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子將她的肩膀重重的一勒,宋雲洱整個人往前傾去,然後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瞬間,她的手掌處鑽心的痛意傳來。
宋雲洱根本就來不及想什麼,猛的站起來,如上了弦了一樣的箭,朝着那個騎着自行車的人衝過去。
但,有人卻是比她快了一步。
那人在騎出二十來米遠的時候,被人重重的一踢,連人帶車翻倒,摔在地上。
“操!”對方一聲低咒,從地上爬起,眼眸裏露出一抹狠意。
然後只見他從車後架上直接拿出一把尖尖的小刀,朝着那踢他的男人刺去。
“小心!”宋雲洱一聲尖叫。
那人正彎腰去撿宋雲洱掉在地上的包,根本就沒想到對方會拿刀。
宋雲洱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那在月光下閃閃發光的刀,朝着他的手臂划過去。
“孃的,讓你多管閒事!”對方罵着,臉上的表情是帶着憤怒的。
眼見刀馬上就要劃到那男人的手臂,只見他猛的站起,擡腳朝着那人又是重重的一腳踢過去。
只是,刀尖還是劃過了他的手背。
宋雲洱看清楚,竟然是顧厚生。
而他的手背上,則是被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口,鮮血滲出,看起來很是刺目。
搶包的男人再一次重重的被踢倒在地,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顧厚生朝着他邁步走去,手裏拿着從地上撿起來的宋雲洱的包。
月光下,顧厚生的表情很冷,如同索命的閻王一般,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那跌坐在地上的搶包男人,此刻似乎感覺到了害怕,一臉惶恐的看着他,往後退去兩步。
然後猛的一個翻身爬起,顧不得倒在一旁的自行車,用及快的速度跑了。
顧厚生朝着那影子狠狠的盯去一眼。
“你受傷了。”宋雲洱已經走到他身邊,語氣中有着緊張。
顧厚生不以爲意的聳肩一笑,“小傷而已,沒什麼關係的。包。”
說着將包遞於宋雲洱。
白色的包面,有着零星幾點紅色的血漬。
宋雲洱接過包,清澈的雙眸與他對視。
顧厚生的眼眸裏有着一抹淡淡的,欣慰的淺笑,然後又化成濃濃的擔憂,用着沉穩的語氣道,“以後晚上不要一個人出門。我不是讓你在房間裏呆着的?還好現在沒事,如果有事……”
“我送你去醫院。”宋雲洱打斷他的話,看着他受傷的左手一臉凝肅道。
顧厚生卻又是不以爲意的笑了笑,看着宋雲洱問,“包裏有沒有紙?”
宋雲洱反應過來,趕緊從包裏拿出一包紙巾,遞給他。
顧厚生露出一抹無奈的淺笑,“幫我抽兩張出來。”
抽出兩張遞給他。
直接用紙往傷口上一按,“好了,沒事了。不用擔心,一點小傷而已。兩天就好了。”
“那還是得去醫院。”宋雲洱一臉認真的說,“就算不去醫院,也得去診所處理一下。”
顧厚生四下環顧了一圈,然後視線落在不遠處,“前面好像有家藥店,去買點消炎水,再貼個創可貼就行了。破了點皮而已,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宋雲洱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看着被他握在手裏的手,眉頭蹙了一下,眼眸裏劃過一抹異樣。
但最終卻是什麼也沒說,跟着他朝前走去。
見她並沒有抽回自己的手,顧厚生的脣角浮起一抹滿意的淺笑。
那握着宋雲洱手的手,更是改握爲十指相扣。
宋雲洱只覺得一陣寒意襲來,不僅僅只是因爲顧厚生與她十指相扣的手,而是一股熟悉的帶着飆颶一樣的寒潮,自她的身後襲來。
那一抹寒潮,似乎要將她整個人吞噬淹沒,又像是一頭巨獸,張着碩大的嘴,將她整人吞腹入肚。
宋雲洱本能的轉身,憑着潛意識朝着那一抹寒潮尋去。
然後整個人就像是被冰封住一般,就連骨頭都是冷的,那種刺骨鑽心的冷,讓她如置寒潭底部。
不遠處的斜對面,厲庭川就站於路燈下,直直的盯着她。
哪怕隔着十幾二十米的距離,宋雲洱亦是能清楚的感覺到自他身上傳來的那一抹肅怒,是帶着殺意的。
燈光下,他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的清晰,陰鷙的如同地獄裏出來的閻王。
他的整個人都是處於陰暗之中,被黑冷團團圍住。
宋雲洱只覺得一陣一陣的窒息感襲來,讓她喘不過氣來。
心臟處,就像是被針一下一下的狠狠扎着,已然被紮成千瘡百孔。
當四目相對之際,宋雲洱在厲庭川的眼眸裏看到了恨意,是那種從骨頭縫裏迸射出來的恨意。
她只覺得很冷。
然而,卻又無可奈何。
強逼着自己收回視線,然後看向被顧厚生握在手裏的手,脣角露出一抹苦澀的冷笑,是帶着嘲諷的。
“怎麼了?手怎麼這麼涼?”耳邊傳來顧厚生關心的聲音,將宋雲洱的思緒拉回。
朝着他嫣然一笑,“沒什麼,可能剛纔被嚇到了。”
已經走到藥店門口,宋雲洱不着痕跡的收回自己的手,走至營業員面前,“麻煩你給我一瓶碘伏,一包棉籤,一包創可貼。”
營業員拿出三樣東西遞給她。
宋雲洱拿過,付錢,微笑着說道,“謝謝。”
然後轉身出藥店。
顧厚生跟着離開。
藥店門口正好有一條長石凳,宋雲洱指了指,“你坐下吧,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顧厚生沒說什麼,在石凳上坐下,伸出左手。
宋雲洱看着傷口,低頭很認真仔細的幫他處理着傷口。
傷口不是很深,如顧厚生自己說的那樣,對於他來說確實只是劃破了點皮而已。
差不多三公分的樣子,但看着還是挺嚇人的。
“要不還是去醫院處理一下。”宋雲洱說。
“你不是正在幫我處理着。”顧厚生帶着滿意淺笑的說道。
宋雲洱擡頭,與他對視。
這個方向,也正好看到厲庭川的那個位置。
不自覺得朝着厲庭川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