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就是個鄉下土包子的肖特從來沒有穿過貴族的服飾,覺得這厚重且寬大的衣着十分不習慣。
“這身衣服這麼多層,穿着好不舒服,有沒有簡單一些的?”
從沒有穿過貴族服飾的肖特根本不知道複雜的穿法,最後也只能是光着腚向安潔求助。
所以肖特現在這身打扮,完全都是在安潔的幫助下才勉強穿上的。
“端正的着裝在進諫國王的時候是最低的要求。”
安潔替從未穿過正裝的肖特進行最後的着裝檢查,將卡在衣服間的領子糾正回其該在的地方。
因爲身高的之間的察覺,在肖特面前稍顯的矮小一些的安潔微微踮起腳尖替肖特整理衣領,如此接近且殺傷力巨大的動作讓肖特不自覺地撇開了臉。
“請不要有奇怪的想法。”
對於肖特的小動作,安潔也有所察覺,拿出毫無感情的語氣告誡對方。
“我真的要進諫國王?”
聽到這個重大悲報,平民出身的肖特當場愣在了原地。
“是的。”
“這種事情我可沒聽說啊?!”
聽到噩耗後的肖特直接抱住了路邊的柱子,一副“誰也別想拉走我!!”的態度。
“因爲我還沒有告訴您,如果您繼續耽誤時間,國王陛下會不耐煩的如果您不希望自己的腦袋和身體分家的話,還請儘快隨奴婢進諫。”
見到猶豫不決的肖特,侍女對他採取了威脅。
國王是一個國家最高權力的代表,作爲平民的肖特就算再怎麼膽大妄爲也不敢當衆忤逆國王的意思。
肖特不情願地公開了手,雙腿在侍女的催促下地加快了腳步。
到達氛圍莊嚴的主殿門外,被周圍那嚴肅的氣氛所震懾,肖特的全身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肖特先生,您請進。”
沒有資格進入主殿的侍女替肖特推開了沉重的大門,鞠躬靜候肖特的動作。
深呼吸過後的肖特緩緩走入了主殿,本能地朝着最中央的位置走去。
“草草草草,草民肖特拜見國王陛下!!”
過於突然的展開讓肖特還來不及多考慮該怎麼辦,就已經失神地走到了國王的面前。
模仿着騎士那樣單膝跪地的肖特帶着有些口喫的顫音,用他那憋屈的禮節向國王問好。
“不用多禮,把頭擡起來。”
現在的肖特就如同選秀的宮女一樣,精心整理過的外表面臨着國王的檢閱。
面色有些憔悴的國王似乎剛剛經歷過重大的變故,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虛弱。
國王兩旁的護衛一個個都全副武裝,無比威嚴的感覺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將不從者排除。
屈服在威嚴之下的肖特只能顫顫巍巍地服從命令,飛速運轉的大腦開始模擬出自己被帶到這裏的可能理由。
“是”
肖特在命令下儘可能保持着嚴肅的態度擡起自己的腦袋,接受國王以及其他大臣的視線。
擔心和害怕兩個詞幾乎可以概括肖特現在所有的心情,他已經絕望到就差自己的過往以走馬燈的形式出現了。
從沒想過自己第一次面對王族會是以罪犯的身份,在這種情況下肖特連爲自己辯解的膽量都沒有。
“很好,這副面容正是本王所尋找的!!”
見到肖特的面容後,國王的情緒興奮了不少。
“誒?”
