的夜瀾軒,又被怎麼送回去偏院。
北冥徹與離去時並沒提醒李俏要防着點金嬤嬤,北冥徹不告訴她,是怕李俏萬一在金嬤嬤面前顯出什麼,反而害了她。
況且金嬤嬤隱藏王府多年,若她要明着害人,早害了,也不會悄無聲息的藏匿這麼多年,而沒有一絲動靜。
出來偏院,北冥徹回頭看眼偏院大門,真沒想到,盯梢俏兒呢,居然挖出了隱藏在王府裏頭最深的一條大魚。
北冥徹走的放心,他相信,北冥竹青現在同自己有合作,目前不會動他的人,在一切結束前,就讓金嬤嬤這個“忠心”的奴才,先繼續照顧着他的老婆、孩子。
王爺突然離府公幹,激的肅王府上下泛漣漪,燕側妃挺着大肚子,自是無暇分心顧及府上事務,王府的主心骨走了,府上家務事又不能沒人管,北冥徹臨走將操持家務的大任,暫時交給二夫人。
後天就是除夕夜,整個王府卻沒有要過節的氣氛,王爺走了,還過什麼節,見府上死氣沉沉,沒有一點兒歡樂氣,二夫人命下人將王府裝飾一新,即便這樣,整個王府依舊平靜成了一攤死水。
王爺帶兵出京剿滅玄尊會,這便是去打仗,無論誰,都沒了同她人爭的心思,王爺這一走不知要何時回還,還有什麼可斗的!
皇上突派王爺出京,這事除了李俏最先知道,其他人都是王爺臨走的那一天才曉得,送走王爺,整個王府大院靜悄悄,這樣的靜悄悄、如此的平靜,讓見慣羣花爭豔的下人們,相當不適應。
除夕夜舉家團圓,往年的這一天,肅王府相當熱鬧,但今年衆位夫人們坐下一起吃了頓飯,都早早回房休息了,也沒有人想着守歲。
李俏將一些重要的東西全部整理好隨身帶着,哄青蘿睡着,將孩子一直抱在懷裏不敢撒手,肅王臨走時給她交代過,除夕夜會有大事發生,所以李俏抱着青蘿等待,即將要發生的大事降臨。
……
半夜三更,整個京城陷入最困頓,今夜京城的巡夜兵比起往日放鬆了警惕,平常巡邏很勤的巡夜兵將,會在這個時候乘上頭鬆懈,而泛起懶惰。
恰是這樣一點點偷懶的空子,給了一幫蒙面黑衣人可乘之機。
葉雲、江流帶領一幫人而來,隨行之人有抗木柴的、有拎火油的,到了王府大門口,蒙面的江流,給同樣蒙面的葉雲點點頭,葉雲帶人分頭行動。
江流走上前輕敲王府門,七聲有規律的敲門聲響過,王府大門開個縫。
開門人不意外來人打扮,江流入內,與侯在門內的侍衛頭互擊掌,侍衛們彷彿沒看見,從房頂上、或別處竄出的黑衣人,任由他們將手上的乾柴、火油隨意佈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