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魚連連點頭。
“那你這是要做什麼呢?”
中年女人,雖面帶微笑,卻眼裏的神色,帶着明顯的警告。
“小魚,你是要去找我?我不在裏面,我剛剛下去了。”柳珍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突然從後面,拉住周小魚。
周小魚看着肖一博的身影最終進了最靠裏的房間。
她有些急了,對着中年女人道:“姐姐,我……我認識他,我……我就想打個招呼。”
手指着前方,她因爲激動,因爲哭泣,聲音傾刻間便嘶啞了許多。
中年女人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卻將視線放在了柳珍身上,
“麻煩這位,把你同事帶走,如果再胡鬧,我會告訴你們負責人。”
說完,轉身,離開。
“我說真的,我真的認識他,我是……”
“周小魚!”
柳珍吼了一聲,打斷了周小魚的話。
接着,攥着他手臂往另一側的員工休息室拉去,“你是不是瘋了,如果給經理知道你這樣,你會被炒的。”
說完,關了休息室的門,又繞到周小魚面前,“你這是怎麼了?之前不是還無動於衷嗎?說對明星不感興趣,這會兒,看人家帥,就控制不住了?不過,你這招,更真夠天真的,你以爲你說認識他,人家會信?”
無動於衷?明星?
周小魚禁不住的嚥了咽口水,“你之前說的當紅明星就是剛剛……那男的?”
柳珍點頭,“對呀,他就是肖一博,帥吧?”
肖一博?不是楚曉?不是哥哥?
她往後踉蹌了半步,倚在牆邊,吸了吸鼻子,難道只是長得像?
不,不可能的,那傷痕,那痣,那耳洞,不可能會認錯。
他改名換姓了?
周小魚只覺得心中一陣泛酸,哥哥,我是楚溪呀!
記事起,她性格調皮,卻人緣好,孤兒院的小朋友和她都處得好。
可肖一博,正好相反,性格孤僻,經常被孤兒院的大朋友欺負,每次,都是楚溪幫他,護着他。
那些大朋友因爲楚溪小,見她拼命攔着,也不會真下手。
時間長了,大家都背後罵肖一博沒用,靠個女孩子護着。
可楚溪卻知道,肖一博真實並不是這樣。
他在孤兒院的軟弱,都是故意裝出來的。
因爲她親眼見到他,一個人打跑了那羣要欺負她的人。
當時,她因爲害怕,躲在牆角,肖一博以爲她沒看到,其實,她都看到了。
那時候小,她不明白,爲何他要隱藏自己。
但,有一件事,她明白了,她願意陪着他演戲。
慢慢,倆個人長大了,肖一博長相更加出色,不少來孤兒院領養孩子的人,都第一眼就看中了她。
但,聽院長說他性格有問題,大家都婉惜的放棄了。
漸漸地,周小魚有點懂了肖一博的想法,那就是,他,不想被領養。
肖一博讀初一時,周小魚比他小一歲,讀六年級。
“院長,我想跟楚曉一起讀初中。”
“我怕大家會欺負他。”
院長摸着她的頭,笑得一臉寵溺,卻在周小魚看不見的地方,神色漸漸沉了下去,“小溪,他總有一天,要一個人面對這世界的。”
她窩在院長懷裏,拼命搖着頭,“以後我不管,現在我就要陪他。”甚至爲此,一哭二鬧,說如果不和肖一博一起,她就不肯去上學。
院長無奈,才同意了,畢竟,以她的成績,跳一級倒是沒有問題。
倆人到了初中,一個離孤兒院有幾十公里的市裏。
肖一博進校不久,便被封爲校草。
他們在同一個班,周小魚知道班裏的女孩子都喜歡他。
可他不跟任何女孩子說話,只跟她說話。
她引以爲傲,沾沾自喜。
因爲倆人同姓,她又叫肖一博爲哥哥,所有人都以爲他們是親兄妹,那些城市的女孩子,爲了讓肖一博多看一眼。
可真是出手土豪,給周小魚買這個,買那個。
周小魚自小就對錢非常有概念,對於這些“不義”之財,她是來者不拒,還不要臉的承諾,會幫她們。
卻轉個身,在背後,對着肖一博耳提命面,
“院長媽媽說了,不准我們早戀,而且那城裏的女人是老虎,咱可不能上當。”
每每這樣,肖一博就端坐在一側,雙手裏捧着一本書,面色清冷的翻看着。
她會繼續搖着他的手,要他表態,“哥,你到底聽到沒?”
男孩會轉頭,一本正經地看着她,“我,不會喜歡別的女孩子。”
“嗯嗯,哥,你就只喜歡我一個,對吧?”
肖一博埋頭看書,微不可聞的“嗯”了句。
那時候,她並不知道,這或許是初戀的開始,只覺得被一個人獨自喜歡,獨自寵,這感覺真好。
原以爲,這樣的日子,會持續一直下去。
卻沒想到,初一過完後的那年署假,肖一博離開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周小魚想起他走的那天,依舊傷心欲絕。
她跟在那輛黑車後面,追出了很遠,摔到了又爬起來,幾次差點被對面來車給撞了。
她拼了命的喊着:“哥哥,不要走!”
卻沒人迴應。
後來,是暈過去了,才被院長帶回去。
那天以後,她幾乎每天都要打電話回去問院長,哥哥回來沒?
卻從來都是沒有二字。
時間,一年一年的過,轉眼,五年了,她早已經習慣了,沒了哥哥,沒了院長的日子。
早就學會了獨立,學會了如何生存下去。
哪怕爲此,吃盡了苦頭。
可,哥哥突然出現了。
她抿着脣,眼淚止不住的流,她不愛哭的,因爲她知道,即使哭了,也不會再有人心疼。
擡頭,看着窗外,烏雲密佈的天空,彷彿在傾刻間,晴空萬里。
哥哥,她遇到哥哥了……
她的人生,終於,再次有陽光了。
“小珍,我沒有騙你,我真的認識他。”
“認識他的人,多得是,你等等,我給你看一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