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燁跟隨着莫聲谷回到了後殿的住宿區,先是得到莫聲谷的耳提面命,叮囑他小心,停留了一段時間。
然後,他緩步離開莫聲谷的住處。
剛一出門,他迎面就與宋青書碰上。
只見,宋青書冷哼一聲,很不待見李燁。
這個沒辦法,李燁與宋青書相差了一輩,兩人接近的年紀讓李燁成爲了宋遠橋口中別人家的弟子。
少年人年輕氣盛,怎麼會對李燁客氣。
只是他猶記得武當山的門規,亦知道李燁是莫聲谷看重的弟子,心性不足的他亦清楚什麼是循規蹈矩,最多就是小孩子脾氣冷諷。
“師叔。”
李燁以武當山的禮節問候一聲,人在武當,該遵守的規矩,他還是遵守。
武當山一名在李燁心中多少還是有點分量,讓他不想去褻瀆那塊招牌,或許是因心底深處那個念想。
穿行在廊道,山風呼嘯而來,吹得他衣襟獵獵。
李燁先是回到住處,拿着他看完的書籍,然後來到藏書閣前,熟門熟路的他還書,借書,借了本淡黃色書皮的‘黃老經脈註解’。
這書主要是講述人體奇經八脈,單是扉頁簡概就讓李燁曉得書的知識與虞朝截然不同。
它是以一種迥然有別於虞朝的講解來分析人體經脈分佈脈絡,暗含不同的習武想法。
走出藏書閣,他來到一株巨大的榕樹下,拿起自己製作的簡陋木凳,遮陰納涼,翻看起書中的知識。
這株榕樹靠近張翠山的住處。
原本是他爲更好撞見歸來的張無忌等人而故意選擇,時間已有五年之久,但不知不覺間,這都快成了他的一種習慣。
譁。
書頁翻動的聲音。
位於房內的殷素素看着緊閉的房門,有些緊張,雙手搓動,看着坐在她面前的張三丰,上百年形成的威望讓她坐立不安。
“素素,你別緊張。”
別有一番英武之氣的張翠山看着殷素素的神態,那還不知她的心,連忙寬慰道。
一身素衫,腰間粗陋的腰帶卻勾勒出了素素雖爲人妻,但仍舊豐膩動人的身軀,眼眸略微溼潤,看着房門,忽的聽到屋外的書頁翻動聲音。
她的眼眸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
或許她很愛張翠山,也改了很多性子,但她是聰明人,聰明的人往往有些多疑的因子,斜眼看向聲音來源之處。
張翠山緊盯張三丰,眼中飽含情感,十年不見,他很是想念張三丰,並沒有發現了殷素素的異狀。
他同樣聽到了李燁沒有遮掩的翻書聲,只是他更加信任他們師兄弟的感情,並不在意。
張三丰同樣很是開心,根本就沒有過多擔憂其他事,此時,他的心更多是爲張翠山歸來而高興。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詳談一會,張三丰從小院子出來,見到李燁時,倒沒有太多反應,李燁在他心中還有點印象,知曉那裏是他習慣看書的地方。
“太師祖。”
李燁起身問候一聲。
張三丰頷首,沒有多說,如今他過百的歲數,正常人原本都老得不好動彈,但他內家真氣驚人,比一個青壯還‘青壯’。
目送張三丰離去,李燁再次坐下看書。
不到半小時,殷素素就從小院子出來,手裏提着一竹籃子,裏面放有白乎乎的饅頭。
“我是”她款步走來,普通素衣在她身上卻穿有一股別樣的韻味。
李燁合上書頁。
殷素素微愣,看着李燁,忽然笑了起來,不施粉黛的俏臉也格外好看。
“我聽說過你,你知道我?”
李燁點點頭,“曾有聽聞。”
接着,他搖了搖頭,讓殷素素的話到嘴裏就嚥了回去,不知李燁賣的是什麼藥。
“請恕弟子不敬,五師叔祖回山不是明智之選,五師叔祖回山已盡了師徒情誼,不如還是早點退隱山林,金毛獅王及手中的屠龍刀惹紅了江湖各大派。
江湖爲利,利之攘攘,實乃最恐怖的武器,以武當之力暗護二老隱退還是做得到,可保二老性命。”
殷素素認真看了看李燁,從他身上感到一股真情實意。
她是聰明人,十年相處,她也很清楚張翠山的性格,留在山上,只怕會釀成最壞的結果。
只是千言萬語化作一聲,嘆。
“誒。”
李燁從殷素素的一聲嘆中,品出了其中大致的意思。
“晚輩告辭,武當衆人當護長輩。”
他轉身離去。
“等一下。”
殷素素看着李燁負手遠去,看着他掌上捲起的書,從懷裏取出一令牌,刻有天鷹二字,手腕一抖就射向李燁身後。
呼。
聽着破空聲,李燁伸手接過令牌。
“此令是我在天鷹教的身份象徵,憑此令,你可以得天鷹教的一次援助,若是你不介懷的話。”
殷素素說道。
她覺得李燁是有別於武當山大部分只會恪守禮節的修道士,忽然想結一份善因。
“多謝。”他轉身再次離去。
對於剛纔的對話,他不怕院子裏的張翠山會告知武當其他六俠,因爲有殷素素在,她是明理人,會在一些小事勸住一根筋的張翠山。
他只是略作嘗試。
看看他是否也有傳說無往不利的嘴遁祕法,讓張翠山夫婦活下來,以及這會否讓他結算的評分再次挺高。
真正想要救活張翠山夫婦的辦法不多,一則打退諸派,二則讓他們藉助武當的掩護歸隱。
前一個不談,李燁還沒有那個本事。
後一個,若是按照張翠山的性子只怕很難,但可以嘗試勸說一下殷素素。
只不過,結果一聲無奈的嘆息。
轉眼間,時間過得很快,武當山下小鎮源源不斷匯聚着來自各門各派的江湖好手,以及草莽散人。
半個月過後。
清晨一早,李燁就拿起長刀,握住刀柄上的摩擦得有些發黑的裹布,施展八步趕蟬,身影如履平地般從崎嶇的山徑下山。
看着越發清晰的路徑,環繞在山體的霧氣不斷在消散。
他穿着不是念經時的禮袍,而是穿着一身武當山特製爲廝殺的道袍,更爲緊身,讓他的身體更加更加修長,同時也多了點殺戮韻味。
來到山腳,源源不斷有山上的習武道士向山腳匯聚。
武當山是武林大派,或許不會阻攔少林寺等實力相當的門派,但是一些想渾水摸魚的人,李燁等人得到的命令就是攔在山下。
來到山腳。
此時,由於時辰是早上,卸兵石前還沒有上山之人。
李燁站在石階前,刀柄向前,養精蓄銳。