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有眼淚順着臉頰滑下來。
那種甜蜜中充滿了苦澀的味道，就像是就着蜜糖喫黃蓮。
只有自己知道什麼感覺。
抱枕，依舊是擱在沙發的最角邊，就像是被主人嫌棄着。
沙發上，她甚至還能看到五年前，兩人在此的畫面。
心，揪痛着，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無法喘息，悶的難受。
宋雲洱撫着沙發。
而電腦前的厲庭川，則是出神的望着屏幕中的宋雲洱，手指輕輕的撫着小小的她的臉頰。
宋雲洱，你這一副傷感又悲傷的表情是爲了什麼？
會讓我覺得，是你對我還有依舍。
這一刻，不管是公寓，還是辦公室，都十分的安靜。
靜的只有自己，靜的只看得到宋雲洱而已。
直至宋雲洱的手機響起。
驟然的鈴聲，拉回宋雲洱的思緒。
伸手往自己的臉頰上一摸，才發現竟是一手心的眼淚。
拿出手機，在看到來電顯示時，微微的怔了一下，然後脣角浮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深吸一口氣，抹去臉上眼淚，很平靜的接起電話，“喂。”
“宋雲洱，我是芷妗媽媽。”耳邊傳來雷麗如的聲音。
囂張的，尖銳的，凌厲的，趾高氣揚的，更是帶着嘲諷的。
“季太太找我有事？”宋雲洱面無表情的問。
“當然有事！”雷麗如厲聲說道，“你以爲我願意給你打電話？我願意跟你這樣的人說話嗎？”
“既然不願意，那季太太大可以不用。”
“宋雲洱，你給我聽好了！”雷麗如用着警告中帶威脅的語氣，命令般的說，“給我離開厲庭川！你沒資格站在厲庭川身邊！”
“我沒資格，難道季芷妗有嗎？”宋雲洱反問。
“當然！”雷麗如理直氣壯，“除了我們芷妗，沒有女人有這個資格！你知道我們芷妗爲厲庭川犧牲了多少嗎？你知道我們芷妗爲他做了多少事情嗎？你又爲他做過什麼呢？宋雲洱，人要有自知之明的！”
“庭川今天晚上會來我們家，你知道是來幹什麼的嗎？”雷麗如的語氣充滿了得意與狂妄。
“……”
“他是來跟我們芷妗確定關係的！”宋雲洱想說什麼，雷麗如根本就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尖銳的聲音很是刺耳，“整個z市的人都知道，我們芷妗是庭川的女朋友。我們芷妗爲了庭川，連自己的清白都搭上了。宋雲洱，你又爲他做過什麼？”
“你什麼都沒做！甚至在他最困難的時候，落井下石，自己跟別的男人跑了！既然如此，現在你又有什麼資格重新站在庭川的身邊？宋雲洱，就當是我請求你了，別來破壞我們芷妗和庭川的感情行嗎？他們纔是一對！”
宋雲洱深吸一口氣，“既然是一對，別人又怎麼破壞得了呢？季太太，你又何須擔心？”
“我不應該擔心嗎？”雷麗如的語氣高了幾分，尖銳了幾分，“在你沒有回來之前，他們倆好好的。甚至都快到談婚論嫁的階段了。可是，你一出現，你自己說，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宋雲洱，做人要有情份的，不能忘本的。你以前在困難的時候，宋家人那麼對你的時候，我們芷妗是怎麼幫你的？你難道都忘記了嗎？”
宋雲洱很努力的回想着。
還真是想不起來，那時候季芷妗有幫過她什麼。
似乎，在最開始的時候，她和季芷妗的關係也並不是那麼的好。
是在什麼時候，她們的關係進一步的？
宋雲洱回想着。
好像是在她對厲庭川窮追猛打的時候。
而且還是季芷妗先來靠近的她，與她打好的關係。
所以，其實那會季芷妗是已經看上了厲庭川了嗎？
這一刻，宋雲洱的腦海裏猛的跳出的是這個念頭。
季芷妗跟她來交關係，成爲好朋友，是爲了接近厲庭川嗎？
宋雲洱不得不懷疑這個可能性。
“抱歉，季太太，以前的事情，太久了。久到我已經想不起來了。”宋雲洱一臉冷漠的說道，“厲庭川如果想跟季芷妗確定關係的話，我不會阻止也不會反對的。但是，讓我離開的話，你沒這個資格說，季芷妗也不這個資格說。你讓厲庭川來跟我說！”
“宋雲洱！”雷麗如咬牙切齒的吼着她的名字，“你就這麼忘恩負義嗎？就這麼回報我們芷妗的嗎？芷妗爲了庭川，已經沒有清白了。你讓她這輩子還能嫁給誰？她那麼愛庭川，爲了庭川，連自己的清白都搭進去了……”
“嗯，這是厲庭川欠她的！”宋雲洱冷冷的打斷她的話，“你應該去跟厲庭川說，而不是我。畢竟，不是我讓季芷妗失去的清白，我不用爲她負責的。抱歉，我還有事，就這樣！”
“宋雲……嘟！”
宋雲洱直接掛斷了電話。
心情，瞬間變的一片陰鬱又煩躁。
季芷妗母女倆，輪番在她面前提起爲了厲庭川失去清白的事情。
最初聽的時候，確實是震驚的，爲也季芷妗感到心疼，想和厲庭川一起揹負起這一道責任的枷鎖。
然而，聽着聽着，一次一次的多了，就覺得反感和麻木了。
所以，她們是想讓這件事情，一輩子鎖在厲庭川的肩膀上嗎？
季芷妗的清白毀了，這輩子不能嫁人了，那就得嫁給厲庭川了嗎？
當初，是厲庭川逼着她去做事的嗎？
逼着她去失了清白的嗎？
爲什麼非要把這責任壓在厲庭川身上呢？
但，有一句話，刺進了宋雲洱的心裏。
厲庭川今天會去季家。
雷麗如說，是去跟季芷妗確定關係的。
厲庭川，是這樣嗎？
宋雲洱仰頭，逼着自己把眼眶裏的那一抹溼意咽回去。
朝着臥室的門沉沉的看着，那一隻原本已經握在門把手上的手，在這一刻收了回來。
轉動着輪椅，朝着門口的方向而去。
厲庭川的眉頭擰了一下，眼眸冷寂的可怕，滲着一抹駭人的光芒。
拿過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我要宋雲洱今天的通話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