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裏,毛豆正站於鞦韆架上,因爲背對着鏡頭,所以看不清楚她到底在幹什麼。
但,宋雲洱清楚的看到,毛豆的手裏拿着一個螺絲刀,而那個鞦韆架,正是糖豆摔下來的那個。
儘管沒有清楚的看着到毛豆在幹什麼,但宋雲洱差不多已經能想到個八九不離十了。
毛豆!
宋雲洱只覺得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人給人扼住了一般,那種窒息的感覺讓她很難受,就像是瀕臨死亡那般。
她的腦子裏,閃過一個一個的畫面。
毛豆欲將厲庭川推下樓梯,卻被厲庭川反制。
然後趁着她從厲庭川的手裏奪過她之際,毫不猶豫的將厲庭川連人帶輪椅給推了下去。
毛豆將糖豆推下水,毛豆將糖豆的頭髮剪掉,毛豆趴在陽臺欄杆上,威脅她要跳下去。
厲庭川從他那邊的陽臺直接跳到她這邊的陽臺。
毛豆說,厲庭川逼着她喫那麼多蛋糕,而事實卻是她自己貪喫,與厲庭川沒有一點關係。
甚至厲庭川上阻止過她的。
那一幕一幕的畫面,毛豆的言行,就像是電影回放一般,在宋雲洱的腦海裏不停的回放着。
宋雲洱只覺得自己越來越冷,如置冰窯,後背衣服已經溼透了一半。
毛豆,這個孩子,她謊話連篇,心腸惡毒。
還有,宋雲洱的腦子快速的閃過一部手機。
一部毛豆藏於衣櫃角落裏的老年手機,手機裏除了與呂院長的通話之間,沒有別的號碼。
哦,對!
還有一個號碼,一個陌生的號碼。
宋雲洱細細的想來,似乎毛豆每次與呂院長通完電話,總是有事情發生。
不是毛豆跟她大鬧,就是毛豆惹出其他的事情,似乎好像每次都又與厲庭川有關。
宋雲洱只覺得自己越來越冷,那一抹念頭在她的腦子裏越來越來強。
她很想否認那抹念頭,然而卻是越想否認,卻越是清晰。
手機!
那部手機呢?
宋雲洱猛然回神,似乎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那部手機了。
好像自從跟厲庭川搬出公寓回到別墅後,就再也沒見過了。
宋雲洱仰頭望着天花板,脣角露出一抹苦澀的冷笑。
她往椅子上一坐,仔仔細細的回想着她與呂院長之間的接觸與過往。
然後,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越來越冷。
呂院長,你可真是藏的好啊!
那一次,在b市酒店發生的事情,她就是因爲對呂芝梅的信任,所以跟着她去見所謂的客人。
而那客人卻是朱君蘭與宋雲薔母女。
她也是因爲對呂芝梅的信任,接過她遞過來的茶,喝下之後才發現,她被下藥了。
如果,那一次,她遇到的不是厲庭川……
宋雲洱不敢想像。
原來,這一切,呂芝梅也是參與者。
宋雲洱深吸一口氣,再長長的呼出,直接用厲庭川的手機撥了貝爽的號碼。
“喂,厲總……”
“雲洱?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是不是你跟厲庭川……”
“沒事。”宋雲洱打斷她的話,“你上班嗎?”
“上班,今天早班,下午四點下班。雲洱,怎麼了?是不是有事?你要是有事的話,一定要告訴我。”貝爽急急的說道,言語中滿滿的全都是緊張與關心。
“沒什麼,就是想跟你說說話,可能是創傷後遺症吧。”宋雲洱苦笑,略帶着幾分挖苦。
“雲洱,你真的沒事?”貝爽不放心的問。
“沒事,放心吧。我挺好的,就是毛豆有點不讓我省心。”
毛豆的事情,貝爽雖然不是很清楚什麼事情,但聽着宋雲洱這麼說道,大概猜到了幾分。
“糖豆的傷,跟毛豆有關?”貝爽試探性的問。
宋雲洱並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苦澀又無奈的說,“阿爽,我真的挺失敗的。爲什麼就是教不好毛豆?糖豆今天怎麼樣?”
“暫時還沒醒來。”貝爽說道,“保臻一直守着,還有昨天你和厲庭川走了之後,季芷妗沒一會也走了。到現在,也沒見她出現。”
“呵!”宋雲洱冷笑,“意料之中的事情。其實糖豆不過只是她的一顆棋子而已,用來牽制厲庭川的。準確來說,糖豆纔是厲庭川肩膀上的那一道枷鎖。”
“這女人,真是……”貝爽已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季芷妗的惡毒了。
宋雲洱還想再說什麼,聽到那邊有人喊貝爽。
“阿爽,你去忙吧。我沒事,不用擔心,就這樣!”然後直接掛了電話。
其實她本來是想讓貝爽送她去一趟b市的,但是現在看來,只能自己坐車去了。
這件事情,她不想讓厲庭川知道。
而毛豆,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教好了。
宋雲洱深吸一口氣,起身出書房。
“老六,毛豆呢?”宋雲洱問着老六。
老六有些爲難的看着她,“宋小姐,毛豆……”
“我知道你爲難,一會我會跟厲庭川說的。不管怎麼說,毛豆犯錯,我這個當媽的也是有責任的。我跟她聊聊。”
“在她自己的房間。”老六說道。
“謝謝,我去看看她。”宋雲洱抿脣一笑,朝着毛豆的房間走去。
帝宮
何丹瓊說她與宋立新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點也沒有誇張。
準確來說,應該是何家與宋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三十年前,正是計劃生育最嚴的時候。
何家與宋家是兩個村,但卻是一個大隊的。
那時候,宋老太太是婦女主任,主管兩個村的計劃生育。
但凡有人違反計劃生育,偷偷生孩子的,在宋老太太這裏,幾乎完全沒有可能。
宋老太太幾乎是周圍其他村婦女主任的典範,學習的楷模。
那時候,農村重男輕女的思想也還很嚴重。
一個家裏,如果沒有兒子,那就是絕後,是要被全村人看不起的。
何丹瓊家就是,他們父母已經生了兩個女兒,爲了想要生一個兒子,還把小女兒給送人了。
但,這個希望卻因爲宋老太太而徹底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