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了,攝影室那邊也都休息了,紀安寧沒有工作,也難得的進入休息模式。

    本以爲會有幾天見不着聞裕呢,畢竟大年節的。誰知道大年初一他就又跑來了。

    “大初一的,你不陪你爸媽嗎?”紀安寧訝然。

    聞裕不願意提:“煩!”

    紀安寧頓了頓,問:“怎麼了?”

    大過年的,聞國安和程蓮就鬧不愉快,今天一大早,兩個人就各自飛走,各找各的放鬆去了。

    好好的一個家裏,就剩下聞裕了。

    一大早醒來收到老爸留言的聞裕:“”

    “啊?經常這樣嗎?”紀安寧有點懵。

    “我媽現在更年期了。”聞裕苦惱地說,“更年期特可怕。”

    他躺在了沙發上,賴在這裏了:“我不管,今天你得管我飯!”

    像個被人遺棄了的大寶寶似的,紀安寧笑了,用手攏他的頭髮:“好啊,別嫌棄我的手藝。”

    大年三十在聞家喫的飯,也是家裏的廚師做的,說是家常便飯,實際上也堪比高級餐廳。

    “還沒喫過你做的飯呢。”聞裕說,“你放心,不好喫我絕對不吭聲。”

    紀安寧笑着拍了他一下。

    外婆從房間裏走出來,看見聞裕,問:“這是誰啊?寧寧,你同學啊?”

    聞裕趕緊起來,過去扶着外婆過來坐:“外婆,您不記得我了?我過來看您。”

    外婆不知道把聞裕錯當成了誰,居然興致勃勃的跟他聊起來。

    紀安寧忍住笑,說:“那你好好跟我外婆聊吧,我去準備午飯。”

    紀安寧燉了排骨,炒了兩個菜,時不時的把頭探出廚房看一眼,聞裕跟外婆聊得風生水起。他這個人就是有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只要他高興,什麼人他都能哄得住,他要不高興,天王老子也哄不住他。

    蓋上鍋蓋讓菜燜在裏面慢慢熟。聞裕溜達進來了:“外婆看電視呢。”

    他看見紀安寧從陽臺拿菜,問:“你這兒也沒個冰箱啊?”

    “沒有,沒什麼用。”紀安寧說,“菜放在陽臺上,肉吊在窗戶外面,ok了。”

    還真是會想辦法。聞裕摸摸下巴。

    紀安寧一轉頭,看他表情變化,學他的樣子眉毛一挑說:“在想着給我買冰箱?”

    聞裕笑:“你是越來越瞭解我了。”

    紀安寧微微地笑了:“隨你,想買就買吧。”

    聞裕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紀安寧會說的話嗎?她不是從來只會硬邦邦地拒絕嗎?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驚訝。

    紀安寧白了他一眼。

    “哎哎,告訴我怎麼回事?”聞裕賤嗦嗦地扯她圍裙,“怎麼突然改變想法了?”

    “沒什麼。”紀安寧掀開鍋蓋翻了幾下,又蓋上,“家長都見了,奶奶的遺物都拿了,不想跟你見外了。”

    昨天晚上,她把鐲子戴在手上,在燈光下看了很久。

    不管聞裕奶奶的首飾是不是多成山了,正如聞裕所說,聞國安會跑到庫裏專門挑選了一件自己母親的物品作爲第一次見面的禮物,本身就是有一份心意。

    一份接納了紀安寧的心意。

    紀安寧是能體會到的。

    聞裕眉開眼笑,擠進廚房抱住紀安寧,環住她的月要。

    “就是,見什麼外。又不是奢侈品。”他低頭親她的發頂,“我就是想把你照顧好。”

    身後的這個懷抱如此溫暖,手臂強壯有力。

    紀安寧向後一仰,靠在他胸膛上,微笑:“我知道呀。”

    火苗燒得旺,鍋裏發出滋滋的聲響。飯菜的香氣飄滿了小小的廚房。

    在一年最重要的節日裏,大部分公司企業都要放假的。唯有商業服務類除外。

    各種商場過了大年初三就恢復正常營業了,還會舉辦各種活動,打折促銷。聞裕不知道出了多少加急費,大年初四就給紀安寧送貨上門了。

    紀安寧還以爲他就是給她買了一臺冰箱,誰知道冰箱擡進來之後,又擡進來一臺洗衣機。

    紀安寧:“”好吧,確實現在這臺洗衣機叮咣叮咣的的確太吵人了。

    再擡進來一套沙發。

    紀安寧:“”好吧,塌的那一塊聞裕陷進去過不止一次了。

    但最後擡進來的一個馬桶讓紀安寧徹底懵了。

    聞裕解釋:“自動感應的。人一站起來就自動沖水了。”

    他眉眼間都帶着得意,滿臉都是“快,快表揚我”的表情。

    擱在前世,紀安寧哪想得到這個日天日地的大少爺,會想着給她買空氣淨化器,會體貼入微的給外婆安裝全自動感應式的馬桶呢。

    想都不敢想的,匪夷所思!

    前世啊,都錯過了些什麼?

    紀安寧趁着工人們不注意,踮起腳啄了一下聞裕的脣。

    好在今生,沒有再錯過。

    春節過去了,學生們還沒有開學,但是公司企業都開工了。

    聞國安回來了,程蓮也回來了,但是聞裕就跟她打了一次照面,不知道她成天在忙什麼。

    老阿姨卻沒回來,她這趟回家,還要籌備給她的老父親過壽,她請了長假,要三月份纔回來。

    但有一個人回來了——老邢。

    “沒有查到趙辰和紀安寧有什麼過往。”一見面,他就說,“但是,查到了趙辰的一些事情。您先看看。”

    他把一個牛皮紙文件袋推到聞裕面前。

    聞裕打開文件袋,發現這一次的報告可比上一次紀安寧的報告厚得多。他一頁一頁的細看。

    配合着他的瀏覽速度,老邢語速緩慢的給他陳述。

    “趙辰家是本地的,但祖籍在榆市,趙辰的祖父母至今還生活在榆市。他母親去世後,父親再娶,他和後母關係惡劣。爲了分開這兩個人,趙辰的父親把他送回了榆市,讓他跟祖父母一起生活。”

    “他從小學六年級開始,生活在榆市,祖父母對他百依百順,慢慢的,就把他慣得無法無天。”

    “我沒有查出趙辰跟紀安寧有接觸過的歷史,但我查出來,趙辰手上應該是有人命的。”

    這句話一出,縱是聞裕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悚然而驚。

    老邢的調查很詳盡。

    趙辰一直上的是私立學校,很顯然像其他很多富家子那樣,打算走出國的路線。

    這學校學費很貴,但學生卻也並不百分百都是富家子弟。有個學生叫李遠洋,他就不算是富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