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乖,再堅持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在她額頭溫柔的吻了一下,這才匆匆起身,隨手拿了外套套在浴袍外便離開了。
其實林墨歌剛纔想說,酒店應該有備用的吧,只要讓他們送上來就好了。
可是他卻連她的話都沒有聽,便固執的下去了。
而且,還只穿着浴袍。
林墨歌心裏忽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這個男人,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
從前的他,有着很嚴重的潔癖,還有着一些完美主義。
尤其,出現在別人面前時,從來都是最優雅最紳士的模樣。
而在溫哥華見到他時,第一次,他只穿着睡袍便衝下去救她,甚至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走了光。
現在,又只穿着浴袍下去幫她買東西,實在是讓她有些不解。
該不會,連這些也是做戲吧?
可是,根本就沒有必要不是麼?他完全不必刻意討好她。以他的性子,只要想做什麼,用蠻力就可以了。
反正以前,他都是那麼做的啊。
可是現在,真的很不一樣了……
權簡璃進了電梯,才匆匆將外套穿上。
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還穿着房間裏的一次性拖鞋。
想來,也真是可笑,向來最重注形象的他,卻兩次三番以這種最邋遢的形象衝出來,而且,都是爲了墨兒。
不過,這種瘋狂和無所顧忌,他也難得才能體驗不是麼?
此生,也就只有這一次了吧?
爲了墨兒,他心甘情願。
在酒店小姐異樣的目光中,他匆匆出了大門,低頭鑽進了馬路對面的便利店中。
因爲從來沒有買過這些女人用的東西,沒來由的一陣羞愧。
將外套的領子高高豎起,想要將臉遮擋起來。
然後,貓着腰,在貨架前徘徊着,將架子上的每一種,都各拿了一包。可是忽然想起來,若是就這麼買回去,墨兒會不會覺得他不夠用心?
想到這裏,便耐下心來,將每一種,都研究了一遍。
可是,就算璃爺是商界奇才,是建築界的天才,是畫畫界的梵高,也着實看不懂這些包裝上的說明啊。
什麼日用夜用,難道還分白天晚上麼?
還有還有,這上面什麼安睡啊什麼的,他完全不懂什麼意思好吧。
難道就沒有更簡潔明瞭的說明麼?
越看越是懊惱,又不好意思問別人,最終,只得又各自拿了一包,抱了滿懷。
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外套裏面套着浴袍,來買女人用的東西,這模樣,已經很奇特了。
更奇特的是,璃爺還一臉的裝腔作勢,不安的扯着衣領,害怕被收銀的小夥子看到他的臉。
“還要一盒子止痛藥!”他低沉着嗓音道。
“請問您要哪一種?”收銀的小夥子指着櫃檯裏面的幾種盒子問道。
他眉頭一皺,“就是……女人……”
話說到一半,覺得格外麻煩,乾脆大手的揮,“都要!”
反正總有一個是對的吧?
收銀的小夥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拿出幾盒藥來,跟那幾包女性用品都裝進袋子裏,然後在電腦上敲敲打打,“先生,一共是七十加幣。”
他結賬的時候,權簡璃又拿了兩瓶牛奶,然後,放在微波爐里加了熱。
想着墨兒喝了肚子會不會舒服一些。
“還有這兩個!”他一邊等着加熱,一邊道。
“那就是七十五加幣!”收銀的小夥子愉快道。
權簡璃微微點頭,手剛伸進外套口袋裏,忽然愣住了,眉頭一皺,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出來的太急沒帶錢包!
就算是如此窘迫的狀況,也難不到璃爺。
他清清嗓子,依舊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我可不可以先拿走東西,再派人來結賬?”
“……”
收銀的小夥子眼神驟然一冷,看的璃爺直髮慌……
另一邊,林墨歌正窩在被窩裏,微微蜷縮着身子。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伸手接起來,是個不認識的號碼。
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請問您是權太太麼?”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因爲說的是英文,所以林墨歌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你打錯了。”她不加思索的道了一句,啪嗒,掛了電話。
找什麼權太太?
沒想到國外也有打錯電話的時候啊。
等等,權太太?
她心裏咯噔一下,權簡璃?權太太?
嘶……
該不會是權簡璃那廝出了什麼問題吧?
忽然意識到不對勁,趕緊把電話撥了回去,對方的語氣,似乎很不友好,“那個……誰要找權太太啊?是不是一個叫權簡璃的男人?”
然後,聽到對面電話裏傳來一陣模糊的對話聲,然後,那個年輕的聲音才又說道,“是的,這裏有位叫權簡璃的先生,因爲買東西不付賬所以……喂先生!……”
電話裏的聲音忽然嘈雜了起來,然後,突然傳來權簡璃低沉的嗓音,“墨兒,我忘記帶錢包了,你能不能給送下來?就在馬路對面的便利店。”
“錢包?喔,好的……”林墨歌眨巴着眼睛,直到對面掛了電話,她才忽然反應過來,敢情權簡璃這廝是被扣在便利店裏了?
一想到他現在窘迫的模樣,便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然後,速度的套上大衣,拿了錢包,這才匆匆下樓。
果然,離了嶽勇,他可是什麼都做不了啊。
就連最基本的生活常識都不行。
而便利店裏,權簡璃怒目瞪着收銀的小夥子,不過是叫人送個錢包過來而已,非要說什麼買東西不付賬!
這麼說的話,不是損毀了璃爺的高大形象麼?
其實璃爺本來是打算回去拿了錢包再過來的,不過收銀的小夥子卻說牛奶已經加熱了,所以必須要買。如果走了不來買的話,這筆損失就要算在他頭上的。
沒辦法,璃爺只能打電話求助。
嘩啦啦!
掛在便利店門上的鈴鐺響了起來,林墨歌應聲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