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厚生閒閒的靠着椅背,左手撫着自己的下巴,那一雙眼眸微微的眯起,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宋雲洱。
這樣的眼神,讓宋雲洱渾身不自在,就像是一條毒蛇,而且還是吐着舌信子的毒蛇,直勾勾的盯着她,讓她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而顧厚生卻是依舊用着這樣的眼神,深不可測的看着她。
然後又是勾脣一笑,不緊不慢道,“喫飯時間,不說別的。怎麼,你不餓嗎?我都聽到你肚子在叫了。”
宋雲洱一臉冷漠的盯着他,那眼神是帶着恨意的。
顧厚生卻是一副裝作看不見,看不懂的樣子。
直接用左手拿起筷子,夾了很多菜放於她面前的碗裏。
他左手用筷子倒是用是熟練,顯然這段時間練得不錯。
宋雲洱深吸一口氣,沉沉的看他一眼,然後拿起筷子,幾乎是狼吞虎嚥般的,就扒完了一碗飯。
顧厚生看着她那粗魯的動作,微微的瞪大了雙眸,似乎很是震驚的看着她。
宋雲洱在他的震驚還沒回過神來之際,放下了碗筷,看着他,面無表情的道,“我喫好了,喫完了。現在可以說正事了嗎?我媽呢?我女兒呢?”
顧厚生輕嘆一口氣,涼涼的一笑,是帶着無奈與感嘆的。
“怎麼?讓你跟我好好的喫一頓飯,就這麼不願意?”
“顧厚生,我媽呢?我女兒呢!”宋雲洱的聲音猛的提高几分,很是尖銳,“我沒什麼耐心!你別一而再的挑釁我的底線!”
顧厚生卻是依舊閒閒的,懶懶得靠着椅背,左手環胸而抱,右手假肢則是擱於自己的膝蓋上,就那麼風淡雲輕又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放心,她們好好的。”他慢悠悠的說道,“只要你乖乖的……”
“哐!”
他的話還沒說完,宋雲洱直接拿起一個盤子,往桌沿上用力一敲。
盤子敲碎,而她的手裏拿着一片碎瓷片,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際,碎瓷片已經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再說一遍,放我了媽和我女兒!否則……”
“否則如何呢?”顧厚生擡眸,不以爲意的瞥着她,語氣是輕描淡寫的,卻是帶着幾分警告的味道。
“我說過,你這條命是我救的!”宋雲洱陰惻惻的盯着他,咬牙切齒,“顧厚生,我現在隨時都可以將你命拿回!”
“是嗎?”顧厚生脣角勾起一抹冷笑,“怎麼?你覺得,玉坤砍了我的一隻手臂,所以我就成爲一個廢人了?連你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了?”
宋雲洱手裏的瓷片微微的加重幾分。
他的脖子瞬間被劃破了皮,有血漬滲出。
伸起左手,不緊不慢的撫了下那劃破皮的地方。
手指上沾上了血漬,而他卻是將那手指往自己的嘴裏放去。
那表情實在是讓人厭惡又噁心,醜陋,扭曲的不忍直視。
“雲洱!”
丁淨初的聲音響起,帶着恐懼與慌亂的,“你要幹什麼!你一個男人,欺負她一個女人,你有臉嗎!”
惡狠狠的朝着顧厚生罵着。
“媽!”宋雲洱聽到丁淨初的聲音,猛的轉身,看到兩個男人禁固着她,將她的雙手緊緊的扣於身後。
丁淨初顯然是喫痛的,臉上的表情是痛苦的,卻又極力的隱忍着。
她的額頭上有一層汗漬滲出,一臉自責又後悔的看向宋雲洱,“雲洱,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照顧好糖豆,是我連累了你。你怎麼這麼傻啊,你來幹什麼啊!你明知道他對你不懷好意的。”
宋雲洱深吸一口氣,朝着丁淨初露了一抹會心的淺笑,“媽,沒事。只要你們沒事就行了。”
然而,她卻只看到丁淨初,並沒有看到糖豆。
猛的轉頭看向顧厚生,“顧厚生,我女兒呢?糖豆呢?你把她怎麼樣了?顧厚生,你若是敢動她一下……”
“怎麼?還想對我動手嗎?”顧厚生再次打斷她的話,一臉嗤之不屑又森寒的看着她,“你覺得,就這麼一片東西,能傷得了我?”
“啊!”
宋雲洱一聲輕叫,顧厚生猛的從椅子上站起,左手狠狠的用力的掐住她的嘴顎。
那一雙狠厲的眼眸,如刀芒一般的盯着宋雲洱,“我是不是對你太有耐心,對你太仁慈了?以至於讓你覺得,我很好說話?宋雲洱,你覺得自己很厲害?嗯?你知不知道,在我眼裏,你不過只是一隻螻蟻!我要想弄死你,一個手指頭就能把你按死!”
他掐得很用力,那力度幾乎捏碎了宋雲洱的骨頭。
儘管很疼,宋雲洱卻是硬撐着,扛着,就是沒讓眼淚露出來。
“混蛋,你放開我女兒!放開她啊!你有什麼衝我來,你別動我女兒!”丁淨初大叫着,想要衝過去,卻是被那兩個保鏢給架綁着。
宋雲洱惡狠狠的,雙眸充滿了恨意的盯着顧厚生。
她的眼眸裏並沒有因爲顧厚生那迸射出來的殺氣而有所害怕,反而還毫不畏懼的迎視着他。
“是嗎?捏死我就像是一隻螻蟻?那你怎麼不捏?你不旦沒有捏死我,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至少玉伯伯砍掉你一隻手的時候,你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宋雲洱凌視着他,一字一頓道。
顧厚生脣角狠狠的抽搐了兩下,眼眸裏的那一抹怒意加深,眸色一片晦寂的嚇人。
而被兩個保鏢架着的丁淨初,在聽到宋雲洱的這話時,眼眸裏閃過一抹什麼。
特別是聽到“玉伯伯”這三個字時,臉色隱隱的白了幾分。
顧厚生深吸一口氣,那掐着宋雲洱的手又是加重了幾分,甚至於眼眸裏露出一抹怒殺,“你真以爲我不敢動你嗎?”
“敢!你有什麼不敢的!不過,你可以試試啊!”宋雲洱面無表情的迎視着他。
顧厚生低頭,卻見她的手裏拿着一個叉,正抵着他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