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所有的記者都發出一長串唏噓聲。
“那一場盛大的婚禮,也不過只是老太太與連傾雪母女倆唱的獨角戲而已。哦,你們一定會說,婚禮當天,北逸在場。不過……”
“保臻,我讓你閉嘴!你聽到沒有!”老太太再次打斷他的話,就差掏槍對着保臻的腦門了。
“那個北逸啊,不過只是她們母女倆找的臨時演員,貼了一張北逸的臉皮而已!”保臻不鹹不淡的說道。
一瞬間,現場一片死寂一般的沉默了。
突然之間大門被打開,當老太太看到出現在門口處的兩人時,兩眼一黑,徹底暈死了過去。
病房裏的容音並不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視線與北逸對視的那一瞬間,她直接將自己的視線轉移,不與他對視。
撐身想要坐起,才發現他的手還握着她的手。
“慢點,剛醒來,別動作太大了。”北逸伸手將她半抱着坐起,聲音還是無比的溫柔。
容音從他的手裏抽回自己的手,然後又將他另一隻還環在她腋下的手推開,“謝謝,我自己可以。”
她在刻意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也是在刻意排斥着他。
這讓北逸有些不爽,卻也沒在臉上表露出來。
而是由着她。
“沐童呢?”容音看了一圈病房沒看到沐童,看向北逸問。
因爲好長一段時間不曾說話,她的聲音略顯有些沙啞。
“我讓齊進送他去基地……”
“你憑什麼這麼做?”容音冷冷的直視着他,那一雙眼眸裏有着怨憤與質責,“他是我的兒子,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做?我兒子不去基地,我要見他!現在就要見他!”
“現在不能……”
“那我去找他!”容音打斷他的話,欲下牀。
卻是被北逸阻止。
將她的雙手輕輕的一圈,便是握於他的大掌之內,另一手直接穿過她的腋下,輕輕鬆鬆便是將她整個摟於懷裏。
容音本能的推拒,“放開我。”
“別動!”北逸低低的說道,“之前傷得太重,還沒完全好。又剛醒來,動作幅度不能過大。等你恢復的好點了,我陪你去看他。”
容音怎麼可能聽他的,特別是現在。
好不容易知道沐童是她的兒子,她的兒子沒死,現在她一睜眼,卻是不能看到兒子,而且還被北逸給送去了基地。
怎麼可能心平氣和的跟他好好說話!
“放開!”容音冷冷的說道,語氣中沒有一絲情感,甚至是帶着抗拒與疏離的。
北逸深吸一口氣,大掌輕拍着她的後背,似是在哄着她,“你現在身子很弱,需要休息……”
“北逸,我再說一遍,放開!”容音冷冷的打斷他的話。
北逸並沒有要鬆手的意思,反而將她摟得更緊了,一副恨不得將她嵌進自己身體裏的樣子,“如果我不放呢?”
容音不說話,然而北逸的肩膀上卻是傳來了痛意。
是容音很用力的咬,發泄一般的咬。
容音的嘴裏傳來濃濃的血腥味,他那白色的襯衫瞬間染紅了一片。
看起來特別的觸目驚心,然而容音卻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這一刻,她是真恨不得咬下他的一塊肉來,以泄她的心頭之恨。
北逸卻是一動不動,由着她咬着,就像容音咬的並不是他的肉。
甚至於就連眼皮也不帶眨動一下,一副由你處置的樣子。
終於,容音鬆口了。
她的牙齒上,沾着腥紅的血,看上去特別的森恐,就如同恐怖片中的吸血鬼那般。
北逸一手握着她的肩膀,另一手拭去她嘴角的血漬,“還要咬嗎?”
容音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突然間脣角勾起一抹冷笑,帶着自嘲,“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言下之意就是:請你離開。
然而,北逸卻聞絲不動,依舊坐在她對面。
那一雙深邃如墨玉般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她,似要望進她的心裏一般。
那樣的眼神,讓容音有些抗拒。
是熟悉的,卻也是陌生的。
曾經兩人無比親蜜的時候,他便是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她。
但是,這所有的甜蜜與幸福,卻在那一刻被打破,停止,不復存在。
儘管現在她知道了,這一切都是他爲了保護她。
但是,那又如何呢?
她需要的從來都不是這樣的給予,她想要的是一份沒有任何隱瞞的感情,是可以相互扶持,相互信任的感情。
是那種可以把後背沒有任何猶豫和顧忌的交給對方的信任。
北逸,我們之間,在你強行把我架着進手術室的那一刻,就已經結束了。
“嗯。”北逸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就沒有任何動作了。
見此,容音也沒再說什麼,轉過身背對着他躺下。
偌大的病房,再一次陷入了寂靜之中,靜的有些詭謐,靜的甚至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北逸依然坐在牀沿上,雙眸平靜而又深不可測的看着容音的後背。
容音能清楚的感覺到那一抹自他眼眸裏傳遞出來的灼熱視線。
燒得她渾身不自在。
猛的一個轉身,與他對視。
北逸的眼眸裏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依如那平靜的湖面,如鏡子一般。
“怎麼了?”看着她,緩聲問。
“我想休息了,你出去吧。”容音看着他,冷冷的說道。
“嗯。”北逸又是淡淡的應了一聲,“我看着你,你睡吧。我不吵你。”
容音深吸一口氣,調整着自己的情緒,雙眸直視着他,“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北逸看着她,一臉好脾氣的問。
那眼神,太過於乾淨,乾淨的讓容音都覺得是她在無理取鬧,是她想要故意與他吵架了。
北逸依舊平靜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那樣的好脾氣,簡直就是一副絕世好男人的樣子。
“北逸,我不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