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逸站於她正對面,雙臂環胸,居高臨下的睥睨着她。
臉色是冷鬱的,凌冽的,沒有一點人情與溫度,就像是一座冰山一般,就那麼直直的,森森的盯着玉婉兒。
玉婉兒心裏的那一抹恐懼與害怕越來越濃,就像是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然而卻怎麼都無法爆發。
她是躺在地上的,後背一片冰冷。
此刻坐着,亦是一陣一陣的冷意襲來。
明明是大熱的天,她卻覺得像是置身寒窯。
額頭上,一顆一顆豆大的冷汗滾落而下。
她雙手撐地,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往後挪移着。
這一刻,從來沒有的害怕與恐懼,就像是看到了死神一般,讓她不寒而慄。
“你……你……想幹什麼?”玉婉兒顫抖着身子,懾懾怯怯又懦懦的看着北逸,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腳踝處,一陣一陣的刺痛傳來,那是被容音倒吊着綁出來。
腦海裏,那一抹怎麼都揮之不去。
她就像是一棵無助的浮萍,在茫茫大海里飄着,抓不到一點能讓她感覺到安全的東西。
甚至於,她覺得,她會那樣死了。
然後有人把繩子提了起來,她被撈了上去。
那一刻,她簡直看到了無了的光芒。
有多感激那把她救上去的人。
正當她想要答謝之時,卻看清楚了對方的臉——齊進。
北逸的貼身保鏢。
那一刻,玉婉兒再一次感覺到了一片黑暗,甚至比剛纔被容音倒吊着還要生不如死。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齊進直接往她的脖子上一霹,玉婉兒便是不省人事。
醒來,便是在這裏。
北逸用着那鬼魅一般的眼神陰惻惻的盯着她。
而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除了恐懼後退,她腦子裏的一片空白。
“北逸,你……你不能對我怎麼樣!我……我……我是玉坤的女兒!”
除了這句話,玉婉兒已經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這輩子,她除了是玉坤的女兒之外,什麼也不是。
從小到大,她只是一句“我是玉坤的女兒”,便是沒人敢對她怎麼樣。
就算她想橫着走,那都不是問題。
然而這一刻,這句話從她的嘴裏說出來,卻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就連她自己都有些莫名的心虛。
“玉坤的女兒?”北逸重複着這句話,面無表情的凌視着她,“別說你不是玉坤的女兒,就算是,我照樣這麼對你!”
“你……你想怎麼樣?”玉婉兒一臉恐懼的看着北逸。
“怎麼?自己做過什麼事情,忘記了?”北逸冷聲道。
玉婉兒猛的吞着口水,眼眸裏滿滿的都是慌亂與無助,“我……我……我……”
然後,“我”了半天,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砰!”
“啊!”
槍聲響起,然後是玉婉兒那劃破天際的慘叫聲。
但,子彈並沒有打中她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而且劃過她的耳際,打穿了她身後的牆壁。
雖然她不是第一次聽到槍聲,甚至她自己也摸過槍,開過槍。
然而,這麼近距離的被子彈劃過,卻是第一次。
甚至於,那一顆子彈都擦破了她耳廓的皮。
耳朵“嗡嗡”的鳴叫着,就像是聾了一樣,有那麼一瞬間,她聽不到任何聲音。
“砰!”
又是一聲響。
子彈,再一次劃過她另一隻耳朵邊,打穿她身後的牆壁。
“啊,啊,啊!”玉婉兒尖叫着,滿滿的全都是恐懼。
“叫什麼叫!”十分不悅的聲音傳來,“又沒打中你!”
北逸好端端的坐於椅子上,手裏端着一杯茶,慢條斯理的飲着,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對着玉婉兒開槍的,是保臻。
玉婉兒就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恐懼,緊張,害怕,慌亂,無助,所有的表情全都齊聚在她的臉上。
然後有兩個保鏢過來,左右將她架起,拉至後面的牆壁上。
玉婉兒還沒反應過來,一保鏢往她的頭頂放了一個……榴蓮。
很重,又扎得她很痛。
玉婉兒忍不禁的彎了下腰。
“別動啊!”保臻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擦了擦手裏的槍,“我是個新手啊,這是我初次拿槍啊!而且我習慣了一個高度的。你要是這麼一動,我找不準高度了,打偏了,可就ga-over了。”
玉婉兒的雙腿在打着顫,額頭上一顆一顆汗滾下來。
“你們……你們……”
她哆嗦着,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然後,剛纔那保鏢往她的前面一整圈,差不多半徑一米的地方,全都擺滿了榴蓮。
幾乎,其中的兩個榴蓮就是那麼壓着她的兩隻腳。
榴蓮的味道很重,但卻是玉婉兒的獨愛。
她甚至一口氣可以喫掉一整個榴蓮的。
然而,這一刻,她卻莫名覺得這味道太恐懼,讓她害怕,拒絕。
特別是頭頂的那一個,簡直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一樣。
她想要扔了,卻又不敢。
“聽說玉小姐很喜歡喫榴蓮。”保臻似笑非笑的看着玉婉兒,慢悠悠的說道。
玉婉兒哪有什麼心情跟他談喜不喜歡喫的問題啊。
“玉小姐,你說,我下一槍會打中哪裏?是你頂頭的榴蓮,還是腳上的?”保臻興致勃勃的看着她問。
“哦,對!”突然間,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對着剛纔的那幾個保鏢不緊不慢道,“往她的肩膀上也各放一個。”
“是,保少!”
然後,玉婉兒只覺得自己的肩膀一沉,又被扎得很痛。
兩個重重的榴蓮壓在她的肩膀上,幾乎將她壓彎了腰。
“玉小姐,有沒有想過,你竟然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保臻笑的風淡雲輕的看着玉婉兒,“就像是一隻小白0鼠,任由別人宰割。”
玉婉兒已經嚇得眼淚都冒出來了,“你們……到底想怎麼樣?我……爹地,爹地,救我啊!我是婉兒,救助我啊!”
“救你?”保臻輕笑,“來,說說看,你想怎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