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洱感覺到了痛意,不僅僅是肉體上的痛,更還有一種心痛。
從他的眼眸裏,那般清晰的感覺到他的恨意。
“在外面久了,想回來了,就回來了。”宋雲洱很平靜的說。
那一雙清澈如泉般的眼眸,如靜湖般的望着他,沒有一絲起伏。
她的聲音亦是平靜中帶着幾分冷漠。
這讓厲庭川很是不悅,胸腔就像是有什麼被堵住了一般,出不來下不去。
那捏着宋雲洱下巴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
“是嗎?”冷冽的聲音響起,“你覺得,這一招對我還有用?宋雲洱!”
“宋雲洱”這三個字,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可想而知對宋雲洱有多恨。
宋雲洱搖頭,清澈的雙眸依舊平靜而又淡漠的看着他,“沒有。”
“沒有?”男人冷笑,那一雙眼眸就像是淬了火一般,“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我……”
“嘶啦!”
宋雲洱的話還沒說完,身上的襯衫又一次遭殃。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步之距。
男人身上那散發出來的氣息,毫不客氣的包圍着她的全身,而她卻是感覺到一陣一陣“嗖嗖”的森冷。
女人姣好曼妙的身姿,白皙的肌膚,與記憶中的姣美重合,讓男人的眼眸往下深了幾分。
但是,小腹上的那一條五公分長的疤痕卻是刺痛了他的眼眸,就像是一條醜陋的蜈蚣爬附在她那完美的軀體上。
宋雲洱本能的再一次伸手去覆住自己小腹上的那一條疤。
男人的眼眸擰了一下,沉的駭人,那陰森的眼神給人無比的恐懼,就像是隨時都會炸裂一般。
“怎麼弄的?”他冷冽的眼眸盯着宋雲洱,一字一頓的問。
“闌尾。”宋雲洱很平靜的說道。
男人沒有接話,只是冷冷的哼笑了一聲,那笑容滿滿的都是嘲諷。
闌尾?
宋雲洱,這樣的謊話,你也說的出口?
氣氛再一次陷入僵局,偌大的包廂,顯的詭異而又靜謐,甚至都能聽到彼此之間的呼吸。
“剛纔的事情,謝謝你,厲先生。”宋雲洱面無表情的說道。
儘管下巴被他捏的生疼生疼,但她卻是一點都沒有表露出來。
男人直直的盯着她,看着這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看着她那平靜冷漠而又疏離的臉,脣角勾起一抹冷笑。
“然後呢?接下來是不是該說,爲報我的救命之恩,你要以身相許了?”男人帶着嘲諷的話在她的耳邊響起。
宋雲洱還沒來得及出聲,男人狠絕的話繼續在她的耳邊響起,“宋雲洱,你覺得,我還會要你?”
宋雲洱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那種疼是窒息的疼,也是致命的疼。
但,臉上卻是一點也沒表露出來,甚至揚起一抹嬌俏的淺笑,“厲先生,我也沒想過重新回到你的身邊。以身相許這種事情,一次就夠了,用不着第二次。”
纖細的脖子,在男人的大掌中,顯的那般的不堪一折,似是隻要他輕輕一折,她的脖子就會斷了。
“不怕我重新把你丟回剛纔的包廂?”他面無表情的一字一頓說道。
宋雲洱嫣然一笑,“你不是已經讓人廢了那人的雙手嗎?厲總一怒爲紅顏,就算你再把我扔回去,他們誰還敢對我不敬呢?”
厲庭川重重的磨着牙,“宋雲洱,所以,這就是你這次的目的?”
宋雲洱不說話,只是靜如處子般的望着他。
然而這樣的表情,卻更像是默認了一般。
“既然如此……”男人陰厲的眼眸裏劃過一抹森然,就像是幽暗中的鬼魅那般,讓人不禁寒顫。
一隻大掌毫不猶豫的覆上她……
宋雲洱喫痛,不禁的低哼了一聲。
卻是聽到男人的嘲諷聲,“怎麼?他沒有滿足你?”
“不是,只是厲先生的動作太大了,弄疼了我而已。”她說的一臉毫無所謂的樣子。
男人直直的盯着她,就像是要盯進她的心裏那般。
那一雙眼睛,深邃的可怕,就像是掃描儀一般,讓宋雲洱冷不禁的輕顫了一下。
而那一顆心,緊緊的揪成了一團。
他的臉,在一點一點的湊近她。
那熟悉的氣息,溫熱的,噴灑在她的臉上。
淡淡的酒味,夾雜着一絲清新的菸草味,鑽進宋雲洱的鼻腔,口腔。
令她的腦子裏情不自禁的想到五年前。
曾經……
但是現在,卻不復存在。
最痛苦,最遙遠的事情,莫過於深愛的人就在眼前,你卻觸及不到,而他對你深惡痛絕。
男人的脣越來越近,就要觸及到她的脣瓣,他的雙手摟着她的腰枝,灼燙而又滾熱,幾乎要灼傷她的肌膚。
宋雲洱本能的閉上眼睛。
然後……
“呵!”耳邊響起男人嘲諷的冷笑,“怎麼?以爲我要吻你?宋雲洱,你覺得你配嗎?”
猛的,宋雲洱驚醒,睜開眼眸。
對上的是一雙男人帶着厭惡與憎恨的眼,而與她之間的距離已經拉遠。
這一刻,宋雲洱覺得自己是那般的下賤,賤的連她自己都厭惡。
但是,心卻是揪痛的像是要炸裂了一般。
揚起一抹平靜的淺笑,“既然我們彼此都覺得不配,那麼就從此陌路。不管怎麼說,今天還是要謝謝厲先生。抱歉,我男朋友還在等着我,就不多陪了。”
說完,朝着沙發走去,拿起那件男人的外套往自己身上穿去,“看在以前的情份上,這件衣服借我,謝謝!”
沒再多看男人一眼,轉身朝着門口走去。
“砰”的一聲,男人的拳頭朝着宋雲洱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