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那是老夫人!”管家氣急敗壞的吼道,“是你的親奶奶,你現在唯一的親人了!”
連傾雪瞪大了雙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眸裏充滿了震驚與恐懼。
北逸是冷情絕情的,那一顆心就像是石頭做的一樣,沒有一點情感。
她卻沒想到,他會絕情至此。
在老太太生死未卜的情況下,他關心的只有容音這個女人,甚至還說出這樣的話來。
容音聽到這話,亦是露出一抹驚愕的表情。
北逸的反應完全出乎她的意料,這讓她有些摸不着頭腦,理不出個頭緒來。
“你在詛咒誰?”北逸陰森森的眼眸,直直的盯着管家,就像是一簇綠幽幽的狼光一樣,讓管家忍不禁的打了個輕顫。
北逸的父親北嘯,雖多年未見人影,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
很多人都說,他已遭不測,凶多吉少。
但,北逸從來都沒有放棄過,一直認定他還活着。
就連老太太都覺得,她這個兒子,已經不在人世。
她不止一次想要申請北嘯已死亡,卻每一次都被北逸阻止拒絕。
北逸豎信,他只是暫時不想回家,或者暫時遇到了問題,無法回家,而不是死亡。
此刻,管家卻說老太太是北逸唯一的親人,那不就是在說北嘯已死。
此逸的眼眸裏充滿了凌銳與狠厲,那眼神就像是要生吞活剝了管家一般。
連傾雪冷不禁的瑟抖了一下,她已然在北逸的身上感覺到了一抹強烈的殺氣。
她,也不止一次的說,老太太是北逸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只是,她這話沒有當着北逸的面說過,都是當着容音的面說的。
“少爺,我……我……我一時口不擇言,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擔心老夫人,您不應該對老夫人這麼不敬的。”管家顫顫巍巍的說道。
北逸沒有接話,就只是用着陰森森的眼眸冷冷的盯着他,然後轉眸看向連傾雪。
連傾雪接收到他的眼神,整個身子瞬間僵直挺立,臉上的表情儘管很努力的強撐着,卻無法掩飾她此刻的懼意與緊張。
“逸,我……”
“聊兩句。”北逸打斷她的話,一臉面無表情的說道,然後邁步朝着前面走去,徑自進了一間辦公室。
連傾雪深吸一口氣,朝着容音看去,那眼神充滿了挑釁與宣示主權。
就像,她得到了北逸這個人一樣。
就連走路都是昂首挺胸,如戰勝的公雞一般,很是囂張。
容音看着一前一後的兩人,眉頭隱隱的擰起,清澈的眼眸裏浮起一抹陰戾。
醫生辦公室
北逸站於窗前,背對着門,冷鬱凌睿的眼眸直直的盯着窗外。
天已黑,外面是醫院的小花園,暗黃的路燈下,偶爾有幾個病人以及家屬走動着。
高大的身軀,就像是一棵堅挺的大樹,讓人忍不禁的想要擁抱住他。
連傾雪進來時,就這麼靜靜的,怔怔的望着他。
哪怕只是一個後背,亦是讓她這般貪戀,移不開雙眸。
就想一直這麼看着他,直到天荒地老。
更沒有容音那個女人,只有她和他。
連傾雪的腦海裏不斷閃爍回放着那天在北宅,她與北逸的纏綿一夜。
哪怕是藥物的作用,她亦是十分滿足。
那天晚上,是她這輩子與他最親密的一次接觸,負距離的。
他是那般狂野,如同一頭獵豹,在她身上不停的獵取索要,更像是一個毛頭小子一般,無休無止。
連傾雪知道,那個晚上,可能是她這輩子唯一一次與他的親密關係。
以後可能再也不會有了。
但,有這麼一次,她已然心滿意足了。
想着,右手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這裏,孕育着屬於他和她的孩子,是他們倆的結晶。
這個孩子,一定像極了他。
眼眉之間,都會有他的影子,也會有她的影子。
容音的孩子,被他親手扼殺了。
不管當初,他是出於什麼原因,親手殺了容音的孩子,都讓連傾雪大快人心。
只有她才能資格生下他的孩子,只有她才配站在他的身邊。
如果說在這之前,她還有一絲因爲自己的身世而自卑過的話,那麼現在她已然更加自信與坦然。
她的身世,足以與他並肩而站。
她有着與他一樣,高貴的血統!
連傾雪沒有出聲,就這麼出神入迷的望着他,臉上盪漾着一抹無法掩飾的迷戀與癡情。
直至北逸轉身,那一雙冷冽而又凌厲的墨眸,直直的盯向她。
連傾雪猛然回過神來,朝他嫣然一笑,款款深情的喚道,“逸,你想和我談什麼?”
北逸陰惻惻的盯着她,視線落在她的小腹處。
連傾雪的心只覺得“咯噔”了一下,然後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只聽到他陰陰冷冷又森森冽冽的聲音響起,“聽說你懷孕了?”
聽說你懷孕了?
這話句,就像是一記重錘一樣,狠狠的敲在連傾雪的腦袋上,讓她有一種腦袋開花的感覺。
她就這麼全身僵硬如被點了穴一般的站着,沒有了任何反應。
眼眸裏更是震驚與恐懼,還有不知所措。
“我……”
“知道一會該怎麼說了?”北逸絕情的打斷她的話,聲音還是陰冷果絕的。
他並不是在跟她商量,而是用着命令的語氣強迫她。
連傾雪仰視着他,那一雙眼眸閃爍,充滿了淒涼與無助,還有失望。
“別說不是容音做的,就像是她做的,也只能是你扛下。”北逸絕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連遠璋和常佩馨的死活,也都捏在你的手裏。你自己掂量着看!”
這是他跟她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了,然而卻也是最絕情的。
就像是一把刀一樣,狠狠的扎進她的心臟處。
而她偏偏還不能反抗求救,只能默默的承受着。
北逸說完,沒有多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連傾雪整個人冷的就像是剛從冰潭裏撈出來一般,瑟瑟發抖。
然後跟着他出辦公室,朝着那兩位警察走去。
“是我刺傷的奶奶,跟旁人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