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洱只覺得眼眶一溼,鼻子酸酸的。
她有多久沒聽到這兩個字了,從他的嘴裏。
從五年前,她離開他的那一天起,這兩個字,就只有在她的夢裏聽到過。
然而此刻,那熟悉到幾乎刻進她的骨髓裏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宋雲洱差一點就哭出了聲來。
一手緊緊的拿着手機貼着耳朵,另一手重重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讓發出聲來。
“洱寶,你在哪?我找不到你。洱寶,別躲了,快點出來。乖點,別讓我找太久。”男人溫爾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帶着幾分乞求般的語氣,一聲一聲的在她耳邊響着。
然後,宋雲洱聽到厲庭川的一聲低呼。
似乎又有些像是在低泣。
“對不起,洱寶,我把你弄丟了。對不起,洱寶,我把你弄丟了。洱寶,我把你弄丟了。”
他不停的重複着這句話。
宋雲洱的心,就像是被錘擊着一樣,生疼生疼,疼的她整個身子就像是被撕裂開那般。
電話那頭,厲庭川不說話了,但是卻也沒有掛電話。
她能清晰的聽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甚至還帶着幾分鼻音。
宋雲洱無法再控制自己,眼淚“嘩啦”一下從眼眶裏滾滾而出。
她緊緊的咬着自己的手指,卻依舊還是有低低的聲音從脣齒間溢出。
“洱寶,乖,不哭。”厲庭川輕輕柔柔的聲音傳來。
每一個字,都像是敲擊在她的心尖上一樣。
宋雲洱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猛的從牀上坐起,顧不得拿柺杖,下牀,單腳而跳,朝着門口走去。
她想要見他,想要抱抱他,親親他,真實的感受他的存在。
而不是隻在手機裏聽着他的聲音。
厲庭川,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爲什麼非要把我惹哭。
快速的將門打開,然後宋雲洱整個人僵住了。
門口的走廊上,厲庭川倚牆而蹲,將頭埋在自己的膝蓋間。
一股濃郁的酒味傳來,刺激着宋雲洱。
他手裏還拿着手機,緊緊的貼着自己的耳朵。
聞聲,厲庭川擡頭。
四目相對。
他的眼眸一片腥紅,臉頰亦是紅的有些嚇人,甚至連脖子都是通紅的。
他喝了很多酒,此刻是不清醒的。
這是宋雲洱此刻腦子裏跳出來的第一個念頭。
“洱寶!”厲庭川看到宋雲洱,露出一抹寵溺的淺笑,起身。
宋雲洱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他緊緊的抱在懷裏。
他埋頭於宋雲洱的脖頸間。
一個一個滾燙的吻落在她的脖頸上,宋雲洱只覺得肌膚像是被灼燙着一般。
伴隨着他的吻,那濃濃的酒味亦是鑽進她的鼻腔。
她幾乎是半掛於他身上,他那緊緊抱擁抱的力度,已然到了恨不得將她嵌進他體內的樣子。
“厲……唔……”
宋雲洱剛想要開口喚他,脣被他攫住。
他的脣,略有些涼,卻在那一瞬間,變的灼熱滾燙。
完全不給宋雲洱任何反抗的機會與空間,一手摟着她的腰,另一手將她的雙手緊緊的拽扣於掌心中。
掌心處,那薄薄的繭,與她的肌膚摩挲着,引得宋雲洱一陣一陣的悸慄。
宋雲洱只覺得自己如一灘水,又似一團雲泥,軟軟的癱在他的懷裏。
對於他,本就沒有任何招架之力。
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而他完全沒有要鬆開她的意思。
宋雲洱只覺得再這麼下去,她覺得自己要窒息於此。
終於,在她覺得快要不行的時候,厲庭川鬆開了她的脣。
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脣在她的脣上一下一下輕輕的觸點着。
那溫熱的氣息,拂在她的臉上,鑽進她的鼻腔,漫延至全身。
每一個毛孔與細胞都是他的味道。
宋雲洱不禁的伸出一隻手,環上他的脖子。
她的臉,嬌紅的就像是一朵盛開的牡丹,妖豔而又風情明媚。
那一雙眼眸,如夜空中的繁星一般,一閃一閃,甚是璀璨與明亮。
這一刻,她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自己之前做出的每一個決定,只想貪婪的吸取着屬於他的味道,只要任性的擁抱着他。
“都教了你這麼久了,怎麼還是這麼笨?”他低低啞啞帶着幾分調趣的聲音響起。
他的脣就這麼貼在她的脣上,隨着他的說話,脣輕輕的拂掃着她的脣,讓她又是一陣酥麻。
宋雲洱不敢與他對視,這一雙眼睛,太過於吸引人,就像是一個旋渦一般,只要對視一眼,便能被他吸附進去。
但,厲庭川又豈會讓她逃避與退縮,一手將她的臉轉過,幾乎是強迫着她與自己對視。
他的眼神灼灼脈脈,帶着如星火撩原一般的引誘力。
就這麼一眨不眨的望着她,似是要望進她的心間一般。
宋雲洱只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的狂跳着,似是要從喉嚨裏跳出來那般。
這樣的眼神,太過於熾熱滾燙,是她期待的,卻又是不敢奢求的。
這樣的眼神,是她熟悉的,卻又是有些陌生的。
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的,只屬於六年前的厲庭川。
“你喝酒了?”宋雲洱望着他,輕聲問。
“嗯。”厲庭川淡淡的應了一聲,視線一直鎖在她身上,一刻不曾離開。
“怎麼喝這麼多?”
“想你了。”
宋雲洱只覺得自己的心一陣發疼,就像是被人生生的撕開那般。
厲庭川,我又何嘗不想你?
他一直都用一手託着她的腰臀,並沒有讓她受傷的右腳着地用力。
那一隻還撫在她臉上的手,慢慢的握上她的手,然後與她十指糾纏,緊緊相握。
掌心,那薄薄的老繭相互摩擦着,宋雲洱又是一陣悸慄。
“洱寶,我是不是把你找回來了?是不是沒有把你弄丟?”他低啞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