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媽也不敢掛電話,就這麼靜靜的等着,似是在等着對方的示下。
好半晌才聽到陰沉的聲音,“你確定?”
這聲音是帶着疑惑與質問的。
“子彈打穿他的心臟,血流了一地。兩人又爭執了一會,玉坤倒下了。八九不離十的可能性,我親眼看着那子彈打穿他的心臟。”洪媽正聲道。
然後只聽到電話那頭有什麼東西被踢翻的聲音。
洪媽還想再說什麼,電話掛斷了。
當她再次拿起望遠鏡去看對面房間時,裏面已經沒有玉坤的影子了。
地上,一大灘血,看上去是恐怖的,猙獰的,也是讓人驚慌的。
宋雲洱在那別墅裏呆着,倒是沒有被限制自由。
她可以在別墅裏自由走動,甚至都可以在院子裏走動。
只是一直有人盯着她而已,當然她自己也發現,整個別墅裝滿了監控。
所以,她的一舉一動,對方一清二楚。
她完全沒有離開這裏的可能,更別說傳遞什麼消息給厲庭川了。
她就像是一隻籠子裏的小鳥,是被圈禁着的。
只是給了她一個小小的空間而已。
宋雲洱站於院子裏,擡頭望着那裝於樹杆上的監控,眼神有些迷離呆然。
似乎在想着什麼,卻又有些毫無頭緒的感覺。
“雲洱!”丁淨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宋雲洱轉頭看過去,只見丁淨初手裏好像拿着什麼,還有她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不悅的樣子。
儘管已經很努力的將那一抹不悅掩下去,但宋雲洱還是在她的眼眸裏看到了。
“媽,怎麼了?你看起來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出什麼事了?”宋雲洱看着她,輕聲問。
丁淨初的眉頭微微的擰了一下,搖頭,“沒什麼。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說。我們去房間說。”
然後拉起宋雲洱的手,朝着別墅大門走去。
似乎有些急切的樣子,甚至於那拉着宋雲洱手腕的手,隱隱的都有些重。
宋雲洱手腕被抓疼,沉了一下眉頭,有些不解的看向丁淨初。
然而,丁淨初就像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這麼幾乎是拽着她的手,朝着房間走去。
進房間,關門。
臉上的表情是嚴肅的,沉冷的。
“媽,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看起來……”
“去試一下!”丁淨初打斷她的話,將一條驗孕棒遞給宋雲洱,語氣幾乎是帶着命令的。
宋雲洱看着那一條放於她手裏的驗孕棒,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微怔,又有幾分愕然。
擡眸望向丁淨初,滿臉的疑惑,“媽,這東西你哪來的?你是不是問他們要的?那他們不是都知道我……可能懷孕了?”
這一刻,宋雲洱有些猜不透丁淨初的想法。
按理,就算她真的懷孕了,丁淨初也應該是幫她瞞下的。
可,爲什麼她在這麼明目張膽的,甚至可以說是急切的想要知道,她是否懷孕了?
如果她真的懷孕了,那對於她們來說,是很被動的。
“媽……”宋雲洱滿臉疑惑的看着她。
丁淨初的臉色微微的一沉,似乎有些不悅。
然後推了一把宋雲洱,冷聲道,“是不是不聽話?讓你去就去,別問那麼多。”
在宋雲洱的記憶裏,丁淨初從來都不曾這般跟她說過話。
儘管那些記憶已經隔了十六七年,而且還都是在她和雲璽都那麼小的時候。
但那時候的媽媽,對她和雲璽是真的好,很有耐心,總是輕聲細語的,溫柔慈愛。
而此刻,她竟是在丁淨初的眼眸裏看到了幾分盛怒與不耐。
宋雲洱就這麼怔怔的站於原地,整個人腦子是有些空白的,是那種一時之間有些無法接受與反應過來的感覺。
丁淨初看着她,眉頭又是擰了一下。
然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深吸一口氣,很努力的將臉上的不悅表情都斂去。
看着宋雲洱,用着很有耐心的語氣道,“雲洱,聽媽的。媽不會害你,不管我做什麼,都是爲了你好。聽話,去驗一下。沒有懷孕最好,如果懷孕了,我們另作打算。”
宋雲洱聽着她這話,眼眸裏又是越浮過一抹疑惑,隱隱的又帶着猶豫。
最終沒再說什麼,點了點頭,拿着驗孕棒朝着洗浴室走去。
丁淨初看着洗浴室的門關上,她的眉頭再次緊緊的擰起,眼眸一片冷寂陰鬱又森寒。
此刻的丁淨初,與之前的丁淨初,看起來一點都不是像。
沒有了之前的恬靜與溫和,卻是多了幾分狠厲與陰鷙。
她就像是頭蓄勢待發的母狼,那一雙幽綠的眼眸直直的盯着洗浴室的門。
大有一副欲在門上盯出幾個洞來的感覺。
宋雲洱站於洗浴室內,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眸裏有着明顯的疑慮與困惑,甚至是帶着懷疑的。
手裏緊緊的握着那一支驗孕棒,就連指尖都是泛白的。
她的呼吸略有些沉重,就像是在喘息着一樣,胸口起伏得有些厲害。
深呼吸,幾乎是強迫着自己平靜與鎮定。
對着自己的臉頰輕輕的拍了兩下,揚起一抹淡淡的淺笑。
然而,這笑容卻顯得有些僵硬與不自在,就像是一張人皮面具鋪上去一般,讓她連自己看着都有些嫌棄的樣子。
心裏總有一抹不好的感覺,而且是越來越強。
她想要抓住那一抹感覺,想要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可卻是怎麼都抓不住,也就那麼一瞬間的功夫,那一抹感覺便是煙消雲散,無影無蹤。
又是深吸一口氣,撕開那驗孕棒的包裝紙。
丁淨初站於洗浴室門外,雙眸緊緊的盯着門,表情是凝重的,亦是帶着幾分緊張的。
甚至於她的雙手緊緊的握了握,然後又鬆開。
似乎以此來舒緩自己此刻的緊張。
確實是緊張的。
然而,卻是連她自己也捉摸不透,她爲什麼要緊張。
洗浴室的門打開,宋雲洱手裏拿着驗孕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