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很是猙獰，雙眸一片腥紅似要着火。
安然卻是淡淡的抿脣一笑，“雷女士，我受季樹東先生的委託，前來與你辦理離婚手續。”
邊說邊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遞於雷麗如面前，“這是季總擬好的離婚協議書，你看一下……”
“我不會離婚的！”雷麗如直接打斷安然的話，拿過那離婚協議書，看也不看，直接撕碎。
安然見此，並沒有意外的樣子，反而一臉平靜又漠涼的看着她。
顯然，雷麗如的反應在她的意料之內。
“你回去告訴季樹東，想要離婚，沒門！”雷麗如赤紅着雙眸狠狠的凌視着安然，“你也告訴季樹東，他的戶口本上，配偶的名字，這輩子都只能是雷麗如！別以爲我現在坐牢了，他就可以把我一腳踢開！大不了就是魚死網破，一拍兩散！”
“好！”安然微笑着點頭，“我會將雷女士的意思轉告訴給季總的。既然雷女士不願意談離婚的事情，那麼我們來談談季小姐的事情吧。”
雷麗如的嘴角狠狠的抽搐着，眼眸裏的怒意加深幾分，眸光一片陰鷙狠戾，“你也告訴他，芷妗的事情，但凡他還有一點良心，還有一點爲父的責任，就把芷妗接回家裏！”
“雷女士可知，季小姐是誰關進精神病院的？”安然斜斜的坐着椅背，一臉似笑非笑的看着雷麗如。
“我不管是誰，總之，他季樹東是芷妗的父親，他別想對女兒不管不顧！”雷麗如咬牙切齒，“否則，我饒不過他！”
“是厲庭川把季小姐關進精神病院的。”安然不以爲意的說道。
“不可能！”雷麗如毫不猶豫的否認，“庭川不可能這麼做！芷妗爲他做了那麼多事，他就算不愛芷妗，也對芷妗有着責任與道義！他不可能這麼做的！”
“雷女士，我想很多事情，你可能都不清楚。這樣，反正我也來了，那就一件一件，一樁一樁的跟你說一下吧！”安然笑得如沐春風般的看着雷麗如。
然後將這段時間來發生的事情，慢悠悠的說着。
雷麗如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臘黃臘黃的，然後又變得慘白慘白的。
“所以，雷女士覺得，厲庭川對季小姐還有責任與道義嗎？”
雷麗如整個人僵硬的就像是被人點了穴一般，一動也不會動了。
安然重新從包裏拿出一份離婚協議書，往她面前推去，“雷女士，好好看看這份離婚協議書。如果沒有意見的話，籤個字，我會去幫你們把離婚證辦了來。”
雷麗如狠狠的瞪着安然，咬牙切齒的樣子看起來很是醜陋又扭曲，然而偏偏卻又無可奈何。
桌子底下的雙手緊握成拳，甚至發出“咔咔”的響聲。
“想要我離婚，可以！我有條件！”雷麗如冷冷的盯着安然，恨恨的說道。
“請講！我會把你的意思轉告給季總。”
雷麗如深吸一口氣，“我可以同意離婚，甚至可以什麼都不要季樹東的。我只要他做到，讓芷妗嫁給厲庭川！”
“做不到是吧？”雷麗如冷冷的一笑，“我知道，這件事情，他肯定做不到。就他現在那恨不得自己成爲厲庭川身邊的一條狗的樣子，自然是不可能做出去得罪厲庭川的事情。我理解他，我換一個條件。”
安然做一個“請說”的手勢。
雷麗如的眼眸裏閃過一抹狠意，陰森森的盯着安然，一字一頓道，“我要宋雲洱死！宋雲洱什麼時候死，我什麼時候簽字離婚。”
說完，起身準備離開。
“雷女士！”安然喚住她。
雷麗如止步轉身，面無表情的盯着她。
安然抿脣一笑，很是友好的看着她，不緊不慢道，“季總讓我帶句話給你。他說，你是想季小姐成爲厲太太，還是季小姐有命與你母女團聚？”
“他什麼意思？”雷麗如恨恨的瞪着她。
安然臉上的笑容很是神祕，“就是……厲庭川如果知道糖豆是他的女兒……”
“閉嘴！”雷麗如打斷她的話，“糖豆是芷妗的女兒！”
“當然！”安然點頭，“只要雷女士簽字離婚，糖豆就永遠都是季總的外孫女。否則，他不能肯定，畢竟北爺很喜歡糖豆，如果北爺再次要走糖豆的話，季總沒有辦法拒絕的。而現在，你在這裏，季小姐又精神有問題，季總公司又是一大堆事，他……”
“我籤！”雷麗如急急的說道，“我簽字離婚！我什麼條件也沒有，只是希望他看在芷妗是他女兒的份上，能把她接回家，別讓她在精神病院受罪！”
邊說邊拿過安然遞過來的筆，快速的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安然不緊不慢的收好協議，揚起一抹滿意的淺笑，“我會將雷女士的意思轉達給季總。”
說完，沒再多看雷麗如一眼，離開。
雷麗如跌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就像是被抽乾了精髓一般，一臉的生無可戀。
夜，陵園。
宋雲洱從出租車下來，朝着楊箏的墓地走去。
那掛於空中的彎月，卻是鑽進了雲層裏。
凌園陰沉冷寂，輕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以及還有鳥兒撲翅的聲音。
給人一種森森的冷感。
宋雲洱的心情很沉重，她不知道該找誰傾訴，不知爲什麼，特別的想跟楊箏說說話。
之前說，會帶毛豆來看她，讓她認識一下奶奶。
但，她還是食言了。
今天還是獨自一來前來，甚至她都有些不想讓楊箏見毛豆。
在潛意識裏，她覺得毛豆不配見楊箏。
至少現在還不配，是她沒有教好毛豆，她也不配當一個好媽媽。
邁步朝着楊箏的墓走去，然而遠遠的卻是看到有人站於楊箏的墓前。
漆黑的夜，宋雲洱看不清楚那站於墓前的人是誰，但能看得清楚是個男人。
彎月慢慢的從雲層裏出來，當宋雲洱看清楚時，眸色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