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剛點燃的一支菸,很快被他抽完,然後又重新點燃一點,“那就從鍾家這邊下手!”
“從鍾敬業下手,還是鍾饒?”耿安問。
鍾敬業與宋立新狼狽這奸這麼多年,兩人早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怎麼可能沒有一點把柄?
厲庭川手裏有的是。
“鍾饒!”厲庭川冷聲道,“鍾敬業還沒到碰的時候,先把鍾饒的公司弄掉。”
耿安點頭,“是,厲哥!那我先去辦事。”
“嗯。”厲庭川點頭,然後再一次陷入沉默之中。
等待的時間是很煎熬的,特別對於厲庭川來說。
章誠效之所以這麼快就確定已經傳染,並不是因爲他的血液檢查出來的。
而是保臻從醫院系統裏找到那個男人資料,確實是艾滋病攜帶者。
那刀在插進章誠效的身體裏時,是確確實實沾着那人的血的。
但,宋雲洱呢?
厲庭川不能確定,至少他沒有親眼看到,那刀以劃破宋雲洱脖子上的皮膚時,是沾着那人的血。
但,他同樣也沒有看到,刀上沒有沾血。
此刻,保臻還在裏面給宋雲洱的血化驗着。
並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出的結果。
保臻說,最快的速度也得到明天早上。
這一夜,厲庭川註定無法閤眼,只能煎熬着過。
最重要的是,宋雲洱那個女人,她竟然已經開始自暴自棄,甚至都放棄了他。
厲庭川站於窗戶前,冷寂的雙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外面。
天已經漸黑,就如同他此刻心情,漆黑一片,似乎都看不到光明。
北逸推門進來時,只看到他的後背,孤立無助,落漠,蒼涼又很迷茫的樣子。
沒有說話,走至他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厲庭川側頭,看一眼北逸,也沒有說話,只是遞了一支菸給他。
北逸接過,點燃,陪着他一起默默的抽菸。
“容音情況怎麼樣?”厲庭川問。
北逸的眉頭擰了擰,“老樣子。可能真的是我傷她太重了,她不想再看到我。”
“有沒有想過,讓她知道沐童的身份?或許這樣能激起她的求生意志。”
北逸沉默,好一會才說,“我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但……”
無奈又自嘲的聳肩一笑,“你覺得這個時候,告訴她,沐童是當初的那個孩子,是她的兒子。她會相信嗎?她只會覺得,這是我用來騙她的而已。她不止不會接受,反而還會更排斥。”
厲庭川贊同的點了點頭,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如果換成是他,他也不會相信的。
“雲洱不會有事的。”北逸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說道,“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如果換成是你,容音的生死,幾次都是別的男人救回,而且這個男人還對她心懷不軌,你會怎麼樣?”
“庭川,其實章誠效挺男人的,至少他沒有對雲洱如你說的那樣心懷不軌。”北逸看着厲庭川,一臉嚴肅道。
“其實如果他真的對雲洱有什麼企圖的話,就憑他與宋雲璽的關係,他完全可以以此做文章。依着雲洱對雲璽的在意程度,很有可能就被他打動了。所以,你覺得,還有你什麼事嗎?”
“我是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厲庭川冷聲道。
但是,他心裏卻很清楚。
宋雲洱的心,已經有一大半到了章誠效那邊。
北逸又是一拍厲庭川的肩膀,“至少他行事光明磊落,他也承認,一開始對雲洱確實有好感,也想過要追她。但是,在他看清楚雲洱對你的感情之後,他便是打消了那個念頭。對他來說,雲洱和雲璽一樣,不過是他的妹妹而已。別自己想太多,雲洱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
厲庭川又是苦澀般的自嘲一笑,閉了下眼睛,深吸一口氣。
“陪你去會會那個行兇者。”北逸擰滅菸頭。
厲庭川同樣擰掉手裏還有一半的煙,兩一前一後離開。
隔離室其實艾滋病並不需要隔離,完全可以如正常人一樣的自由活動,只要他懷有不正當的心思,不會危及到他人的安全。
並不需要如其他傳染病一樣的將人隔離起來。
但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不一樣,他就是報着傷害他人的目的而來的。
保臻不僅讓人將他隔離起來,而且還是那種將他的手腳都綁牢無法動彈的隔離。
此刻,他呈大字型被綁於牀上,不管怎麼掙扎都無用。
不過他倒也沒有掙扎,就那麼安安靜靜的躺在牀上,雙眸呆滯的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麼。
厲庭川推門進來時,他就連眼皮也沒有眨動一下,依然呆滯木然的像是個沒有靈魂的人一般。
厲庭川站於牀尾,如鷹般的眼眸,狠戾森冷的盯着他。
那種居高臨下的俯視,就像是一個帝王在瞰俯一個死囚,而且還是那種不屑的,主宰着生死大權的睥睨。
北逸站於厲庭川身邊,同樣陰沉沉的盯着那男人。
“我倒是榮幸!”男人突然出聲,笑容有些複雜,“北爺和厲總同時來看我,還住於保少醫院的頂級病房。能勞z市三大人物的掛心,看來我在幾位心中,也是大人物一個了。”
厲庭川不說話,就那麼陰沉沉的,如閻王一般的凌視着他,那表情與眼神,都有一副欲將人大卸八塊的樣子。
“厲總,是有什麼話要問我?”男人倒是很識相,知道自己得罪的人不是他能承擔的後果。
又是漫不經心的自嘲一笑,“是來問我,與宋雲洱之間的關係?”
厲庭川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還是那麼冷沉冷沉的,卻是渾身都迸射着凌光寒芒。
“你是自己說,還是我讓人掰開你的嘴巴?”厲庭川面無表情,一字一頓道。
“厲總想知道什麼?”男人迎視着厲庭川的眸光,似乎並沒有一點懼意,“我與宋雲洱的關係是……”
“對方給了你什麼好處?”厲庭川打斷他的話,語氣中帶着威脅。
“厲總想知道,宋雲洱跟我在牀上時,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