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見她!”宋雲洱凌視着他,語氣是堅定的,亦是帶着幾分威脅的。
宋立新深吸一口氣,“人都已經在這了,我還能阻止了?再說,你現在可是顧厚生的人,我現在都還得看你的臉色行事!”
一說到這,宋立新便是一肚子的氣。
他這個老子,得處處看女兒的臉色行事,真是讓他氣得不行。
偏偏他還無可奈何。
宋立新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竟然得倚仗着宋雲洱這個女兒,這真是讓他感到十分的窩囊。
“跟我到書房,見你面之前,我有事跟你說!”宋立新憤憤的瞪着宋雲洱,厲聲說道,“否則,你今天也別想再到她!”
說完,不給宋雲洱說話的機會,徑自朝着書房走去。
偌大的別墅,現在也就只有父女兩,總覺得有些過份的冷清與靜謐,甚至還有幾分詭異。
書房宋立新坐於椅子上,手裏的公文包被他丟於一旁,沉沉的看着宋雲洱,一副透過她看着另外一個人的樣子。
“什麼事,說吧!”宋雲洱冷冷的盯着他,語氣中有着不耐煩與排斥。
對於宋立新,宋雲洱實在說不上來還有任何一絲情感。
對他,除了恨還是恨。
如果換了身體裏的血,能夠撇除她與宋立新之間的父女關係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去換了。
宋立新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照片,遞於宋雲洱在前,“這東西,丁淨初什麼時候交給你的。”
宋雲洱看一眼,照片里正是之前她戴過的那一雙耳墜。
眉頭微微的蹙了一下,眼眸裏有着幾分疑惑,“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這是你奶奶的嫁妝,你說跟我有沒有關係?我不記得你奶奶有把這東西給過你媽。”宋立新面無表情的看着宋雲洱,冷聲道,“你奶奶跟你媽的關係,你也清楚。她會把自己的嫁妝給你媽,你信嗎?”
宋雲洱陰惻惻的盯着宋立新,脣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宋立新,這話,你覺得我會信嗎?這是我媽唯一留給我的東西!怎麼,你還想惦記嗎?丁家的東西,已經被你搶光了,連這一樣你也不放過?找這一麼一個藉口?也得有人信!”
宋立新深吸一口氣,很努力的壓制着自己的情緒,不對宋雲洱發火。
“自己看!”宋立新又丟了一張照片給她。
然後,宋雲池怔住了。
眼眸瞪大,滿滿的都不是可思議。
這一是張老舊的照片,照片裏的人是宋老太太。
那時候的宋老太太比現在老土多了,身上穿着的是土布衣服,頭髮是半白的,臉上的皺紋與這兩年的沒差。
只是,她的耳朵上卻是戴着那一對耳墜。
所以,這對耳墜確實是宋老太太的?
宋雲洱擡眸朝着宋立新看去,眼眸裏有着懷疑。
“這張照片,我做不了假!”宋立新面無表情的看着她,“這是你奶奶二十年前拍的照片,你看清楚了,她的耳朵上正是那對耳墜。”
“你放心,我沒想過讓你把耳墜還回來。我只是想知道,你媽是什麼時候給你的,給你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我的女兒。你奶奶雖然一直都不喜歡你……”
“明天,我會拿來還給你!”宋雲洱打斷他的話,冷聲說道。
“你聽不懂我的話?”宋立新沉視着她,“我是問你,這耳墜丁淨初是什麼時候給你的,給你的時候有沒有說過什麼?我並不是問你要回它們。”
“沒有!”宋雲洱冷冷的說道,“我媽給我的時候,什麼也沒說。在你們設計讓她被水沖走之前的兩天,她給我的。”
“什麼也沒說?”宋立新一臉不信的看着她,“宋雲洱,你沒騙我?”
宋雲洱嗤之不屑的斜了他一眼,“我媽在哪?”
宋立新氣的恨恨的一咬牙,從椅子上站起,又狠狠的剮她一眼,“跟我來!”
說完朝着書架方向走去,然後將書架一移,裏面瞬間出現一間暗房。
宋雲洱的心一下吊了起來,跟着他朝着裏面的房間走去。
房間不大,也就十來平米的樣子。
除了一張牀,也就一張桌子,一條凳子。
光線很暗。
宋雲洱看到牀上,有個小小的人蜷縮着,背對着她。
白色的衣服,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很瘦很瘦,如果不是她的身子均勻的呼吸起伏着,宋雲洱簡直都要懷疑自己的判斷力。
“媽。”宋雲洱輕聲的喚着,聲音是哽的,喉嚨是酸的,眼眶溼了,鼻尖亦是酸的。
只需一眼,她便是認出,這是她媽,是她十六年不曾見過的媽媽。
是那個將她和雲璽護於心尖上的媽媽。
丁淨初並沒有反應,依然靜靜的側躺着。
宋雲洱在牀邊蹲下,溼潤的眼眸望着她,看着這般瘦弱的母親。
她的手輕輕的扶在丁淨初的肩膀上,然後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手在抖,那是激動的,興奮的,亦是痛苦的。
十六年,她一直以爲媽媽已經不在了。
當年的那場水那麼大,僅一瞬間的功夫,她便是被水給吞沒了。
她和雲璽眼睜睜的看着媽媽被水吞沒,甚至都還來得及反應過來,人便是已經沒有了。
丁淨初的墳,是衣冠冢。
從來沒想過,竟然有一天,她還能再見到媽媽。
她沒有死,這十幾年來,一直被宋立新藏着,逼瘋了,不見天日。
這一刻,宋雲洱的心裏恨意頓生。
猛的一個轉身,站直,雙眸恨恨的盯着宋立新,那眼神就像是着了火一樣,恨不得將宋立新燃在灰盡。
看着她這樣的眼神,宋立新竟是冷不禁的打了個輕顫,一抹心虛與懼意在心裏升起。
“你……”
“宋立新!”宋雲洱咬牙切齒的怒視着他,“這十幾年,你就是這麼對我媽?!”
“我……”宋立新不禁的往後退去兩步。
突然,有人扯了下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