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月盈急急的往外跑去,邊跑邊大聲問,“媽,我爸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他們說,你爸在裏面襲警,然後爲了逃責,自己爬上三樓的廁所窗戶,用跳窗威脅他們。月盈啊,怎麼辦啊!你快回來啊!”
溫母大聲尖叫着,語氣中滿滿的都是絕望與無助。
三樓廁所,警局,跳窗。
這幾個字,就像是釘子一樣,一下一下的釘進溫月盈的腦子裏。
明明還急步跑着的,在聽到這幾個字時,卻是莫名的停下了。
然後笑了起來,笑的連眼淚都流下來了。
果然,是厲庭川的意思啊!
他是在用這樣的方式提醒她,警告她啊!
“媽,我知道了。”溫月盈對着電話那頭的溫母沉聲說道,“我會想辦法的。你告訴爸爸,他不會有事的。弟弟也不會有事的。我很快就能解決的。”
“怎麼解決……”
“溫小姐?”
溫月盈聽到有人在叫她,然後便是見到她的面前站着一個男人,很高,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媽,就這樣。”溫月盈直接掛了電話,擡眸看向站於她面前的男人,“是,我是溫月盈。你們想我怎麼做,才肯放過我的家人?”
“北爺在等你。”吳庸看着她,冷聲說道。
北爺兩個字,讓溫月盈的額頭滲出一層一層的冷汗,身子更是瑟抖了一下,眼眸裏有着恐懼與害怕在閃爍。
深吸一口氣,重重的點頭,“那,麻煩你帶路。”
吳庸帶着她直上醫院頂層。
保仁醫院的頂層,從來都是不對外開放的。
溫月盈戰戰兢兢的走着,手心裏全都是汗,那一抹恐懼與緊張籠罩着她,讓她有一種赴刑場的感覺。
房間裏,北逸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
他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瞰俯着衆生。
在他的眼眸裏,一切都是那般的渺小,不足掛齒。
溫月盈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北逸,北爺。
他就像是一尊冷冽的閻王,沒有一點情感,沒有一點溫度。
特別是那一雙眼睛,就像是修羅一般,給人一種滲冷滲冷的感覺。
溫月盈冷不禁的又是打了一個顫慄。
“北爺,人到了。”吳庸走至北逸身邊,很是恭敬的說道。
“嗯。”北逸淡淡的應了一聲,轉眸朝着溫月盈看過來。
溫月盈只覺得他的眼眸就像是兩束寒芒,直直的掃射着她,讓她不禁的輕輕顫慄起來。
後背,一顆一顆的汗滲出,浸溼了她的衣服。
她的兩條腿,就像不是自己的,不停的打着寒顫。
“北……爺。”溫月盈小心翼翼的,又戰戰兢兢的喚着,就連眼睛都不敢朝着北逸看去。
是緊張的,害怕的,恐懼的,更是心虛的。
北逸與厲庭川的關係,這個城市,人盡皆知。
“坐。”北逸指了指對面的一把沙發,冷聲說道。
“北爺,您要我做什麼?”溫月盈看着北逸,幾乎用着乞求般的語氣問,“求你高擡貴手,饒過我的家人。我……現在就去自首。宋雲薔的死,與宋小姐和厲總無關。是我做的。”
“哦?”北逸的脣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陰沉冷鬱的盯着她,“你做的?宋雲薔是你殺的?怎麼殺的?你和她有仇?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醫生,而且還是一名精神科醫生。好像在業內口碑還不錯。”
“撲通!”
溫月盈在北逸面前跪下,“北爺,您大人有大量。我錯了,我錯了。我求求您,饒過我的家人吧!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只要您高擡貴手,饒過我的家人,您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北爺,我的家人是無辜的,他們沒有得罪您。求求你,饒過他們吧。”
“這麼說來,庭川和雲洱得罪你了?”北逸涼涼的睨視着她,不緊不慢道。
“沒有,沒有!”溫月盈連連搖頭,“厲總和宋小姐沒有得罪我。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既然沒有得罪你,你又爲什麼要對宋雲薔動手,還把禍嫁給他們倆?”北逸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溫醫生,你不給我一個合情合理的說法,我很難相信你啊!”
溫月盈怔怔的跪着,額頭上的汗,一顆一顆如豆子般滾落而下。
她的臉色是慘白的,然後又變得鐵青,又變白。
就這麼交替着。
雙手緊緊的揪着自己的衣襬,然後再次用着不甘心的語氣請求,“北爺,我求你饒過我的家人。他們真的是無辜的,我願意承擔一切。”
“怎麼承擔?”北逸一臉淡漠的問,那看着她的眼神沒有一點溫度,就像是一大洋中的一尊冰雕。
“殺人償命,我去自首,我給宋雲薔償命。”溫月盈一臉堅定誠懇的說道。
“殺人償命?”北逸不鹹不淡的重複着這孩子四個字,脣角勾起一抹漫不經心的弧度,“溫醫生,我想你應該還沒想明白。既然這樣……”
慢條斯理的從沙發上站起,對着吳庸沉聲道,“送客。”
“是,北爺!”吳庸一臉冷漠的看着溫月盈,冷聲道,“溫小姐,請!”
“不!”溫月盈朝着北逸重重的一磕頭,“北爺,我求你了!你饒過我的家人吧!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去自首,我幫厲總和宋小姐證清白。”
“證清白?”北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覺得,我們缺這樣東西嗎?溫醫生,厲氏集團這些天來下跌的股票,你能讓它回升嗎?嗯?”
溫月盈怔住了,擡頭一臉僵硬的看着北逸,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溫醫生,你還沒回答我剛纔的問題。你和宋雲薔有什麼恩怨,非置她於死地不可?”北逸冷冷的盯着她。
溫月盈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所有的情緒都彙集在一起,最後交匯成一抹蒼涼。
“北爺,你有你想保護的人,我也有我想保護和幫助的人。我……”她的聲音有些哽,“我願意承擔一切,爲了我愛的人,哪怕是付出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