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豆正坐在椅子上,等着宋雲洱一起過來喫早餐,自然也是看到了宋雲洱的異樣。
“嗤溜”一下滑下椅子,跑過來,“媽媽,你怎麼了?”
宋雲洱回過神來,搖頭,“沒什麼。”
彎腰去撿手機,卻有一隻手快她一步將手機撿起。
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就像是那鋼琴師的手,漂亮的讓人羨慕嫉妒恨,又有些無法移開視線。
厲庭川將手機撿起,自然也看到了那張照片。
他的眼眸暗沉幾分,迸射出一抹狠戾。
照片裏,宋雲璽雙手被綁於身後,他的臉上有着大小不一的淤青,眼眸裏隱約能看到一抹緊張與慌亂。
宋雲洱擡頭,與他對視。
而她腦子裏閃過的則是那一段厲庭川朝着章誠效開槍的視頻。
“先生回來了。”趙姨微笑中帶着恭敬的說道。
“爸爸!”糖豆笑盈盈的一臉喜悅的喚着他,“我把媽媽照顧的很好。爸爸,你看,媽媽現在很好!”
“嗯,”厲庭川微笑着應了一聲,大掌揉了揉她的頭頂,“糖豆是個大孩子了。以後爸爸不在媽媽身邊的時候,就靠你照顧媽媽了。”
“好的,爸爸!你放心吧,包在我身上的!”糖豆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做着保證。
“早飯喫過沒有?”厲庭川轉眸看向宋雲洱,噙着一抹寵溺而又溫柔的微笑。
“爸爸,媽媽纔剛剛下來。都還沒來得及喫早飯。”糖豆仰頭對着厲庭川說道。
厲庭川直接將宋雲洱從輪椅上抱起。
“厲庭川,你的傷……”
“無礙。”他淺笑着看着她,眼神永遠都是那般的溫柔,讓她有些沉淪。
這樣的厲庭川,又怎麼可能會做那些傷害她的事情呢?
又怎麼會傷害那些,她在意的人呢?
宋雲洱望着他,望進他的眼眸裏,然而她自己的眼眸裏卻有着滿滿的疑惑與茫然。
“雲璽很好,他沒事。”厲庭川將她輕輕的放於椅子上,緩聲說道,“容音帶他迴天潭攬月了。”
“你……這麼早出去,是爲了雲璽的事情?”宋雲洱用着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
厲庭川點頭,“嗯,一點小事。放心吧,都已經解決了。”
宋雲洱微微的垂下頭,輕咬着自己的下脣。
其實她這個姐姐是不合格的,讓雲璽一個人在外面住着。
她一點也照顧不到他,就像這會,他身處危險,她卻愛莫能助。
“沒事了,別想那麼多。”厲庭川就像是看懂了她內心的想法一樣,在她身邊的椅子坐下,眸光柔和的看着她,“雲璽的決定,我們應該尊重他的。如果他想來家裏住着,隨時都行。”
“我知道,他在這裏住着不是很開心。他更願意自己住在與章誠效一起的公寓裏。”宋雲洱略有些低沉的說道。
“他們相處了五年,是章誠效幫他克服了心裏障礙,雲璽與他情同手足,也是應該的。”厲庭川輕聲勸着,“不管怎麼樣,只要他開心就行了,不是嗎?”
宋雲洱望着他,那一雙清澈的眼眸一閃一閃的,如滿天的星辰。
就像是在猶豫着什麼,又像是在疑惑着。
那種欲言又止的樣子,看在厲庭川眼裏,讓他有些心疼。
“雲璽那邊,我一直都有安排着人的。今天的意外,不會再有第二次。”厲庭川做着保證。
“那……”
“先喫飯!”厲庭川打斷她的話,一臉溫和又寵溺的說道,“一會再說。”
宋雲洱看着他,最終點了點頭。
糖豆坐在對面,雙手支着自己的下巴,一臉好奇的看着他們,也不出聲。
然後脣角揚起一抹彎彎的淺笑,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對面的兩人。
直至宋雲洱感覺到自糖豆那傳來的“曖昧”眼神,纔回過神來。
趕緊正了正身子,對着厲庭川沉聲道,“先喫早飯。一會我還有事跟你說。”
厲庭川的脣角揚起一抹滿意的知足的微笑,點頭,“好。”
……
醫院厲伯民躺在病牀上,還處於昏迷狀態。
醫生說,暫時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舒醒。
但,至少沒有生命之憂。
五年前的那場車禍,他爲了救楊箏,身受重傷,然後也是昏迷不醒,這麼一躺就是五年。
然而,楊箏那次是被他救下了。
只是兩個月後,卻又因爲一次車禍,還是離開了。
老鐵坐在病牀的一旁,靜靜的看着沉睡中的厲伯民。
其實他清楚,厲伯民的心裏從來都沒有放下過楊箏,哪怕兩人離婚了,他心裏最愛的那個人還是楊箏。
對於葛鳳儀,他一開始只是心存內疚的。
畢竟,在他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是葛鳳儀無怨無悔的陪在他身邊,照顧他,而且還不計名份。
最初的那段日子,厲伯民其實對楊箏的絕情是帶着氣憤的。
他不過只是錯了一次而已,就這麼被她打入了萬劫不復的地步。
對,楊箏就是那麼一個,一次不忠,百次不容的人。
她的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
既然你厲伯民已經髒了,那就別再污了她的眼。
最好的處理方式,那便是兩人一刀兩斷,一清二楚。
厲伯民曾試着挽回過,但都被楊箏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老鐵其實也好不到哪去,身上也是各種傷,再加之年紀也不輕了,其實他自己也很清楚,他還有多少的時間。
但,在沒有完成所有的事情之前,他卻是絕不允許自己倒下去。
至少,他要把欠下的那些人情債都給還了。
欠夫人的,欠老爺的,欠少爺的,還有欠……少奶奶母親與北家小少爺的。
在這件事情中,最無辜的就應該算是少奶奶的母親丁淨初了,還有舅少爺。
當初……如果不是他和老爺的一己私心,也不至於毀了她。
“老爺,當年的事情,已經浮出來了。我們誰也沒想到,舅少爺竟然會是北爺的弟弟啊!”
“你說什麼?!”尖銳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