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的!
傾雪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被北逸給拿下的。
但,她的心裏卻又打着鼓。
畢竟,自從送連傾雪離開,給了她狙鷹的聯繫方式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連傾雪,更沒有一點她的消息過。
難道……
老太太的身子又是晃了一下。
“拿去給她看一下,讓她看清楚,這到底是不是連傾雪身上砍下來的。”容音冷聲說道,“還有,你家北爺說了,每隔二十分鐘,送一個指頭過來!”
“是!”吳庸點頭,朝着老太太走去,在她面前站立,然後將黑色塑料袋打開,雙手託着舉高,讓老太太看得更加清楚。
老太太看着那一截手指,然後“啊”的一聲驚叫,“北逸,你不許動傾雪,你不能動傾雪!”
她就跟瘋了一樣,臉上的表情是扭曲的,猙獰的,醜陋無比。
這是連傾雪的手指沒錯啊!
連傾雪左手小拇指的指甲,是與別人不一樣的。
她的指甲不是整個的,而是靠右側三分之一的地方,有一條不是很清晰的裂痕。
將她的指甲分開了。
如果不是很仔細的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如果不是對她很熟悉的人,也不知道她一的這個情況。
北逸從來就沒有對連傾雪上過心,更沒有將她放於眼裏過,他是絕不可能知道,連傾雪小拇指的這一點小特徵的。
但是老太太不一樣啊,她是連傾雪的親媽,是將她一手帶大的人。
連傾雪身上任何一個特徵,她都再清楚不過了。
北逸不說話,就只是那麼冷冷的,如鷹一般盯着她。
他的脣角噙着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那一雙眼眸,是冷厲的,陰鷙的,就像是那夜裏出來覓食的狼王一般,迸射着騰騰的殺氣。
老太太就這麼看着他,看着他身上那與北擎如此相似的氣息與氣質,卻是有那麼一瞬間,恍惚了,失神了,又有些茫然的不知所措了。
“怎麼樣?還需要再送一個手指頭過來給你嗎?”容音陰冷的聲音響起。
將老太太那迷離的思緒拉了回來。
兇惡十足的瞪着容音,老太太的胸口猛烈的起伏着,起伏着。
那樣的表情,大有一副恨不得將容音生吞的樣子。
“就算你對傾雪再沒有感情,再不喜歡她,可她到底還是與你有着抹不去的血緣關係的。她是你的表姨!”老太太恨恨的吼着,是那種聲撕力竭,歇斯底里的吼。
是,連傾雪與北家沒有任何關係,是她的女兒。
可她跟鬱芳是姐妹,北逸是鬱芳的孫女,那就是跟連傾雪有着血緣關係。
“嗤!”容音輕笑出聲,那笑容裏,帶着滿滿的嘲諷與譏落,“鬱芸,你是老了老了,連腦子也不好使了嗎?北逸跟連傾雪有血緣關係?那你還把你的女兒往他的牀上送?你是老年癡呆了嗎?”
“容音!”北逸聽到“把你的女兒往他牀上送”這句話,略顯不爽,特別還是這句話是從容音的嘴裏說出來的。
容音卻是不鹹不淡的睨他一眼,繼續冷冷的盯向老太太,“不過,有件事情,你似乎還不知道。”
老太太瞪大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眼眸裏帶着幾分隱約可見的恐懼。
因爲她知道,容音說出來的話,很可能不是什麼好話。
容音勾了勾脣,淺笑盈盈道,“你又不是鬱家親生的,不過只是鬱家老太爺與老太夫人心善,看到你被人扔在垃圾桶邊可憐你,才把你撿回家,把你養大的。誰曾知,卻是養了一隻白眼狼!”
“容音,你閉嘴!”老太太朝着容音怒吼。
突然間,她那沒有受傷的手,朝着容音惡狠狠的伸過去。
因爲被容音掀掉了四個指甲,血肉模糊的看上去很是恐怖。
只是,她的手還沒觸到容音,便是被北逸給攔下了。
只聽到“咔嚓”一聲響,北逸直接折斷了她的這一隻手。
“你覺得,我還是七年前的北逸?可以任由你做出傷害我最在意的人而不動手?”北逸冷冽而又陰森的盯着她。
老太太被連着折斷了兩手臂,疼得她臉色慘白慘白,上下牙齒都在打着顫了。
“哈哈哈哈……”老太太卻是笑了起來,笑的很是瘋狂。
那笑聲,就像是灌進了魔音一般,讓人渾身都豎起了雞皮疙瘩。
那一雙如鬼魅一般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北逸,“北擎,你看到沒有?這就是你的孫子!你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很猖狂,又是不是在笑話我?”
“是!我輸了,輸得一塌糊塗!”老太太恨恨的咬着牙,仰頭望天花板,似乎那裏有什麼她想見的人一般,“你爲什麼要負我?啊!北擎,你當初爲什麼要負我啊!如果你不負我,我們不會決裂,更不會走到這個地步!”
“北家,是我和你一起打下來的天下!爲什麼,我們可以一起打天下,卻不以一起享天下!北擎,你回答我!回答我!”
她的聲音是那般的絕望,聲撕力竭,卻又帶着濃濃的不甘。
“這就是你的孫子!你看到沒有,你的孫子,現在竟然這麼對我!對我痛下殺手啊!”
兩行眼淚,順着她的臉頰滑下。
此刻的老太太看上去,是無奈的,是孤涼的,更是悽慘的。
然而,這一切又怪得了誰,怨得了誰呢?
都是她自找的。
“你倒是可以瞑目了!後繼有人了!你看到沒,他跟你一樣心狠手辣,六親不認!”說到最後這八個字,老太太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猛的,轉眸看向北逸,那一雙陰森恐怖的眼眸,就像是那從地獄裏爬上來的幽靈一般,森綠森綠的。
而她的脣角卻是勾起一抹陰冷詭異的弧度,繼續冷冷的自語着,“不過沒關係,你另一個孫子,可就沒這麼好遇了。他真是像極了你的兒子,一點都像北家人!我送他下來見你!”
“怕你沒這個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