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吻,準確來說,是咬的。
沒有半點溫柔與情感可言,就那麼用力的,粗魯的,發泄一般的咬着她的雙脣。
玉婉兒是被他咬疼才尖叫出聲的,甚至於口腔內都隱隱的傳來淡淡的血腥味。
然而,玉婉兒卻是很滿足了。
至少她與顧厚生已經這般親蜜接觸了。
她喜歡顧厚生,從第一眼看到顧厚生就喜歡上他。
那時候,她才八歲。
顧厚生是玉坤帶回城堡的,她是玉坤的掌上明珠,是城堡裏的公主,每一個人都寵着她,縱着她,對她有求必應。
僅只是一眼,她便是被顧厚生深深的吸引了。
然後在接下來的長時間接觸中,她更加不可自拔的愛上了這個男人。
二十年來,從來沒有改變過她的心。
哪怕他因爲被容音設計進去坐了十年牢,她亦是不曾動搖過,一心一意的愛着他,等着他。
但是,她也很清楚,顧厚生不喜歡她,只是把她當妹妹而已。
在沒有見到容音與宋雲洱之前,玉婉兒從來不曾覺得自己長得不好看。
然而,幾次三番在容音與宋雲洱的打擊之下,玉婉兒的自信心一點一點的在瓦解,在崩潰。
她甚至開始陷入了自卑當中,有時候也會懷疑,到底是不是如保臻說的那樣,她真不是玉坤親生的?
這個可能,她不敢想。
如果她真不是玉坤親生的……
那麼,她將失去所有。
她身上所有的光環,都因爲她是玉坤女兒這個身份。
顧厚生的動作是粗糙的,野蠻的,甚至都弄疼了玉婉兒。
然而,玉婉兒卻是異常興奮又狂野的。
畢竟,她給自己也下了藥。
她就是要讓顧厚生沒有退路,就是要趁着這個機會,讓他再也擺脫不了她。
她不想再繼續等下去了,從八歲到現在的二十八歲,玉婉兒對顧厚生所有的耐心,已經快要磨平了。
這個男人,她勢在必得。是絕對不會給別的女人任何機會的。
然而,顧厚生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將玉婉兒從雲層直接打進了地底。
他趴在玉婉兒身上,抱着她,頭埋於她的脖頸間,脣親了親她的耳畔,輕輕的呢喃了一句,“雲洱,我終於找到你了。”
雲洱,我終於找到你了。
這句話就像是一記重擊一般,狠狠的敲在玉婉兒身上,讓她整個人都僵便了。
就像是被人點了穴一般,一動也不會動了。
腦海裏,不停的迴響着這句話。
雲洱,我終於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玉婉兒的臉,瞬間變得一片慘白無血色。
那剛剛還一片潮紅的臉,就像是一下被抽乾了血液一樣,白的令人恐懼。
那一雙小小的眼眸裏,迸射出熊熊的怒火,赤紅赤紅的,如吸血魔頭一般,充滿了殺氣。
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那捏在手裏的被單幾乎都要被她扯破了。
玉婉兒恨恨的咬着這三個字,那種恨不得立馬弄死宋雲洱的恨意,侵襲着她的整個人,包圍籠罩着她,讓她此刻看起來是那般的猙獰與扭曲。
本就不怎麼好看的臉,在這一刻更是醜陋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
她就像是一個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凶神惡煞的牛頭馬面,除了醜陋還是醜陋。
哪怕此刻藥性還沒有完全過去,她依然記得清清楚楚,顧厚生說的這句話。
宋雲洱,我不會放過你的!
但凡與我作對,讓我不悅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就如容音一樣!
而你的下場,只會比容音更慘!
顧厚生醒來時,已經是早上了。
頭還有些沉,但他卻清楚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所以,當他看到躺在他身邊的玉婉兒時,並沒有覺得多大的驚訝。
反而平靜的就像是沒有發生過事情一樣。
掀被,慢長斯理的下牀,進洗浴室。
見他這般若無其事的樣子,反倒是玉婉兒有些摸不着他的頭緒了。
一臉愕然的看着他,不知所措。
拿過扔在一旁的睡袍套上,繼續坐在牀上,就那麼一眨不眨的望着洗浴室的方向,表情茫然。
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猛的一把掀開被子。
然而白色的被單上,卻是什麼也沒有。
玉婉兒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樣,重重的揉了揉。
然而還是什麼也沒有。
除了被單有些皺,還有幾處已經乾涸的漬液之外,並沒有她預期中的紅色玫瑰盛開。
不可能!
玉婉兒一臉震驚的瞪着牀單,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爲什麼會沒有?
怎麼會沒有?
這明明就是她的第一次!
可是,什麼卻沒有那一抹落紅?
玉婉兒怔怔的看着白色的牀單,整個人怔怔的失神中,就像是一隻無頭蒼蠅一般,在這一瞬間,她竟是找不到方向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沒有落紅,那顧厚生豈不是會以爲這不是她的第一次。
在他的心裏,他一定以爲她是個不檢點的女人,在此之前,跟別的男人發生過關係了。
不!
她不想要這樣,她不可以讓他對自己有誤會的。
玉婉兒的腦海裏,蹦跳出這個念頭,絕對不可以讓顧厚生這麼看自己的。
她好不容易纔和他睡在一起,甚至她很清楚,這一次,顧厚生過份的把自己當成了宋雲洱。
但,儘管如此,她也不能讓他對自己有所誤會。
想着,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閃過。
那就是,她必須讓這白色的牀單上有血漬。
毫不猶豫的將手放於嘴邊,連眼睛也不帶眨一下的咬下去。
咬破,流血,然後滴於牀單上。
“這麼做有意義嗎?我不介意你之前有過多少個男人!”顧厚生沉冷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