滿腦子都是問號的肖特莫名地泛起了嘀咕,意識到自己不能如此無禮之後又立刻低下了頭,想要以此掩蓋自己的無禮。
“平民肖特從今天起,你的身份就是克蘭德克洛維王子。我不管你之前是什麼身份,和什麼人有過什麼樣程度的來往,但從現在起,你必須把你的過去全數忘記。”
國王的命令很簡單,就是直接讓肖特換個新的身份。
身經百戰且常年處理各種政務的國王就算處於虛弱的狀態,在接見外人的時候也依舊威嚴滿滿。
肖特聽到國王十分突兀的要求,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力出現了問題。
“草民,不太明白國王陛下您的意思”
命令使得肖特當場愣在了原地,開始考慮這是不是什麼新的判決方式。
對權力的畏懼迫使肖特開始考慮國王是不是在旁敲側擊些什麼,但礙於自己的文學素養幾乎爲零,他還是沒能思考出結果。
“本王說話一向不喜歡重複,不過考慮到這次命令的特殊性,本王就特別爲你開一次先例。克蘭王子需要一個替身,而你從今天起將要拋棄自己的過去,成爲克蘭德克洛維王子。”
國王將自己的要求重新複述了一遍,而且這一次加重了說話時候的語氣。
複述過後,肖特理解了國王的意思,也意識到這並不是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
只不過有些不太願意接受這種要求的肖特還是想試探試探有沒有拒絕的可能,順便還想着打聽一下要他這麼做的理由。
“如此尊貴的身份,草民根本沒有那種資格”
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一個國家的王子雖然不是什麼壞事,但背後肯定藏着巨大的陰謀。
身處於這個不知道多少人羨慕的高位,直覺敏銳的肖特因爲太過擔憂而完全開心不起來。
“本王覺得你有,你就必須有。”
代表至高權力的權杖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警告肖特老實閉上嘴。
“肖特閣下,因爲你的長相與克蘭德克洛維王子最爲接近,所以我們希望應該說是命令你暫時接手克蘭王子的身份。王子殿下在兩週前遭遇襲擊,至今沒有一絲好轉的跡象。如果再這樣下去,不僅會耽誤王位的繼承儀式,在缺少了賢明王子的情況下,還有可能動搖國內的民心。肖特閣下從今天起將要學習王室禮儀並代替克蘭王子出席各個場合,作爲交換條件,閣下的一切罪行都一筆勾銷,榮華富貴也應有盡有。”
站在國王旁邊,一位像是丞相的年邁貴族替國王開口解釋了具體的情況和要求。
這樣的說法聽上去不像是隨口扯的藉口,不過喜歡自由的肖特內心還是沒辦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可是草民完全沒有處理政務的經驗,粗鄙之人也不懂任何禮儀。”
一直都過着自由散漫生活的肖特覺得讓自己扮演王子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想要以最爲簡單的理由推脫,但很明顯國王的意志和國家大事的走向,並不是肖特一兩句話能夠推脫得了的。
“無妨,安潔會輔佐你的政務,禮節的教授也由她全權負責。”
從年邁貴族的口中,肖特瞭解到那名叫做安潔的女僕是個經過特別培養的萬事通。
對於國內的局勢多少有些瞭解的肖特明白了自己現在肩負的重擔,但同時也認爲布衣出身的自己根本沒辦法扮演好這麼重要的角色。
“草民是不是有沒有拒”
“很遺憾,閣下沒有拒絕的權力。”
在侍從的攙扶之下,身體欠佳的國王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形象高大的國王邁着沉重的步伐一點點靠近肖特,慢悠悠的腳步名曰莊嚴,一陣陣的腳步迴響不斷刺激着肖特緊繃的神經。
在肖特面對視線不知所措的時候,將代表着王室的佩劍橫在了肖特的面前。
肖特的身後雖然沒有任何人,但無形的壓迫感幾乎讓他動彈不得。
本能告訴他眼前的這筆交易是絕對強制性的,自己根本沒有退路。
“王令無上,草民領命”
迫於國王那令人恐懼的魄力,雙腿有些顫抖的肖特單膝跪地,舉高雙臂接過了來自國王的禮物。
“嗯?應該叫父王纔對吧?”
保持着接受動作的肖特雙手都已經舉酸,可國王手中的佩劍卻遲遲沒有交到他的手裏。
當肖特內心犯起了嘀咕的時候,國王纔不緊不慢地給出遲遲不把佩劍交給肖特的理由。
“是的父王”
如果肖特不願意按照國王的指示去做,那麼他就沒有了起身的可能。
所以即便內心有一萬個不願意,但在這個權力至上的時代,無可奈何的肖特只有妥協。
接過佩劍的同時,肖特不僅拿到了象徵着王室權力的標誌物,同時也意味着獲得了自己的新身份。
這一天,想要獲得自由的肖特不僅失去了半個月挖地道的成果,還被王國強制更換了身份,更爲令他絕望的是身邊多了一名如同怪物一般的監視女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